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又来了,别说这个话题了。等我们商量好了,会马上向您报告的。”
“你们再大只要没结婚,就还是孩子。终身大事还是等我下次碰到征宇爸爸再商量吧!”
“妈,您不是说给征宇也带礼物了吗?快拿出来吧,还神秘兮兮的,连我都保密!”覃文洁故意转移话题。因为她察觉王征宇的脸色有些晴转阴云。
“唉,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就怕你先向征宇泄了密,就没有这份期待和兴奋了。”
“其实是送给你和征宇共同的礼物。”龚素珍站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王征宇和文洁站起来,迎上去,接过龚素珍手中一幅褐色桃木镜框镶着的画。只见两栋欧式三层建筑。蓝天白云,鹅黄的草坪,棕色的环形跑道上倒映着浓密的树荫。画的右角是一排刚染上秋黄的不知名的树,茂盛的树冠遮住了楼宇的一角,并高出了楼顶。三五个人在草坪上或者在跑道上静静地走着。其中一个绅士模样的人身上披着红色的绶带,下穿雪白的裤子,趾高气扬地牵着一条哈巴狗;旁边一个系着白色长围裙的老妇人正弯腰对她照看的小孩说话。还有一两只小白狗卧在草地上,尽情享受着秋日的阳光。整幅画看上去古雅、静谧而纯朴,呈现着历史和现代文明相互交融的宁静景色。王征宇轻声念着画下面标注的一行英语:ide of king’s college chapel。
龚素珍解释说:“这是英国剑桥大学。”
“我希望你们结婚时把它挂在你们的卧室里。等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能看见美丽的剑桥大学!”
文洁羞红了脸,把她妈紧紧地搂住,并给她妈一个响亮的吻。
王征宇说:“把这礼物先放在文洁房间里吧!”又小声对女友耳语:“你先代管,为我们的孩子!”
覃文洁幸福地笑开了花。
王征宇趁势说:“龚阿姨,时候不早了,打扰了您休息。我得回家了!”
“好,也请你代问你爸你妈好!”龚素珍第一次把王征宇送到一楼楼梯口才转身回屋。
王征宇走出大院的大门时,对着门口两尊石狮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想,他本质上与覃文洁的家庭空间格格不入。他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属于他。婚姻,好比是个老蜘蛛,不断地吐丝结网,然后繁衍生息。新的蜘蛛又结新的网。人人都是这张网上的蛛丝。想到结婚后要面临这样一张蜘蛛网,他就感到憋闷和恐慌。但是他又能怎样?婚姻是一种契约,一个炼狱,好像还是人生的必修课。他能回避这个世俗吗?他能回避多久?他的家庭需要,他的虚荣心也需要,而他真正需要的它却不能给予,也不能得到。
他一边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地想着,一边想起了刘墉的一句话“我们爱一个人,想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对方也一样想我们。岂知爱的最高境界,居然是:忘了我!免得像我想你一样痛苦!”他认为这句话正好契合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他在手机上飞快地写下:忘了我吧!免得我们彼此痛苦!然后发送给了何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