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说是陌生是因为见到的次数太少,说是熟悉,是这个人在他心里也曾留下过深刻的印记。是那个蒋燕菲,她居然一个人在路上走。
他摁了几下喇叭,摇下车窗,果然,她转过了脸,她的脸如寒霜一般,直到认出了是他,她才松弛了肌肉,愠怒蒸发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他停住了车,大声地喊道:“同学,上来聊聊?”
她轻笑了下,拉开了他的车门,坐了进来。
“美女,请问要到哪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笑道:“往前方200米,我的学校。”
居然就200米,慢慢踱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他突然感觉这条路太短了,怎么不是两万米呢?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顿时浮现在他脑海中:“如果你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旁坐一个小时,你只觉得坐了片刻;反之,你如果坐在一个热火炉上,片刻就像一个小时。这就是相对的意义。这当然是好懂的。如果有人存有怀疑,想试验一下的话,有谁不愿同那个姑娘坐在一起,而把火炉留给那个怀疑者呢?”
不但时间是相对的,连空间的距离也是相对的。若是此时坐在他身旁的是东施,怕是这两百米也变得漫长,而蒋燕菲在身旁,他却恨不得这路上每个一米就一个红灯,最好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他的心犹如小鹿在跳跃,原来一个不是特别熟悉的年轻漂亮姑娘坐在身旁的时候,他就会想在她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最好她变成了荡妇**来纠缠他。
她的呼吸带着青春的气息,这是任何过了这个年龄段的美女是不能比拟的,就好像青苹果与红苹果的区别。周靓就好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咬一口都酥软膨松,好似膨化雪糕,吃在嘴里,甜到嗓子眼。而蒋燕菲却似开始沾红的青苹果,坚韧清澈,也许一口下去还带着微涩,但却回味无穷,那独特的味道不但到口,还会酸到心底去。
男人都有保护女孩的**,而越是青春无知,越发勾起男人的保护与改造**,当然,也有很多人早已经疲倦,不喜欢折腾,他们会更加习惯红苹果的酥松可口。
她坐上才几秒,而他的心底却如同大海遭遇台风,波涛汹涌。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这应该是学生堆里非常常见的款式,一条白色的围巾将她的脖子紧紧包围,一条马尾更是调皮地不断抖动。直到他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腿上,一条灰蓝细长的牛仔裤被她浑圆的大腿支撑着,似乎要被冲破障碍,她那乌溜溜的黑眼珠转向他:“今天怎么你也在这里?我看到那个公寓那里都拆了呀!”
他突然感觉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去那个鹿港酒吧,也不会再住到三号公寓里面,也许也很难再见到蒋燕菲了,他的幻想也将随着自己的离开而烟消云散。一阵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他仅仅是她的一个过客而已,而他的**却是无穷的,理想跟现实的反差总是让人沮丧。
他无奈地笑笑:“是啊,三号公寓都拆了,我都无家可归了,要不,你收留我?”
她大声地笑了:“哪敢啊!我们女生宿舍可是男人禁入的!”
他眨了眨眼:“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我偷偷地从窗户那里爬上去!”
她说:“欢迎啊!到时候我们会准备好开水倒在你头上的。”
他一拍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瞪了林小新一眼。
他无意摁喇叭,只好冲她尴尬地一笑:“哎,最毒妇人心啊,你看,喇叭都听不下去抗议了。”
蒋燕菲噗地一笑,她笑起来很好看,也许是美女在前,他的想象力也顿时丰富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咦,你还不开车?”
“?,瞧我,看见美女就丢了魂了,这不,连车都忘记开了。”他讪讪地笑。
她又噗地笑了出来:“一段时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是不是看到女人都这么夸的啊?”
“哪里,一般女人我都不夸的,除了你之外!”他厚着脸皮道,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羞耻。
她好像很受用,也许每一个女人,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是那么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明明是路旁的无名小草,也可以被夸成气质动人。若是稍有姿色,那简直要把辞海里所有的形容词与成语都要搬出来了。
一分钟,两百米,他突然恨自己怎么不是走路而是开车的。一下子就到她的学校门口了,她说:“我到了。”
他停住了车,看着她大大咧咧地下车,比起周靓的优雅动作,蒋燕菲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美玉,她毫无顾忌,转头大声地喊道:“帅哥,慢走!”
他只看到她的白色球鞋,在地面坚定地踩了几脚之后转了方向,他松开了刹车,车子缓缓地向前移动,他再次扭头看了看,只见她的背影慢慢地进入了校园,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松弛下来还是一声叹息,总之,刚才只是偶遇而已,在自己没有想到任何可能性的时候,偏偏遭遇故人。
就好像一个人带着礼物想给老朋友一个惊喜的时候,不料对方大门紧闭,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在街头撞见。
每次他看到蒋燕菲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小新,我是老陈,我已经订下包厢了,国际大酒店A03。十一点半,不见不散。拜拜。”
他才吐出半个嗯字,陈一波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个还真是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