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魔导杖,不知道怎么办。
“你好,菲特?”
她喊,觉得好诡异。菲特,是自己的名字吧?她没有奈叶那么顺利,无论是巴尔迪修,还是与巴尔迪修融为一体的等位体,都没有回应她。
菲特小声说:“也许,我的等位体还没有生成智能?”
希尔否定了她的猜测,每个等位体一出生就拥有主人几乎所有的知识,不可能连念话都不会。唯一的可能,是等位体与巴尔迪修在融合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巴尔迪修?”
“Yes,Sir?”
巴尔迪修的魔导智能看来是正常的。
希尔奇怪地拿过巴尔迪修,在手上拍了又拍,说:“分析的结果,的确是等位体的特征。只是等位体和米德的魔导杖相融合,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会变成怎样呢?”
“小鬼,不要拍我!”
“啊!”
一个陌生的念话突然自巴尔迪修中响起,希尔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魔导杖扔到地上。
菲特接过巴尔迪修,希尔和奈叶也围过来仔细看。
“那个,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魔导杖里?”
“你把我扔这里的呀!”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个念话的主人脾气似乎不大好。
“你真的就是我的等位体,菲特?”
“我不叫菲特!”
希尔插话说:“的确呢!初生的等位体声音都与主人幼年时一样,但这个声音听起来是个成年女性呢。”
“那你叫什么?”
陌生的念话沉默了。
奈叶说:“我知道了,你肯定还没有名字对不对?”
菲特还想说什么,希尔发现时间已到。拉着她们两个站到传送阵的中间。
昔日豪华的时空庭院显得异常破落,周围小规模的空间乱流时隐时现。青莲带着希尔等三人出现。
菲特怀恋地看向四周。这里就是她出生与成长的地方,记忆中的温柔,现实中的残酷,只是数十天过去,就让她觉得那么遥远。
“高町,从这里,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嗯”,奈叶心不在焉地回答。
“菲特!”她喊。
菲特微笑,平静地说:“奈叶,一直以来谢谢你。以后我不会到哪里去,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希尔和奈叶都知道菲特性格柔弱,除了战斗,平时说话总犹犹豫豫。如果她的语气像现在这样平静,就表示她已经下了相当的决心。
“可是,这里……”
奈叶担忧地说。不说这里黯淡的环境,只是空旷就足以逼人发疯。
“我不会寂寞。阿尔芙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妈妈的力量也一直在守护着我。有空的话,我也会去看奈叶哦!”
菲特依旧用平静的声音说,抬起手,金刚石的守护发动,状态不断变幻,最终紧紧贴到她身上看不见了――她已经把金刚石的守护用得相当熟练了。这种力量,是她母亲交给她的,代表了普蕾茜亚•泰斯特罗莎对她的承认与爱护,即使难度最加三倍,她也会努力地熟悉它。
“可是,在这里的话,我真的很担心!”奈叶知道菲特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强,即使在更合适的环境中,她也不是能让人放心的孩子。
“啪啪”,希尔拍手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说:“这样吧,菲特。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朋友再怎么也不会放心的!不过这里也的确是你的家。我们可以做些修复工作。然后我带你到其它世界散散心,你到时候再做决定吧。说不定你喜欢上奈叶的世界,就住到奈叶隔壁呢!”
奈叶大加赞同。菲特无奈地笑笑,对什么地到其它世界散心,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恬淡的性格使然,还是少女历经大变,好奇心都被磨灭了。
“对了,希尔你呢,你不再去寻找你的答案了吗?”
希尔勉强露出笑脸,自嘲地说:“其实我早知道成功的机会不大。只是……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啊!这次,连阿尔哈扎德都没有帮上忙。我也该断了念头。”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上空某个不存在的东西,才落寞地说:“我想先到处走走,然后,谁知道呢,也许回家,也许继续到处流浪吧。”
菲特皱皱眉。自从自穆那里知道未来不可知后,希尔就有点不对。少年还小,身段并不高,但是以前总挺得笔直,给人颀长的感觉。现在,也许希尔自己没有察觉,可她总觉得希尔背脊没有了支撑。
她知道希尔的心结所在。也曾试图去触摸,效果并不如人意。
也许到处散散心是个好主意,菲特想。
“希尔,我没有远程游历的经验,就要多多麻烦你了。”
这种话,菲特平时说起来会闪闪烁烁的才是。她没有注意到,在为朋友担心的时候,自己会变得坚强。也许,如果只是为了自己,世上本不会有坚强的存在。
奈叶惦念着家人与朋友,自然不能继续与菲特在一起。她红着眼睛哽咽着说:“菲特,一定要记得来看我啊!”
