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派.卷云台.幻瞑界入口.
一座像是莲花一般的座台漂浮在半空中,前方,是一个漆黑的入口.......
结界已被完全破坏,不需要翳影枝,直接飞进去.
"梦璃!梦璃!你在哪!?"一进入口,云天河向广阔的空间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凄怆的阴风,浓浓的血气.整个幻冥界简直成了鬼界!
"看来,我们晚了一步!结界早被打开!"紫英也冲了进来.
"紫英!我们得去找到梦璃!我有种感觉!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云天河神色十分冲动,不管脚下貘妖的尸骸,顺着感觉,直奔前方.
"看来,这里真是一场劫难!"紫英望了望满是貘妖残肢的地方惊道.
"滋~~~~"当獠牙刺进最后一个貘妖的颈部血管后,鲜血狂涌进她的嘴中,被积压数百年的吸血本性在今日被解放出来,浑身上下倍感舒畅,力道更进数分!同时她也在幽怨易烽:身为僵尸,就应当吸食活人的鲜血,拥有超越尘世的力量!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真是窝囊!
想着想着,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加快吸血的速度,几下子,怀里的貘妖只剩下皮包骨了.抹抹嘴角的紫色鲜血,韩月转身望向那个瘫倒在这的妖界少主-----柳梦璃,说实话,若不是自己还看着她的情面,恐怕.........
"梦璃!梦璃!"远处一个身影叫喊着,向这儿飞奔而来.见到柳梦璃,忙将她搂进怀里.
"不......不......别伤害她......她是个孩子......"梦璃在云天河的怀中挣扎着,她眼光失神,面色痛苦,仍在那无限的梦魇中.......
"我来!"慕容紫英腾出只手,轻点梦璃颈侧几处穴道,终于让梦璃陷入了沉睡.
韩月眯起她那妖绿色的双眸,打量着云天河,嘴角露出一丝篾视的冷笑.虽说这小子体内突然有了阴阳二气,可他仍不是自己的对手!至于后面那个才来的冰块脸,就更别提了!
"韩月!你都做了什么?!"慕容紫英提剑掩住周身要害,生怕她会突袭.小心地向婵幽的宝座移去,摸到了一个瓶子,飞快地塞进了怀里.
"干了什么?!你们琼华派最想做的事情呀!消灭的妖界!为你的师祖报仇呀!"韩月丢掉手上的枯骨,轻笑道.
"他们........他们......我......."慕容紫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韩月!你为什么杀梦璃的母亲!"云天河小心翼翼地将梦璃抱到紫英的身后.
韩月竖起一根秀指,点向三人:"挡我路者,杀!要不是梦璃曾和我在一起,我连她也不留下!云天河,你这缺根筋的蠢货,被我们利用到现在都不知道."
"我呆......我呆又如何!快点把剑还给我!要不然,菱纱会没命的!"
"还你?给你的话,我又怎么去神界?"韩月冷冷地打量这些蝼蚁.
"你疯了!你再着样用下去的话,菱纱会死的!"紫英也忍不住开口了.
"滚开!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死的话,她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对,剑就在我的手上,你能拿到吗?"韩月扬了扬手上的望舒,又把它别在腰间.
"你!"云天河一急,忙抽出长剑,想吓唬一下韩月.
"慕容紫英,你的剑术很差,你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样!这么没礼术!居然对我这个同门师叔拔剑!是我该教教他的时候了!"韩月边嘲讽慕容紫英,掌间冒现狂啸的疾风.
"怎么才算是有礼教!"云天河一急,冲动起来.
"要我来教你吗?!好!"韩月冷笑一声,身体微倾,向前方滑了过来!云天河抽剑去挡下韩月那致命的一爪!
"现在明白了吧!"韩月手掌一翻,就顺云天河的长剑划下,尖锐的指甲刺进了他的手臂,划开道大口子!
"咚,咚,咚!"云天河弃剑,向后倒退了数步,自己与她的差距太大了!只是一招就将自己打败,而且这一招没杀气,没完全出力!
"天河!噗~~~"慕容紫英接住云天河,却被韩月潜藏内劲撞地吐血!
"呼~~~~"云天河与慕容紫英的脚下扬起卷风,将二人卷起,直接扔到妖界入口.
云天河臀部着地,疼地他龇起了牙,他揉了揉,眼睛一亮,马上起身.捂住鲜血淋漓的肩膀,因为他看到了玄霄!"大哥!把望舒还给我!再这样下去的话!菱纱会没命的!"
