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登云一笑道:“你非一军主帅,和你比试不作数,我只和你们主帅比试。”
雷震霄策马来到李霄马前,抱拳一礼道:“太傅,您是全军主帅,不能有失,这刀枪可不长眼,末将愿意代劳,击败贼首,为太傅擒下此人!”
李霄心下寻思,这霍登云没几合便废了孟子杰,自己尽全力只怕也不是几个回合就能够拿得下的,自己或许不是这霍登云的对手。
自己下场比试吗?不下场,只怕会挫了大军的威势,而且也会折损自己的威信,徒让这些马贼笑话。可是下场自己也没有把握就是这霍登云的对手,如果失手,讲诚信不食言那就要放了这些马贼,这也是不愿意见到的。
让震霄出手?震霄虽然是一员勇将,和自己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很难说就一定能够击败这霍登云。
思忖片刻,李霄摇摇头向雷震霄道:“对方既然已经挑明让本将出战,如果不应战的话,就算你击败了对方,对方只怕也不服气啊。这事情可是骑虎难下,本将虽然没把握,也不得不下场应战了。”
雷震霄无奈,只得退在一旁。
“驾!”李霄提着方天画戟,催动坐骑驰了下去。
“擂鼓!”见李霄下去,雷震霄向石彪道,“我去阵前观战,以防太傅有失!”
“好勒!”石彪大声应道,唤来两名骑士替换他扛着军旗,自己则策马到步军阵前,翻身下马,跳上装载大鼓的车上,抄起鼓槌,做好擂鼓的准备。
雷震霄则提着掩月大刀,也策马跟了下去,在一旁为李霄压住阵脚。
霍登云见李霄下来,也催马迎了上去,一横狼压棒道:“将军请!”
“请!”李霄双手紧握方天画戟戟柄道。
“将军威武!大唐威武!”何远山率先振臂高呼道。
“将军威武!大唐威武!”唐军上下也纷纷跟着高呼起来,为李霄助威。
石彪见此,抡起鼓槌,重重的击打在牛皮制成的大鼓鼓面上,顿时响起“咚,咚,咚!”的鼓声来。虽然击打速度不快,不过每一记敲得都是势大力沉。
“老大加油!”马贼见唐军的阵势,显然是在为李霄加油助威,于是在扎木哈鼓动下,也纷纷呐喊起来,为霍登云加油助威。
“驾!”霍登云双手紧握狼牙棒,大喝一声,催马向李霄冲去,冲到半途便高高举起了狼牙棒。
“驾!”李霄也不示弱,催动坐骑,双手紧握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铛!”但听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两人的坐骑均倒退了半步,然后错马退开准备第二个回合。
错开马后,李霄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心道:此人力气甚大,难怪孟子杰没有几个回合就顶不住负了重伤。
这唐军主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武艺不弱啊。霍登云在错马离开时,心中也对李霄暗暗做了一个评价。
这李霄虽然厉害,不过第一个回合已经试探出其力气在自己之下,自己凭借力气便能击败他。想到这,霍登云越发轻松起来,调转马头,不给予李霄喘息的机会,便又扑了过去。
如此棒来戟往,两人斗了四十余回合,霍登云是越战越勇,李霄却有些气喘吁吁,有点疲于应付了。
马贼兴奋的声浪却是一浪盖过一浪,虽然只有数百人,不过却几乎压住了唐军的声势。明眼的人都已经看出李霄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现在在场中不过是为了面子在硬撑,也因此唐军的助威声势是越来越弱了。
一旁压阵的雷震霄也只能干瞪眼干着急,观了这么久的战,他已看出这霍登云并不是武艺就比李霄更娴熟。无奈霍登云天生神力,李霄能和此人交手四十多回合还能硬撑着不下场已经是让人非常叹服了,换做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撑这么久,难怪孟子杰几个回合后就被伤成残废。
李霄只觉得自己双臂酸软无力,估摸着再几个回合便无招架之力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李霄握住戟柄凝神准备应付下一个回合。
霍登云调转马头,拖着狼牙棒,任凭坐骑缓缓漫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就在霍登云准备策马时,东北面唐军一阵骚动,闪出一彪人马来,定睛细看,一面绣着“蔡”字的旌旗打了出来。
霍登云一阵狐疑,勒马停了下来静观事态变化
香儿!李霄一见大喜,不知道香儿所部是否俘获到马贼的眷属。
一身白色战袍银制盔甲的蔡香儿端坐在白色骏马上,一柄亮银长枪横在身前。蔡香儿凝神看了看场中的李霄以及霍登云,银枪一挥,当即从唐军身后押出数人来,这些人都被捆绑在马背上。
霍登云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手中的狼牙棒也“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马贼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态势,马贼中顿时出现了骚动,许多马贼面上都充满了惊骇之色,甚至是恐惧。
蔡香儿娇叱道:“你们的眷属现在都落在了本将军手上,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李霄不再和霍登云比试,策马到东北面蔡香儿面前,满面喜色地道:“他们的眷属有多少人?都被抓住了?这马贼首领可有亲属?”