菲特比她更容易受到感染,眼睛跟着也红了,点头答应。
残破的庭院里,两个小女孩相拥哽咽。在离开之前,奈叶解下自己束发的手绢,送给菲特作留念。菲特也解下自己束发的黑色缎带回送奈叶。
希尔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高町解开辫子居然也是个美人胚子。
奈叶消失许久,菲特还伤感地对着传送阵的方位摇着小手。
希尔安慰她说:“好了,你们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了。现在,先找点吃的,回复回复吧!也给这座庭院回复回复,就这样废了挺可惜的。”
海鸣市,高町宅。
一只雪貂蹲在桌子上,神色怏怏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美由希拿糕点逗着它,雪貂也没有什么反应。
“啊,尤诺你也在想奈叶吗?也是呢,都快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家呢?喂,尤诺,你到哪里去?”
雪貂忽然直立起来,脑袋转向另一个方位。徒然从桌上跳下,快速地跑出门去。
“喂,尤诺,你要去哪里?难道说,奈叶回来了?”
她忽然睁大了眼,然后以与她柔弱的形象完全不相忖的速度奔到门口,一把抱住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奈叶,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奈叶高兴地回答,拼命抑制住眼中的水滴。
高町家热闹起来。桃子与美由希抱住奈叶猛蹭。士郎与恭也站在旁边微笑。
“这次琳蒂做得不对!”
缓过一阵后,桃子严厉地说:“说什么奈叶要晚点回来!这是晚一点的问题吗?唉呀,奈叶来,再来亲亲!”。奈叶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她抱进怀里蹭个不停。
“就是啊!”美由希说,看样子对琳蒂的怨念也很重。
奈叶对琳蒂的说法充满感激。她知道自己能够回来有多幸运。在跌进空间乱流时,连希尔这个始作俑者都绝望了。不知道琳蒂当初撒谎时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是,再怎么样,也比让家人得知自己的“噩耗”好啊。
尤诺跳到奈叶腿上,用念话把最近的情况告诉了奈叶。
那天众人被空间乱流吞噬后,琳蒂和库洛诺、艾尔芙、尤诺都束手无平策。琳蒂和库洛诺确定他们已无生路。艾尔芙激烈地反对,尤诺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们生还的机率可以忽略,感情上却强迫自己相信奇迹。他甚至还用空间乱流最后的平息说服琳蒂和库洛诺。
阿斯拉停留在时空庭院附近,一双双眼睛盯着莫名的空间望眼欲穿。直到三天前,阿斯拉因为补给的原因不得不返回总局。
艾尔芙发疯似的在附近的世界搜寻,不久生命垂危。
使役魔是靠主人提供的魔力存活的。厚重的空间乱流隔断了菲特和艾尔芙之间的契约联系。等到魔力干涸的时候,也就是艾尔芙消逝的时刻。
“艾尔芙?不可能啊,我记得在那里,菲特有输送过魔力!”
听到这里,奈叶惊慌地问尤诺。
“是这样啊!难怪艾尔芙可以活到现在。不过,可能是穿过空间乱流时陨耗太多,艾尔芙得到的魔力不多,也就够她勉强维持生命而已……放心,既然你们都回来了,艾尔芙很快就会恢复的。”
艾丽莎•巴宁斯看着手机里,她和奈叶、铃鹿的照片,忽然收到一条短信,署名是……奈叶。
“奈叶”,她激动地叫出这个名字。随即又生气地想,奈叶居然这么久才联系她们,这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训她,就算铃鹿再怎么劝也不行!而就在这时,她听到院子后面传来狗地咆哮声,急忙奔过去看,发现那只管家帮忙拣回来,一直病怏怏的大狗已经不见了。而关着她的笼子,还是完好的,门都没有打开。
艾尔芙已经神智不清很久了。菲特还活着,这样的想法,或者说,这个信念一直未曾动摇过。魔力消耗殆尽后,她静静地待着生命的消逝,心里暗暗道歉,终究没能守护她到最后。可是,偶尔几次,有细微的魔力流注入,她感受到了菲特的气息。所以,在最近的日子,她唯一做的事,也是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那种魔力流再次出现。
今天,她又感受到了,只是,这次清晰得多,庞大得多。躯体因为浑厚的魔力流的注入,显得强健无比。感受到了,那的确是菲特,而且,距离她,并不远。
“哇呜!”她禁不自禁地对月咆哮,欢庆着,为菲特,也为自己。
在希尔和菲特的努力下,时空庭院得到了初步的修复。菲特正迟疑着说:“希尔,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我也好想念艾尔芙呢!”
希尔想起那只狗老是针对他,很不舒服,把她往传送阵里拉,说:“你担心什么呀,一般的空间阻隔对使役魔的契约半点影响都没有。就算我们有意逃跑,那只死狗也能追上来的。不要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走得快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到附近的世界吃顿精美的夜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