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当这是仙药啊,才刚刚吃下去就见效了?我很骂他几句,只是疼痛使我没力气开口。
他看着我的表情,大概也猜到答案了,就没说什么,自己也倒了一颗吃下去,随即抱着我起身,又把我放到椅子上,让我的背靠在椅子上半坐半躺着,“我先去给四哥送解药,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真是混蛋!
他才刚出去,几个保镖就走进门来,关心的问道,“少爷,你怎么样了?要不属下带你去休息一下。?”
我瞪着他们,这五个家伙,分明刚才就站在门外边,见我有难也不帮我。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那种情况他们也不好意思进来。
想到刚才的情景被他们看到,我微微有些不自在,却也努力维持平时的样子,说道,“好了,不用了,你们去找一件衣服来给我盖着就好。”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他们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我平时穿的衣服来,给我盖在身上,又关切地说道,“少爷,要不属下去给你熬些中药来,这样或许会好了。”
“不用了,熬药也没效果。我先休息一下,你们下去吧,去看看车辆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现在肚子痛,想去茅房,所以只好先打发他们离开。
“那属下告退。”他们一起退了出去。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了,我这才艰难地站了起来,捂着肚子一步步走向大门。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又有脚步声传来。我伸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又缩了回来。
门外,胤祥搀扶着四阿哥正一步一步走来。
惨了惨了!原本就被那个冷面王嫉恨厌恶了,这下又害他误喝了**,他会放过我才怪呢。我心急如焚,看向屋子里面的摆设,想找个藏身之处,可惜,还未开始寻找,这主意就破没在摇篮里面了。我肚子的疼痛提醒我,藏起来万万不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惊慌,却无能为力,只能紧贴着门站着,希望能够浑水摸鱼,不被他们发现,然后等他们走进去几步后,我就开溜,从他们背后迅速逃跑。
按理来说,一般人进门后就直接看向屋子里面,如果屋子里没人,就会走了进去,慢慢找,一般都不会刚进门时就注意紧贴着墙面的门的,那我不被发现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只是,我忘记了四阿哥不是一般人,他才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一双如凌厉冰冷的眼睛在屋子里认真搜索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门边上,定格在我站的位置。
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嗜血,就连周身都发射出危险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地向门里面缩了缩,惊恐地看着他。看清他的面色后,我更是吓了一跳,因为他脸色惨白,面容憔悴,头发还微微有些凌乱,脚步貌似都有些虚脱的站不稳。
他推开胤祥的搀扶,想要抬腿向我走来。
还好,“四哥。”胤祥立马又伸手拉住四阿哥的胳膊,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四阿哥看了看胤祥,又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后,这才在胤祥的搀扶下走向椅子。
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在心里发誓,下次绝对不惹那个冷面王了,他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子,不用动手,就把人生生凌迟。
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我连忙跑出门,跑向茅厕。
终究,我还是四阿哥冰冷的眼神注视下,不情不愿地上了汽车。
三更半夜的马路上,四周都是黑暗一片,只有汽车周围有着亮光。这时候还没有电,为了照明,汽车四周挂上了三四十个灯笼,这样才能保证提供足够的亮度,保证行车的安全。
汽车上,我皱着眉头坐在角落里,抱着肚子,咬着牙忍着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虽然已经吃了好几颗止痛药了,可是肚子依旧痛得厉害。
或许是见我痛得厉害,胤祥走了过来,又把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在我身上。
谁要他假好心。我赌气地把手一挥,连同原先保镖披上我身上的衣服一起挥落到地上,然后转过身子,不愿意看他,却感觉他俯身将那两件衣服捡起,又披到了我身上。我依旧抬手一挥。
耳边传来他微微的叹息,他捡起衣服,蹬到我前面,“就算你再怎么气,也别和自己过不去。现在大半夜的这么冷,你穿得这么少,就不怕肚子更痛吗?”
“要你管。”我斜了他一眼之后,又转过头不理他了。
一阵沉默后,“你还记得曾经我生气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我挑眉,很快脑海中就响起一个女孩嬉笑的声音,“胤祥,你知道吗?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是笨蛋才会做的事情。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
那是四年的那个夏天,在那从竹子下,有一次,他一直低着头写什么,整天都没理会我半句,眼看夕阳西下,我也该回庄宜院了,就向他告辞,他只是“嗯”了一句,连头都没抬起来过。我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
触景伤情,曾经读过的一首阙词滑过心头,我便拿起纸笔,写下了那首词,还夹在了他刚写好的那几页纸张里,希望他能看到。
哪想到,他写好后连看都没看,第二天就直接交给了师傅。偏生那师傅是个保守的人,看到那首诗词,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还把他单独叫去教训了一个上午。
因为这件事,他一个下午都不理我,任凭我怎么道歉怎么哄骗,他都不说话。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就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着这句话。重复了三遍,他终于受不了了,就才凶巴巴地瞪着我,“闭嘴!”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还记得这些?我还以为这些只存在在我记忆中呢。
只是他比四年前要可恶上几千百万倍。四年前,他只是埋首写字不理我,而现在,他却喂我毒药。
四年前我还能借着席慕容的诗来感叹一句——这是我凋零的心,那现在我又该感叹什么?
我气冲冲地瞪着他,“你走开啦,我讨厌你,你别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