苏三川长吁短叹,睡意全无,靠着床头连抽几支烟,浓郁的烟味熏醒了李妍妍。她咳嗽着坐起来,“啪”地伸手按下了床头上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光亮。被苏三川泪流满的模样吓着了,忙问怎么了。他撒了个谎,哽咽着说:“我想起了去年过世的爷爷,都没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心里堵得慌。”
李妍妍叹一口气,紧紧抱着苏三川,说:“不要再抽了,伤身体。把烟扔了吧。咱们睡觉。”他听话地说好。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在烟灰缸,抱着李妍妍躺下。还是感觉难受,心里冷得慌,想要找一个温暖的所在。于是拉脱李妍妍左肩膀上的睡裙,蜷缩在她的怀里,噙着左乳上粉红的蓓蕾。这才安然释怀了许多。眼皮开始沉重,慢慢迷糊着睡去。
早上醒来,李妍妍睁着眼睛,侧着身子歪着,任由苏三川含着左胸上的凸点,一动也不动。他赶紧起身,有些愧疚地问:“你一夜都没睡好吧?”李妍妍一脸倦容,说:“没事。你还要上班,睡好了就行。我白天可以睡。你洗漱吧,我去煎鸡蛋了。”想要起身,半边身子有点儿麻。等那股劲儿过去了,赶紧下床。
吃过早点,照旧去上班。开完了例会,边整客户,边和夏语冬聊天,听见外面吵吵闹闹,马宝的声音在咆哮:“你他妈再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当着全公司的面干你的人。”这马宝是曹玉亮的手下,当初一并由苏三川招了进来,交给曹玉亮培训他做技术工程师。做了一年多了,也算得上经验丰富,就是脾气有点儿大。
苏三川放下手头的活计,跑到外面一看。马宝怒目圆睁,正威胁曹玉亮,要打他的人。做技术的人除了有些高傲的牛气,都比较单纯。曹玉亮不像苏三川那样,控制欲很强,整治得手下人服服贴贴,只是让手下人把事情做好就行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不知该怎么处理了,只是盯着马宝,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嘴搐动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苏三川虽然不怎么喜欢曹玉亮,但一个下属公然挑战上司的权威,视公司规章于无物,令他着实恼怒。拉着脸色,两颊的肌肉一阵阵抽动,问道:“怎么了?”他说着,在心里也能猜着七分:曹玉亮你****嘛,要训人单独拉到小会议室去训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奖金还差不多,训哪门子的人嘛。
苏三川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愤怒,马宝扫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胆怯,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很多,不作声了。曹玉亮仿佛遇到了救星,忙说:“是这样的……”苏三川打断了他:“我们到小会议室去说吧。马宝,你也进来。”转身进了小会议室。
苏三川和曹玉亮在小会议室静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儿,马宝依然没有进来。曹玉亮说:“我去叫他进来。”苏三川冷冷地说:“等一会儿吧。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想怎么解决。”
曹玉亮说:“是这样的。马宝不是给东莞圣原做技术服务嘛,这大半年来来回回往东莞跑了十多趟,四个机型都调好了。但他们工程师雷工又觉得自己水平很高,老把程序改来改去。昨天赶着出机,但是又搞出了问题,出不了货。他隔几分钟给马宝打一个电话,还是搞不定,就让马宝立刻过去东莞。马宝本来在嘉尔康找问题就找得郁闷,还是耐着性子接他的电话。一听让立刻过去,就火了,直接对着雷工发飙。吵了起来。雷工威胁说要打电话到杭州投诉他。马宝说不管你找谁,找徐海也是这句话:老子不仅现在不去你们圣原,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再去。”
听着马宝幼稚的话语,苏三川气极反笑:“***,这种客户是烂了点。工程师没什么真本事,总又觉得自己水平还不错。人家给他弄得好好的,偏要改来改去,搞不定了还来怪你服务做得不到位。碰到这样的客户,是郁闷了点儿。但还是得供着他,谁叫他们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呢。”
曹玉亮说:“是啊。这个雷工真给杭州打了电话,然后杭州那边转了过来,让我处理这件事情。说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以后再也不订我们的东西了。而且还要把刚订的二十台给退回来。”
苏三川点头:“嗯,圣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月总还有那么二三十台的订单,也算比较稳定的客户。关键是他不在深圳,属于广分的公共客户,平常也没有销售直接跟他们联系,又总会搞一堆破事出来找你们技术部。都摊在马宝头上,他是会郁闷一些。这个可以理解。但发飙归发飙,也要分场合,分对象嘛。有什么不爽了,随便找个移*收费的借口,打10086转人工,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也就好了。本来就不应该对客户发脾气,而且直接在一个客户现场骂另外一个客户,这个影响就太恶劣了。是得好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