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的光景，覃文洁拎着四个一次性的纸质圆桶饭盒回来了。一边笑盈盈地招呼吃饭，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王阿姨，征宇最近回来过吗？我给他打手机，他总是转到秘书台，也不见他给我回个电话。”

王佳玲坐到餐桌旁，轻轻拉过文洁的手，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未来的媳妇。唉，要是这姑娘知道了她将有这样一个不名誉的公公，只怕就不愿做她王佳玲的媳妇了。王佳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文洁，别急，征宇忙，可心里装的有你。你愿意从今天起改口叫我妈妈吗？”

覃文洁露出一脸粲然的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您怎么知道他心里装的有我？我们都一个月没见到面，也没通音信了。他在外面东南西北地跑，我就怕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多，他抵不住诱惑。”

“傻姑娘，你就那么不自信？你不知道有你做我征宇的媳妇，真是我王家的福气！”

覃文洁莞尔一笑，顺手给王佳玲的碗里夹了一条油炸的小鱼，说：“妈妈，谢谢您这么鼓励我！”

王佳玲舒心地笑了，又咬了一口小鱼说：“文洁，我们娘儿俩现在来唠唠嗑儿吧。我看得出你确实很喜欢我们家征宇。你能不能告诉我，征宇哪儿值得你这么对他好？”

“其实，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小时候在一块儿留下了好印象。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印象越来越深，以后再也难以抹去。特别是他从上海回来后，我觉得他比我们同龄的机关干部要更成熟，更具有成熟男子的魅力，所以，我想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他的妻子。”

“文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对我说起，你怀疑征宇在外面另外有女人，对不对？”

“算是吧，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不止我一个。花香引蝶这太正常了。所以，我随时等候他与我分手的通知，我不会强求他娶我的。”

“文洁，那么，如果我儿子娶了你，而且我告诉你他确实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可能若干年后，或者刚一结婚，你就发现他确实在外面有了别的相好，你会怎么处理和对待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妈妈。”覃文洁不明白征宇妈妈何以提出这个尴尬的问题，难道征宇向他母亲坦承外面确有其他女人？她的心紧缩起来。

“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吗？”

“我不知道。”覃文洁显出非常窘迫的样子。

“如果你给他机会，他也答应砍倒外面的彩旗，继续回到你的身边，那么你会原谅他吗？”

“我想我会的。”迟疑了一会儿，覃文洁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爱，所以包容！”

“如果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却又只有你才能挽救他，这挽救的过程就好比是剜你的心头肉，那么，你会去做吗？”王佳玲步步紧逼，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为自己寻求解药。

“我相信我会的。前不久，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段话，是与您这个话题有关的，原话我记不清了，大致的观点是：结了婚的男人，不仅是女人可以依靠的丈夫，更是一个需要母性关怀的孩子。面对一个不计后果、任性、淘气的孩子，一个优秀的妻子应当随时表现出母性的柔韧和大度。如果孩子犯了错，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呢？不过这都是纸上谈兵，妈妈，我谈这个问题似乎太遥远了。”

“但愿这些问题你不会碰上。可是，凡事预则立，你有这样的心态和准备，我要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王佳玲说完，把头往高背椅上一靠，然后，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