"嗯?你是怎么知道望舒和韩菱纱有关系的?!难道是夙瑶你......"玄霄的目光瞬间便得森冷,凝住身边的夙瑶.
"是我去鬼界,从我爹那里知道的!从我们入琼华我一直感到怪怪的,没想到......."
玄霄眼中掠过一丝阴影,看着天河,平淡道:“天河,你不必焦急,待我成仙,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天河愤然打断了他:“待你成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菱纱呢?你就一点不为她想想,她犯了什么过错,要被你们这样折磨,为了你们的成仙,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喊得声嘶力竭,悲愤地直视着玄霄,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憎恨。
"玄霄,就算升仙得道,也没必要救她,为了我们的成仙大计,牺牲了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韩月从妖界走出.
"韩月!平日里你不是这样!菱纱对待你很好的呀!"云天河急道.
"哼,她的好,她的好........笑话!"韩月眼中充满了冷血和疯狂.
玄霄目中阴郁之色更甚,嘿然不语,过了片刻,忽然又笑了一笑,望着天河道:“天河,你体质特异,能够天生不受寒冰之气侵扰,想必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不如与我一同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语气分外轻松,竟全不把天河悲愤的质问放在心上,眼中阴翳尽去,清俊的面容上意态宽容,微笑着向天河望来。
天河见了这副亲切的神情,却是感到无比的心寒,沉痛地缓缓问道:“……大哥,你明明说过的,只要找到那至阴至寒的东西,你就不会被阳炎侵蚀!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再去帮你找,直到找到为止!你、你不该是这样的啊,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又转身对韩月道:"你的力量已经超过了神仙,为什么还要去仙界!?现在菱纱已经很不好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
韩月丝毫不理会云天河的话,很是悲哀地看着他.
玄霄哈哈大笑,笑声中已有几分狂意:“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那寒器自然管用,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我出来了,这样很好,非常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更是令我大失所望,统统是一群无能之辈!实在枉费我这些年一番苦修!”
身后的夙瑶越听越是不对劲,面色极是阴郁。玄霄的长笑声回荡在卷云台上,越来越响,只是充斥在这笑声中的,不知是欣悦,还是愤怒?
他望着天河,笑叹道:“天河,你能了解吗?如今我能够自如地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我已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可即便是凝冰诀与寒器,最终也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中生出的**……”
天河愤然道:“**?那你还要什么呢?你说要给老掌门报仇,如今妖界变成这样,仇也报了!要是你还恨我爹娘,干脆把我也杀了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升仙,一定要害人呢?!”
玄霄笑声陡止,沉声道:“天河,你不要搞错了,我对报仇一点兴趣都没有,太清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卷云台上登时一片哗然,众弟子目瞪口呆,望着这派中地位仅次于掌门的前辈,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竟会从他口中说出。
"也是的,那个老废物,连那么弱的妖界之主都无法打败,我入琼华,还真是对我的污辱!"韩月也嘲讽道.
玄霄脸上全是冷笑,对众人的惶惑的低语声恍如不闻,恨声怒道:“我已经想清楚了,以我今时之力,杀这些小妖实在是对我的污辱!琼华雪耻也根本是多此一举!如今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为前人所不能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之事!这是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他语气忽然和缓下来,对天河恳切地道:“天河,你莫要受了某些心胸狭隘之人的挑拨。要知道,这些天来你为我破冰四处奔波,我们相处时日虽短,情份却如师徒如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又怎可能杀你?!”微微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夙瑶一眼。
夙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众人射来的目光中颇有惊疑之意,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玄霄,你胡说什么?!不要忘了,我才是??”
玄霄大袖一挥,一股强风倒灌进夙瑶口鼻,登时将她的后半句话压了回去。夙瑶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连退四步,好容易稳住身形,惊怒地看着玄霄:“你、你的功力……”
玄霄冷笑连声,朗声道:“夙瑶,这么多年过去,你忌才之心,还是一点未变。当年我若不是假作受了内伤,功力衰退,以你忌刻心性,今日岂会放心让我破冰而出?你以为凭你的那点修为,纵然当掌门这十九年里一意压制派中后辈,琼华派中难道便无人是你对手了吗?!”
"呼~~~`"又是一阵风,夙瑶像是件物品一样被韩月抓到手里.
