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龙的意志,小白渐渐对面前的情景有些忘怀了,他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思绪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个奇妙的境地。
不知不觉,小白已经身处一个岩石丛生的山谷,前面一阵红光,不知道是什么所在,他尽量控制着心绪,但那个红光却在不停地吸引他前往。
小白看了看自己,伤口已经不见,甚至连断了的左臂也不疼了,但浑身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脚步也异常沉重,但前面的红光却散发着无穷的神秘,让他向前走过去。
这个山谷很隐秘,以前确实不曾来过,不知此时为何会在这里徘徊,但未知世界对一个人的吸引力永远是那么强烈,面对着如此前景,在等待着人们去探求与发现。
小白走了好一阵,但却无视时光的流逝,那红光的来源逐渐接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硕大的地穴,那红光正是从地穴中散发出来的。
小白走到地穴边,向下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地穴下面是一团火焰,红光正是火焰发出的,地穴四周岩壁上,附着着许多人,这些人面目狰狞,神情凄冷,正在一点点向上攀爬,地穴似乎隐藏着一股吸力,这些人攀爬得很辛苦,行进速度也很慢,他们每爬一步,似乎要费很大的力量,就算如此,有许多人还在攀爬的过程中不慎失足落下去,被地穴中的火焰吞噬。
一阵阴风吹过,小白仔细一看,见地穴中的人尽是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曾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有些人朋友,有些是敌人,有些还活着,有些已经死去,不知为何,这些人会聚在此处,受这无尽苦楚,小白看着这些人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凄苦。
从这些人身上,小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在生活中步履为艰,每走一步都会面临着危险,在人生总是品尝着生老病死,审视着人生百态,一切都逃脱不了,每前进一步,都有可以随时葬身火海,对天长叹,难以释怀。
突然,小白在这些攀爬的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苍老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父亲,在这个攀爬大军中那一头银发显得那样醒目,他也似乎看到了小白,脸上现出一个乞求的表情,双手依然紧紧抓住石壁,不敢有一刻放松。
小白紧走几步,绕到了父亲的头顶,大声喊道:“父亲,是你吗?”
声音在地穴中回荡,声音久久不衰。
那个人依然在抬头乞求,这样貌就是父亲无疑,但那眉宇间却少了一分霸气,衰老的样子在脸上刻画出沟壑满布,眼神中带有一点凄凉,真正让人看得心酸。
小白看着父亲,心中一动,这份凄凉的样子是他从不曾见的,也正是这份凄苦,让他的心硬了起来,只是静静审视,没再出手。
这父亲样的人伸出手,向上直直伸着,随即脚下一滑,径直向下跌去,看着此人下落,小白心中一动,想要去救助,但却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旁边又出现了一个面孔,这面孔却让小白难以再平静,这人冷冷的面孔,一袭白衣,并没有去向小白求助,但却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
这人分明正是小荣,那冷冷的面孔正是平时的模样,一种心比天高的样子让小白又怜又爱。
小白大叫道:“小荣,是你吗?”
那人并没有答应,只是继续攀爬,却已经气息喘喘,步履踉跄,有几次险些失足,就算这样,她依然如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白看着妻子,心中已是难言的焦急,他紧走几步,伏在地穴边,这里正在小荣头顶,他仔细看着妻子,准备随时出手。
就在这时,小荣脚下一滑,双手一松,向下坠落,小白脚下一点,身子向下飞去,在空中环住了妻子的腰,可当他刚刚揽住妻子的腰,左臂一阵巨痛,断臂的刺痛此时突然出现,让他手一松,小荣向下坠去。
落在地穴中,小白的力气突然象被抽去了一样,放开了小荣后,自己也随着妻子落了下去,这下坠的趋势难以控制,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心突然静了下来。
周围突然一亮,小白眼前的景物立时不见,他倒地上,没有移动一点地方,心中一明,知道刚才只是青龙幻化出的梦境,他回头一看,青龙已经倒在一边,气息浓重地看着自己。
青龙肋下,已经出现一滩鲜血,这鲜血正是从小白给它留下的伤口中涌出,大量的失血让青龙的生命走到尽头,以至于它最后的幻境也没有让对手迷失。
鲜血继续流淌着,青龙的双眼已经无光,龙头重重摔在一边,小白慢慢走过去,在青龙身边停下,这个强劲的对手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正是这个对手,让他看到了内力深处的东西,那生死玄关却非常人可以逾越的。
那些风精灵一见主人已死,都聚拢过来,一阵轻风吹过,青龙的皮肉骨骼已经消散殆尽,只留下一缕光影,被风精灵群群包围,向远方散去。
小白走过去,取过青龙珠,交与刘莺收藏,青龙珠通体青色,周身中似有一股气息在其中流动,整个珠子现出一阵活力,让人心动不已。
小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走到山谷石壁边,伸出右手,在石壁上指指点点。
壁上留书道:青龙旋天,风卷残生,生死若梦,难以取舍,争斗飞舞,精疲气竭,逝者去矣,生者何求?
刘莺走过来,为小白接上断臂,此时,山谷再一次恢复平静。
林羽衣道:“看来,这出路依然是这个地穴。”
大家看着那个曾经遍布幻境的湖中地穴,心中一阵心悸。
小白伏在一边,道:“大家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大家或伏或靠,各自休息,之前的幻境之旅,让大家心力憔悴,难以恢复,就算身体休息,心中所失难以平复。
一阵休息过后,大家又休整一番,所逝之二人已有人埋葬,大家在其埋骨地不免一阵唏嘘,凭吊后又走到地穴边上。
小白刚走到地穴边,李双飞走了过来,挡在他身前。
李双飞道:“白兄,你身上有伤,这领先探路的任务,交给我吧。”
小白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依然毫无力气,又折断一臂,已是不能逞强,他向李双飞笑了笑,道:“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