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衣自宅子离开就来到了城中一处天玄帮分舵,她将事情原委飞鸽传书给陈峰说明,准备接着去营救李双飞,但心中一阵牵挂,毕竟白长老与自己共事多年,此人又十分耿直可信,此次卧底行动也是自己与他长时间商议的结果,如果因为此事,他有所闪失,自己真是难辞其疚,想到这里,她暂时放下儿女私情,从分舵拉出一匹健马,策马扬鞭,赶往柳家寨。
柳家寨路程不是很近,走了很久才依稀见到那座高山,山寨依山而建,凭借天险,易守难攻,马至山下,眼前出现一片竹林挡路,这片竹林栽在此地,非常不合时宜,仔细看去,隐约透着一丝古怪,林羽衣将马匹拴在一边,信步来到竹林外。
竹林内雾气迷蒙,看不清远一点的地势,林羽衣把手一挥,在身边竹子上留下一个印记,然后走进竹林,进入后,每走几步,就在竹子上打上一个印记,然而,走了没多久,她就在自己身前看到了留下的印记,这委实让人心惊,这个印记表明了自己已经迷路了,被困在这个竹林里,以至于连出去的道路都已经找不到了,心里的急噪让她头上冒出冷汗。
林羽衣稳稳心性,见面前雾气更大,已然将心里的那一点方向感搞得更加迷茫,她奋力向上跃起,想要跃出竹林,可是竹林高耸非常,又种得十分密集,无法寻找方向,她站在那里,有些无助。
这一片竹林如此诡异,另林羽衣无路可走,她心道:这样看来,就算义父带人前来营救,这个天然屏障也无法让人通过,想到这前后无路的境地,她有些悲从中来,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十分伤心,再看着这纷纷扰扰的竹林,心中一怒,手一用力,一棵竹子被她离地拔出,飞向一边,竹子飞走,地上留下一片空地,林羽衣心中一动,双手运功,竹子被她内力牵引,向两边分开,竹林间现出一条道路,走过去,隐约看到柳家寨所在高山近在眼前,她心中一喜,往前紧走几步,突然,她分开的竹子又聚拢起来,仿佛彼此间不忍分离开,又将道路掩去,雾气又浓重起来。
林羽衣一见此境,心中一怒,道:“本来想留你们一条性命,怎奈你们如此。”说罢,她将双手内力鼓起,将竹子尽力拔去,生生打开一条道路。
柳家寨顾名思义,寨主柳思明坐镇一方,雄才伟略,又得浮岛支持,事业如日中天。今天,柳思明十分高兴,他的儿子今天过满月,儿子是小妾生的,只因发妻连生两个女儿,发妻无奈,只得让他将身边侍女收了房,没想到第一胎就给他添了个儿子,他欣喜若狂,小妾也母凭子贵,身价倍增。
今天,儿子过满月,柳思明将一众亲朋接到寨子中,大摆满月酒,大宴宾客。今天来的宾客众多,以至于有许多都是他不太熟悉的,不过,来的都是客,无论是谁,来了都是给他捧场来的,他看着那么多人,也十分高兴,这一高兴,酒难免就喝得多了一些,这酒一喝多,话也多了,心也乱了,只见那么多的人纷纷过来祝贺,他一高兴,高声喊道:“来人,让夫人把孩子抱出来。”
白长老今天没有出去,这种场合他实在不想参加,寨主几次差人过来请,他也只是敷衍几句,一直在屋中喝茶看书,只听房门轻轻响了几声,他无奈地放下书去开门。
他一边开门,一边道:“告诉你们寨主,我一会儿就去。”
他打开房门,见林羽衣站在门外,他忙闪身将她让进屋里,见屋外两边无人,把门紧紧插上。
白长老道:“您是怎么通过寨子外的竹阵的?”
林羽衣道:“那竹林着实古怪,我费了很大劲才进来的。”
白长老道:“那是有名的竹林结界,种植的都是雌雄相临的竹子,这种竹子雌雄两株不会分离,聚在一起会产生迷雾,让人分不清方向。”
白长老道:“那您为什么来呢?”
林羽衣道:“他们是否对您的身份有了怀疑?”
白长老茫然地摇了摇头。
林羽衣一见,心里立时明了,道:“刘莺已经对您的身份产生怀疑,这里很危险,赶紧和我走。”
白长老道:“我没有察觉呀?”
林羽衣道:“我想她也是不太肯定,用话试探我,而我挂念着你的安危,也就。。。”
林羽衣没有说下去,白长老也知道原因。
白长老想了想,道:“好,我们走。”
他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外一阵响声,这声音十分怪异,是兵器相交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惨叫声,这些声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出现十分不可思议。
他们打开房门,声音更大了,是从会客大厅传过来的,他们对视了一眼,向大厅走去。
大厅已经变成一个战场,说得清楚点,应该是一个屠场,寨主柳思明早已殒命,怀中抱着他刚满月的儿子,儿子早已经身首异处,这个孩子是这里第一个失去性命的人,这个场合本应他是主角,而他的生命又是如此短暂,一把刀将他生生砍死,柳思明也在救护孩子时失去性命,就这样,今天来这里的宾客无一幸免,都成了刀下亡魂,本来大喜的日子,变成了一个炼狱。
林羽衣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白长老更是无法容忍,在寨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对这里的人们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些好感,寨主十分英武,待人也真诚,可就在这一瞬间,这些平时与他生活的人,在也无法和他说笑,和他分享。
白长老的救助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陈峰,这个曾经的老帮主,这个屠杀行动的带头人,他就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让他无法在行动,心已经越来越冷。
陈峰没有理会他,走过屠杀的人群,来到林羽衣面前,也这样盯着她,让她低下头来,不敢和他对视。
“义父。”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义父?”
林羽衣没有言语。
“为了那个小子,你连义父也不要了?连帮主也不当了?”
林羽衣没有言语,从她离开天玄帮后,她的心里只想和李双飞在一起,根本没想到还会和义父见面,更无法去面对他,虽然他很霸道,妄图主宰她的一切,但是,这终归是养育自己的人,她完全无法面对。
林羽衣慢慢抬起头,道:“义父,求您放过我吧,我会帮您完成那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