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总有一个不和谐的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本来众人都已经要散会回家了,该赴饭局的准备吃吃喝喝,该逛青楼的合计找那个小妞陪酒。该行房的一样行房(包括是不是两口子,认不认识的)。一句“臣有本奏!”坏了所有人的好心情,都看向了那个要发言的家伙。
“这咋还没完了。”白话了半天已经口干舌燥的李文波看着站出来的人,小声的嘟囔着。
说话的人又是一个言官,李文波原以为是针对他的第三轮挑战,等听完这位言官的话,没曾想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言官说的是既然对有功的人员进行表彰封赏,那么对于辽东失守的人就应该进行惩罚。一听这话,所有要离开的人都认真的看向叶向高,**星等人。而最让人意外的是,李文波居然从叶向高听完后的表情中发现,叶向高对言官所奏之事也很意外,更看到了叶向高对着**星皱了一下眉头。
“此事不是由内阁和刑部主审吗?他们怎么定就怎么办。”朱由校的回答显然是不耐烦中带着什么也不知道。
“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有兵马五千的情况之下,不组织败逃兵将与建奴死战,反而弃守辽东。乃我大明朝第一罪人!不杀难以平民怨!不杀难以正国法!不杀难以对社稷!”
言官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就已经有一帮人开始跟着起哄,叫嚷着杀了熊廷弼。看着大殿里的人或是义愤填膺,或是感天动地。反正就是一条,朝廷不杀了熊廷弼就对不起自己这番热血表演。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默默的站在大殿之上,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百官。就在朱由校不知所措从龙椅上站起来,准备说话的时候,刚刚那个为李文波说话的官员,对着朱由校躬身说道:“启禀圣上!老臣有话要说。”
“李尚书有何事,慢慢说来!”看到有人站出来说话,自己就不用为难了,朱由校很客气的对待老者。至少在李文波看来,朱由校是发自内心的对待一位老者,而不是那种收买人心的好意。
“既是诸位大人都要求杀熊廷弼以正国法,老臣也不敢犯众怒,只不过老臣想说,这大殿之上有四位辽东人,不妨也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好让那熊廷弼心服口服!”
“多亏了老尚书!我怎么就没想到此处关节!好!好!好!就由四位说说看!”本来没有主意的朱由校一听到李尚书的提议,马上来了兴趣。
李文波本想散朝后,打听李尚书的家在那里,准备带些礼品登门表示李尚书对自己的维护。可一听这老头的提议,李文波现在很想掐死他。这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指不定是那个党派的,对自己示好,好收买自己稚嫩的心灵。自己跟东林党已经有了裂痕,这时候要是自己不同意杀熊廷弼,那不是彻底跟这帮人不死不休了吗!
“臣认为熊廷弼当斩!”
还不等李文波心里大骂不绝,四个朝见皇帝的其中一个――被封为镇江总兵的毛文龙跪在地上,赞成杀了熊廷弼。对于毛文龙的赞成票,李文波还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毛文龙是王化贞的爱将,要是毛文龙不这么说反倒不正常。
“张大人,王大人,李大人,你们三个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狠狠的剜了李尚书一眼,李文波看向了刚刚荣升为辽东巡抚的张鹏飞,和升为山海关总兵的王明。看到两人既不想得罪跪在地上的人,又不想说杀了熊廷弼。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算了,得罪人的事都由哥来干吧!既然都打了别人的脸,那么就要打的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李文波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迈了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不知万岁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先说说假话!”朱由校被李文波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熊廷弼当斩!王化贞当斩!”
“真话如何?!”
“真话乃为国本心之语。熊廷弼当斩!王化贞当斩!兵部主事当剐!主张二人同守辽东者当夷十族!”
李文波的话一出口,原本安静的人群如同炸锅了一样,原以为这小子就是一个流氓匹夫而已,没曾想这小子是个十足的二杆子,一出口就要剐了一品尚书,更要灭了某些朝廷大佬的家族。这不是一个匹夫能干出来的事,这分明就是个屠夫。
“不知李大人为何这么说?!还请李大人细说。”被李文波划分到灭族名单里的叶向高,制止了要说话的**星,像一个没事人,更像一个虚心求教的人。
“对呀!李爱卿快说说!”
“是皇上!草民???啊不???是臣,臣这就说下去。熊廷弼,王化贞当斩是二人丢掉辽东。可是怎么就没人说是什么原因造成二人大败,丢失辽东。经略巡抚不服,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身为兵部主事之人,在这其中又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在这二人背后,又有怎样复杂的背景!刚才那位言官说熊廷弼不组织逃兵与建奴死战,我要告诉这位言官,那不是逃兵,那是溃兵!等你分清了逃和溃的含义在参人!在下也请各位大人要晓得在国家利益面前,放下那些没有意义的党派之见!”
“老夫受教了!”原本还在谴责议论的人群静了下来,叶向高也对着李文波鞠了一躬。
“不敢当老大人一拜!只是在下一时没经脑子的话,有冒犯老大人的地方,还请老大人原谅!”李文波侧身躲过了叶向高的鞠躬,赶忙上前搀扶。
“此事还是由内阁会同刑部,大理寺共审吧!没什么事就散朝吧!”本来想听李文波说些自己想听到的故事,可惜还是那般没有意思,没了好奇心的朱由校下旨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