夙瑶面上又是惊惧、又是悔恨,她虽然资质平平,修为亦不十分深厚,远不及其师太清真人,但心思缜密,琼华派中少人能及。当年宗炼长老思虑良久,终让她做了琼华派掌门,一来是因为派中人才凋零,实在没有更多更好的人选;二来也是看她心机过人,智计亦多,当能带领琼华派度过眼下难关。夙瑶自从得知天河携带望舒剑上山以来,处处布局,天河等人的一切行事皆入她料中,真可谓机关算尽,终于大功告成,取回苏醒的望舒剑,尽剿妖孽,报了十九年前师门的大仇。正志得意满之时,万万想不到玄霄居然深藏实力,向自己突然发难,只觉胸口如被人重重一击,急叫道:“你、你胡说什么!”
玄霄放声大笑:“哈哈,胡说?当年太清的弟子之中,以你资质最不出奇,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做了掌门,你大权在握,难免患得患失,深恐哪一日便会被抢去手中一切,为此连长老都不愿晋升。便以慕容紫英铸剑之才,数年来也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难道这不是你心鬼做祟?你是担心他胜过你,威胁到你掌门的地位,不是吗?!哈哈??”
"别说是玄霄了,就算是我,也没法打败我."韩月晃了晃手上的夙瑶.
夙瑶听得又羞又怒,喝道:“放肆!你竟如此羞辱一派掌门!”虽是用尽了全力大喊,自己的声音仍是顿时便淹没在众弟子疑惑和不满的喧哗声中,玄霄望着身后群情激愤的众弟子,眼中全是报复的快意,冷笑道:“掌门?你自身资质平平,又忌才妒能,有什么资格当琼华派的掌门?!你自己看看这十九年来琼华一派被你经营成什么样子?再看看其他弟子,他们可还将你当作掌门?!”
夙瑶一愣,回身望向众弟子,只见他们脸上种种惊诧、疑惑、惶恐、不满、尴尬、气愤、鄙夷、怨恨、恼怒之情尽显于外,她执掌门派十九年,平日里威严自用,弟子们见了她无不战战栗栗,惟命是从,几时见过众人以如此神情面对自己?便是众人不置一言,她也已感到无比的羞辱,气得浑身哆嗦,一只手指着玄霄,颤声道:“你……你们……”
玄霄轻蔑地哼了一声,大袖猛地一拂,夙瑶立足不稳,登时摔倒在地。他神色凛然,高声斥道:“强者为王,乃是天经地义,如今他们或臣服、或惧怕于我,又哪里还会听从你半句话!”越说越是激动,眼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怒喝道:“我玄霄竟被你这无能之辈冰封十九年,实乃平生大耻!你今日最好给我闭嘴,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望舒剑之事,我根本不屑与你合谋!你在禁地门口对云天河他们说了不少多余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夙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听着玄霄已形同威胁的话语,心中气苦,眼前一阵发黑。剩下的派中弟子都不去扶她.
"镇派之宝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本事做掌门!?余下的弟子听了!想要升仙得道之人,留在这山上!要走,也可以!"冷冷地看了眼夙瑶,韩月令道.
"你!你你!都是你这个妖女!"夙瑶心理悲愤交加,自己做掌门真是失败,招了这个徒弟进门,弄地自己遭到如此折辱."唰-----"夙瑶抽出佩剑,一个翻身,直刺韩月颈部.
这一剑灌注了夙瑶毕生功力,就算不能杀玄霄,起码杀掉这个屡次让自己受罪的小丫头.
"想杀我.......你还没资格!"韩月五指弯成钩状一个箭步蹿出,不管夙瑶的攻势,一抓向她的腹部抓去!
银剑如虹,剑如流星,剑刃上隐约出现淡淡的火痕,剑尖在刺中韩月喉前猛地嘎止,又顺着原先的轨迹滑出!
"啊~~~~"一声惨叫,夙瑶被韩月一爪打下了山.半空中只留下道由鲜红的血珠所成的虹.
山下,元越正在向怀朔等人诉说着韩月的可怕:"她用的不是什么剑,直接用风把我们吹下来了!就像这样......嗯?你们跑什么呢?天上有什么呀.......哎呀!"从上方掉下一个物体,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元越怒道:"又是谁!把这么一个家伙扔到我的头上!"边说边伸手拨开,触手很是温软,鼻尖传来一阵清幽的檀香.再往上一看,连手都抖了起来:"掌门........"
"噗~~~"夙瑶喷了口鲜血,捂住了发闷的胸口,将腹间的一些碎片,心寒:"要不是我.......忘了把琼华派的.......玄天宝镜........放回去,我这条命......."说完,发现元越等男弟子呆呆地望着自己,看了看腹间被抓出五道狰狞伤口的道袍,凉嗖嗖的~~~~
"啊!"又是声凄惨的叫声,是元越的,他的左眼挨了夙瑶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