蔡香儿抱拳嘻嘻一笑道:“托霄哥哥的洪福,马贼没有更换营地,他们留守的人也没几个,我亲自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说到最后蔡香儿不无得意的道。
接着蔡香儿道:“这群马贼大概是最大的一股了,他们的头领外号‘半天云’,他的母亲和妹妹都被我给抓住了,其他的马贼眷属也都被俘获,整个过程中除了几名留守马贼被我们杀了外,其余的都没有伤亡,我们自己也只有几人负了轻伤。”顿了顿蔡香儿兴奋地补充道,“在马贼营地我们还营救出百十名先前被俘虏的弟兄。”
“是吗?”李霄大喜,看来这一切都比预想的要好。看了看被押出来的数人来,李霄注意到一位汉装打扮的绝色女子也被捆绑在其中,其身着一袭淡青纱衫,青丝越过香肩几近柳腰,淡施脂粉,眉目如画,只是这位绝色佳丽眉目间有股高傲清冷之气,不觉间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是‘半天云’的妹妹?”李霄猜测道,“他母亲呢?”
“恩,是他妹妹。他母亲身体有恙,遵照哥哥的吩咐,我让人以礼相待,没有为难她,只是监视注意,防止寻短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她现在在马车里。”蔡香儿瞥了一眼那位女子解释道,沉吟了一下又道,“她会武艺,为了抓住她可费了些力气。”
“哦,”李霄有些诧异,不禁的又看了一眼,然后关切地道,“她兄长天生神力,而且武艺娴熟,我几乎不是对手,想必他妹妹也是厉害角色,你有没有受伤?”
蔡香儿笑道:“还好,她武艺不弱,不过正在照料她的母亲,猝不及防之下总算被我们给捆绑起来了。”
李霄这才放了心,回身向霍登云道:“霍兄,你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其他眷属现在都在我们手上,你们还是降顺了吧。”
霍登云沉默不语,扎木哈等其余马贼也是垂头丧气,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李霄见此,看了一眼那些被捆绑的妇孺,向蔡香儿道:“香儿,他母亲病情严重吗?知道染的是什么病?”
“应该是伤寒,”蔡香儿黛眉微蹙道,“身体比较虚弱。对了,琉璃小姑不是会医术吗,我觉得琉璃小姑应该能够治好她的沉疴。”
李霄大喜:“不错,这是个好主意,或许可以凭借这个条件促使对方投降。”
顿了顿,李霄向霍登云道:“霍兄,你的武艺让本将自叹不如,不过本将诚心希望你们能投到本将麾下。你的母亲染有伤寒,本将也会设法为她治好。诸位不顾惜自己的性命,难道不念及眷属的性命吗?你们如若降顺,你们的眷属也将摆脱饥饿和病痛的威胁,而且凭借诸位的武勇,斩将夺旗皆不是难事,富贵也是指日可待,何苦再回去过那四处颠沛流离的生活?”
李霄的话自然清清楚楚落在霍登云耳中,见霍登云在低头沉思,李霄便示意蔡香儿去把霍登云的母亲霍氏请过来,蔡香儿点点头便催马去了。
不多时,霍氏乘坐的马车便被带了过来,一旁自有士卒掀开布帘,一身素白,面色苍白而容貌清丽的霍氏便落入李霄的眼中。
这霍氏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李霄惊鸿一瞥之后,心下嘀咕了一句。
李霄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微微躬身恭敬地道:“我们皆是华夏血统,实在是没道理自相残杀。霍兄勇武无匹,我甚为敬佩,非常渴望霍兄能与我共同驰骋沙场,希望伯母能够劝劝他,我愿意与霍兄结为兄弟,愿意把伯母当母亲一样侍奉,伯母的伤寒沉疴我也会请人来医治。”
霍氏盯着李霄看了一会,才缓缓地道:“如果不投降,想必我们今日都活不了吧?”语声虽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婉转动听,但却语带一丝严厉与不屈,话语之中也夹杂着阵阵轻微的气喘与咳嗽。
“实不相瞒,”李霄坦言道,“虽然敬佩霍兄等的武艺,不过霍兄等先前偷袭我军,伤我将领,如果霍兄等不降顺,我尽管是全军主帅,全军上下都听从我的命令,但是我也不能放了你们,否则我无法向部属交待。”
“你倒也坦诚。”霍氏深吸一口气道,“云儿很听我这做母亲的话,要他投到你麾下也不难,不过你将给他什么样的待遇?”
“这好办!”李霄大喜,“我与霍兄结为兄弟,拜您为义母,认令媛为义妹,授予霍兄骑兵第三军团主将要职,把其余的人收编入我的近卫骑兵中,他们的眷属也都将得到善待!”
“你给的条件也不差。”霍氏沉吟了片刻,“你把云儿叫来,我自会说服他。”
李霄大喜,连忙向霍登云喊道:“霍兄,伯母要见你。”
霍登云同扎木哈对视一眼,犹疑了一下,才策马缓缓来到霍氏乘坐的马车前。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顺利,在霍氏的劝说下,霍登云便带领马贼投到了李霄麾下。李霄当着众人的面和霍登云义结金兰,并且宣布委任霍登云为骑兵第三军团主将,尤俊仁改为副将,并且勉励霍登云和尤俊仁要打造出最精锐的骑兵来。
扎木哈等马贼则被李霄收编入近卫骑兵军团中来,扎木哈也被授予了骑兵校尉军职。由于加入了七百多名马贼,李霄从近卫骑兵军团中划拨出七百骑编入了霍登云军团中。
在准备回返落日城时,雷震霄向李霄禀报道:“太傅,我部昨日在防线南面发现了小股汉军游骑,看样子是汉军的‘鹰扬游骑’,似乎是在向安东城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