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也不管对方是谁,投了脾气便是好朋友,自然要喝个畅快。
一直喝到天亮,二人这才分手。
慕容弱却是平生来的头一回有了醉意,头痛的毛病竟然没有在犯,回到临泊水寨终于睡了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计千秋见少爷睡得香甜,轻声笑道:“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少爷睡得如此香甜,看来这次洞庭之行是来对了。”
关飞豹轻声道:“这些年也苦了这个孩子,老寨主去世的早,少爷又天生有残疾,北寨当时人心涣散、寨中兄弟四分五裂,也亏了少爷小小年纪,日夜奔走、不辞辛苦,好不容易人心稳定下来,这些年来也没见少爷睡个囫囵觉,自从小柔姑娘走后,少爷头痛的毛病也是越演越烈,这些天就让少爷多游玩些日子,好好放松一下。”
凌小虫突然笑道:“原来少爷逛窑子是你们二位纵容的。”
计千秋把他拉出屋门道:“老三别胡说,传到少爷和大哥翟让耳朵里,这事情就不妙了,少爷脸皮薄,如果让他知道,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若让大哥知道了,准会骂咱们管教无方,教坏了少爷。”
凌小虫笑道:“男人大丈夫逛窑子算什么,大哥管的倒宽,咱们年轻的时候这些地方不也没少去吗?不过听说昨日里有个山西老西子说咱少爷是个瘸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韩十一你听好了,今日咱哥俩就要寻寻他的晦气。”
韩浅笑道:“听三哥的,这老西竟敢欺辱少爷,岂能轻饶了他,不过昨晚看那燕铁衣似乎要与少爷动手,这燕铁衣江湖人称四大侠少之首,武功很是不错,倒是让我担心。”
关飞豹道:“这燕铁衣倒也是条汉子,很对老夫的脾气,改日里倒真想和他比试下,比试完武功再比比这酒量。”
凌小虫眨了眨眼笑道:“铁鹰关六爷的武功自然是厉害,但那酒量肯定比不过这燕铁衣,老六你还是不要比了,万一输了,有损咱们十三鹰的名声。”
关飞豹怒道:“十三鹰中我的酒量如何,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喝个一天一夜也不会醉倒,说我输给他,好……我一定要与他比试一番,先打上一架,再好好喝上一场。
凌小虫笑道:”那我这些日子陪你好好练练酒量,不过酒钱你出,哈哈……二哥我与十一去惩治那个老西了。”
计千秋也不阻拦,摆了摆手道:“教训他可以,别伤了人。”
时值中午,晋商洪雪松吃了午饭来到街上闲逛,洞庭湖边街道上人群熙攘,热闹非凡,摆摊的、卖艺的,听书的……空气里充满了喜庆。洪雪松昨天虽在得月楼触了霉头,但一觉醒来,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直想着晚上再去哪里玩耍。
突然衣角被人拉住,转头一看却是个相面的先生,这老头一脸猥亵、面黄肌瘦,下巴一撮山羊胡,两腮长着几根鼠须。形象实在不雅,这老头拉住洪雪松的衣角说道:“这位客官,我见你印堂发暗、眉眼晦涩,当有不吉之事发生,你给我几文酒钱,我帮你算上一算。”
洪雪松心情本好,却被这算命的老头扰了情绪,怒道:“滚……快滚,大爷有的是钱,不过都是上青楼喝花酒的银子,一文也给不了你,再不走,我可揍你了。”
那老头悻悻的松手道:“这位大爷怎么如此吝啬,哎……我就免费送上大爷几句吧,出门钱财莫吝惜、鸟入晴空人莫追、野渡横舟需慎行、水湿衣裳人复生。”说完转身垂头离去。
洪雪松心道,这算命的老头真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再一摸怀中,却发现荷包已经不见,顿时明白钱已被这老头偷了去,再去找那老头,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哪里还寻得到。心里大叫晦气。
只好回到客栈,上到客房,准备再取些银子,刚一见屋,就看见一只鸽子般大小的雀鹰,贼头贼脑的叼着自己的袜子。
洪雪红顿时大惊失色,自己怕身上所带的银票被贼惦记了去,这几万两银票都藏于袜中,谁曾想到竟然被这贼鹰叼了去。
那鹰一见到有人进了客房,立马叼了袜子就从窗户中飞了出去,洪雪松心下大急,急忙追了出去,这鹰本就不大,叼了这几万两的银票却是飞的不高不低,不快不慢,洪雪松几次跳起去抓,却是始终差之毫厘,就看大街上,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追着一只叼着袜子的雀鹰跳来跳去,惹得路人嬉笑连连。
洪雪松一路追至洞庭湖边,那鹰竟然向湖面飞去,眼见追回银票无望,洪雪松捶头顿足,无计可施,正在焦急中,却见岸边停着一艘小船,船中坐着一个打鱼的老头,这老头头戴草帽,身披蓑笠,脸晒得黝黑发亮,船头落着一只鱼鹰,一看便知是这一带打鱼的渔夫。
洪雪松叫道:“打鱼的,让我上船,追上前面那只偷我袜子的贼鹰,我大大的有赏。”
那渔夫笑道:“偷你的臭袜子打什么紧,敢情这鹰原来喜欢臭的这一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