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玉张大了嘴巴，“那是什么？会不会是――”

楚湘君目光闪烁，面色剧变，“去看看再说！”

两人展动身形，化为两条黑影，飞上了土屋，晃了晃，就消失在了各种形状的剪影中。

小柳和铁月心站起来，小柳面露疑惑之色，“不知又有什么高人来了，弄得这里猪犬不宁的……”

她慢慢推开门板，探出了半个身子，朝村头凝望。

铁月心的小脸已经沉了下来，一跺脚，叫道：“你说得对，他果然是个小人，当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哼，造我爹的谣，决不饶他！”

小柳怜悯地笑了笑，刚要说句安慰她的话，眼珠子一瞪，终于也看见了那团在缓缓飘动的黑雾，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叫道：“凌霄黑气！”

她眼珠子转了转，不再犹豫，拉着铁月心就冲出了柴房。

柴房后面也是一片竹林，两人飞快地钻了进去，噼里啪啦踩踏着枯叶和笋壳，声音虽大，但在鸡叫犬吠和猪嘶声中，倒显得很微弱。

一阵乱窜，出了竹林，眼前是一片稻田。

稻花已发，在夜空中洋溢着清香，几只青蛙呱呱地叫着。

由于有了竹林的隔挡，村子里动物的叫声弱了一些。

小柳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好险，好险！”

铁月心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直被小柳拽着跑，此刻甩开对方的手，埋怨道：“大惊小怪，那两个小子有什么好怕的呢？人呐，往往是自己吓自己。”

她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认为自己说的话很有哲理。

小柳喘着气，指着铁月心的耳朵，“你没有听见我在说‘凌霄黑气’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我深受其苦，头发都掉了那么多，体内还有余毒未去，难道你忘记了吗？”

铁月心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说，玄幽地漏――”

动物杂乱的叫声中突然参杂着人的惨呼，一声，二声，五声，十声……声声都是那么短促，声声都透着惨烈的痛楚，声声都刺入了听者的耳朵。

铁月心不禁捂住了耳朵。

小柳脸色白如石灰，但眼神越来越亮，表明她神经高度紧张，思维急速运转着，突然脸色惨变，冷汗涔涔而下。

据她所知，天下拥有类似黑雾的人，就只有一个――跛子！

难道他从玄幽地漏中逃脱出来了吗？

可是，他怎会变得如此嗜血好杀！

也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动物的叫声，人的惨呼，仿佛变戏法一般，一切静如死水。

竹林沙沙的响声还在。

潺潺的流水声也在。

甚至她们面前的稻田里还有一片蛙声。

然后从村子那边传来了一个儿童的笑声。笑声沙哑，还带着些微的痛楚。

小柳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脱胎换骨后的跛子，他的嗓音不就是童声吗？

噼里啪啦，竹林中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小柳和铁月心赶紧找了处土包蹲了下来，不料那竟然是座荒芜的坟包，两人捂着嘴，强忍着没有跳起来。

脚步声急促而慌张，眨眼间，两条黑影窜出了竹林，正是楚氏兄弟。

他们手中各自拧着一只扭断了脖子的鸡，没有丝毫地停留，飞入稻田，沿着狭窄的田埂，狂奔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铁月心和小柳像兔子一样弹了起来，远远窜离坟包，站在田埂上，望着楚氏兄弟消失的方向，小柳冷笑起来。

“果然是两个小贼！”

铁月心咬着嘴唇，“我们跟上去吗？”

小柳缓缓摇了摇头，明眸中竟然闪现着水光，声音冷得像冰，“我倒要看看那个神秘的黑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