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着妇人站在屋里,也是一阵惊讶,但当他看着妇人的眼睛时,那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是他多年未曾体会的感觉,是一种亲情的温暖。
妇人看着这男孩,走了过去,男孩看着妇人走过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正在彷徨时,妇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女人的怀抱是温暖的,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男孩本想抵抗,却一下子放弃了初衷,就在女人怀里,感受着那份温暖,他甚至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妇人轻抚着男孩的头发,轻声道:“孩子,我是你的母亲。”
妇人话音刚落,男孩身子一抖,已经挣脱了女人的怀抱,顺势一推,女人被推了出去,幸亏小荣扶住,才没有摔倒,就算这样,小荣也能女人身上感到一种很大的力量传过来。
男孩已经怒目而视,不容女人开口,大声喝道:“母亲,我从来没有母亲,我的名字叫麒麟子,是麒麟的孩子。”
一句话出口,两个女人都是一楞,不知道他话里的含义是什么。
妇人道:“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抛弃了你,但当时母亲也是把对你父亲的恨迁怒到你身上,后来我也很后悔,不敢面对你,可我始终没离开过你,从许多年前,我就寻访到你,因为担心你不原谅我,只是在一旁远远看看你,我的心里一直对你牵挂着,毕竟,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
男孩道:“既然不见,何必相见。”说完,不再理睬妇人,走到小荣身边,一拉小荣,走出屋子。
妇人想要跟随,男孩在门口一转身,道:“你不许跟来。”话音冰冷异常,让妇人停下了脚步。
走出屋子,小荣发现,他们还身处古城中,这屋子只是古城街边的一间小屋子,男孩还想往前走,小荣停下脚步,一甩手,站在那里。
男孩回过头,看着小荣,眼中满是柔情。
小荣道:“刚才在后殿,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男孩点点头,眼中多了一些调皮的光彩。
小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孩道:“因为我喜欢你,不想你和他们一样死在那里。”
小荣心里一紧,但神色依然平和,她轻轻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一间院落,坐在了一张石桌旁,男孩也跟了过来,坐在了一边。
小荣稳了稳心神,道:“你说你喜欢我?”
男孩点头道:“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想。。。”
小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男孩有些沉默,没有说话,但看得出他正在想着什么,小荣也没打扰他,只在一边静静等待着,她知道,男孩会说的,她可以感到这男孩内心的寂寞,他有太多的话没人可以倾诉。
男孩想了一会儿,道:“我说过,我叫麒麟子,是麒麟的孩子,从我记事起,就是麒麟将我养大,我七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麒麟洞里,我不知道还有父母,只知道是麒麟抚养我长大,我的身体里流着的是麒麟的血。”
见小荣露出迷惑的神情,男孩一笑,道:“是麒麟咬破肩头,滴血喂养我长大的,在我长大后,来到人的世界,我才渐渐学会过人的生活,但我知道,麒麟才是我的亲人,看到别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我并不羡慕,我知道,有一个世上最好的亲人,一直在我身边。”
一阵动人的笑声传来,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所以你就把觊觎麒麟血的江湖人士聚集到这里,一举歼灭,免得再有想要伤害麒麟的人存在。”
两人一回头,见刘莺仙子般袅袅走来,坐在一边,故意嗔怒道:“小棋子,你可真够处心积虑的呀。”
小荣想到男孩的父亲为了复仇,不惜计划周密,去毁掉别人的幸福,这男孩的所作所为也大有父亲的传承呀。
男孩并没理会刘莺,对小荣道:“小荣姐,我喜欢你,现在,你丈夫已经死在麒麟洞了,我会照顾你一生的。”
小荣一听,眉心深锁,道:“你说什么?我丈夫已经。。。”
男孩冷笑道:“是的,一切对麒麟有威胁的人都要除去。”
小荣一听,眼中渗出泪水,道:“你这无知的孩子!我们是亲姐弟,你怎能那么胡来?”
男孩忽地站起,道:“你说什么,我们是姐弟?”
小荣点点头,道:“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男孩突然跌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转身跑进小荣呆过的屋子,他的母亲还在屋中。
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声女人的惨叫从屋子里传出,这叫声凄惨异常,在平静的古城中显得那样悲切,妇人的身体如断线的纸鸢从屋中飞出,已经是满身血污。
小荣一见,心里一惊,那夜夜噩梦中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可现在却是那么真实,她身子几个起落,扑了过去,见母亲胸膛塌陷下去,口中还不停咳着鲜血,胸前已经一片殷红,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面容却充满了平和,对于她来说,这也许是一种解脱。
男孩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本来已经有些温暖的内心,此时又归于寒冷。
小荣放下尸体,抬头看着男孩,目光中喷出怒火,道:“畜生。”
男孩看了看小荣,这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人,现在想来,也许这种感觉只是淡淡的亲情在作祟。
男孩又看了看刘莺,道:“我不是畜生,也不是小棋子,我是麒麟子,我是神兽的孩子,我是神。”
说着,男孩眼神一变,两团红云从眼中升起,双眼立时血红,双手一握,骨节咯咯作响,瘦瘦的身躯被骨骼撑开,身形变得魁梧起来,衣服被骨骼撑裂,露出里面的躯体,骨骼将皮肤撑起,可以看出筋节形状,锁骨高高突起,裹住下颌,看来十分恐怖。
刘莺惊道:“缩骨功。”
小荣摇摇头道:“这不是单纯的缩骨功,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在常人身上是不会发生的。”她心里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变化的身体,而是男孩的头脑是否也异于常人。
男孩的身体还在暴长,渐渐生出一种压迫感,而这感觉也随着他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