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凤今天起得很早,坐在梳妆台边发愣,因为她根本睡不着。她要见肖风把孩子的消息告诉他,趁机问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假如有,不管他会不会娶自己,也跟他走!假如他说没有怎么办?那不太尴尬吗?还不如不问做个好朋友,可以永远相随到天涯!可做朋友实在不甘心、、、、、、,她心里一时千头万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青儿端上一小碗银耳稀饭和几块糕点,她毫无意识地用小勺在粥里慢慢搅和。
皇城北门方向响起的号角声让她停住手抬起头来:“快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侍女叶儿忙奔出门外对一名亲卫吩咐了几句。
没多久,随着一溜脚步声响起,亲卫队长勃古奴匆匆来到,递上一封信,皱眉禀报:“公主,肖少爷和他的朋友已出城向西去了,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孩子和奶娘也被他们带走,刚才的号角声就是神武军发出的拦截、追击命令。”
“叭嗒”一声,粥碗摔碎了,耶律凤大叫:“备马!”一面看信一面往外走。
耶律凤公主台鉴:
不辞而别,事出有因。带走了孩子和奶娘,望见谅!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和多方探听、关照,您的大恩永志不忘,当容图后报。请转告耶律大兄,弟终身不会与大辽为敌,在不违反道义的条件下,如有所需当一力承担。
顺致夏安!
肖风即日
“我问你,肖风从何处得知孩子与奶娘的羁留居所?”耶律凤边问边翻身上马,横了勃古奴一眼,扬鞭催马飞驰而去。
“在,在下不知。”勃古奴勒马大声说道。霎时,蹄声如骤雨大作,一群亲卫拥着耶律凤狂奔而去。
安德殿,耶律隆绪坐在龙案后正听南院枢密副吏禀报:“、、、、、、肖风昨晚从神武军营中心劫走了人质,今晨离开上京往西去了,他们以点穴手法共制服了我方一十八人,无人伤亡。兵部已发令拦截,三公主带着一众亲卫追出去了。”
耶律隆绪面有愠色开口道:“别再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原就不该绑架。收服人当攻心为上,没听诸葛武侯七擒七纵吗?就只为听孟获一句:‘南人不复反也!’。肖风,世之豪杰,朕不作此想。但契丹人豪爽、大气的性格哪去了?放过他们,命人带回公主是正经。”
“皇上,您放心!臣已派一队神武军士去追公主了。”特里衮接口道。
“公主回宫之后速速回报给朕。”耶律隆绪沉着脸对他说。
“是,臣领旨。”特里衮弯下腰,直到耶律隆绪拐入内堂方抬起头来。
六匹千里驹多日闲散的漫步街头,早腻了,今日又能在草原上飞驰,劲头儿特足,发疯般的狂奔,转眼就消失在城门外众人眼中。
肖风跳上马时就开口布置了行进的序列,他一马当先,欢喜、钱祈并排紧随其后,负责开路;秉一、方正和牛崽三人轮流夹在中间带刘嫂,以免马力不支,未轮上带人的两个就负责断后。
奔行不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队搜索的兵丁,约莫有一百来人,见到他们吹起了号角。“呜――嘟――”声音雄浑响亮。“快,从那队伍中穿出去!”肖风发出命令,一马当先对着前面横行打算拦截的小股搜索骑兵冲过去,穿插前,肖风略施掌力,一股劲风带着锐啸撕开前面的队伍,真是所向披靡,瞬间人马分开倒了一地,肖风等六骑如狂飙一般卷过,待那些辽军回过神爬起来,他们已在二里开外了。
这样一连闯过了三处巡查队伍,真亏了肖风,不管是武功还是眼力堪称当世翘楚,他头脑的灵活,心思的细密、指挥的迅速、果断,在年少人中实在罕见。
奔行到下午,远远见到前面有大片的军营帐篷,肖风道:“我们遇上了集结的大批军队,这批辽军对我们还一无所知,改道走南边,急绕过去!”他拉转马头领先往南飞驰。他们的马比辽军不知快了多少倍,等消息传到军营,已见不到他们的人影了。就这样摆脱了辽方的追击。还遵守了他不伤害辽兵的承诺,,暮色苍茫六骑如一支破空的利箭,射向西方。
天黑下来了,繁星点点高缀空中,前面空旷的草原上仍没有半个人影,一马当先的耶律凤勒住了马缰绳,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众亲卫纷纷下马,她和亲卫已疾驰了一整天,累得人仰马翻,不仅肖风的影子都没看到,后来就连确切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了。她从早到晚滴水未沾,心中万般的凄苦,不由泪如雨下,顾不得自家身份,伏在马上嚎啕大哭。众亲卫早领略够了她的公主脾气,怕触了她的霉头,谁也不敢吱声,噤若寒蝉呆立一旁。
随行的青儿将她扶下马来,递给她一块浸了水的面巾,她胡乱地擦一把脸,喝了几口水,侍女叶儿铺好一张薄缛子扶她躺靠在自己身上,双手为她揉捏肩胛和腰部。勃古奴估计当晚要露宿在这儿了,吩咐众侍卫拾来一些牛粪,在上风头燃起了篝火,他随手扯了些药草扔在火堆上,淡淡的烟雾飘散开来,驱散了夜间聚集的飞虫。众亲卫饿极了,散坐在各处大口地吞食着干粮。
耶律凤侧卧在缛子上,推开青儿递过来的糕点,她全无食欲。没有追上肖风,她悲伤欲绝,心就像被谁捅了一刀般的难受。她知道他们的马特快,是啊,赶不上了,再也赶不上了,从今别后,她还能见到他吗?她脸上的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盼望了多久的重逢啊?满以为,满以为这次的重逢会在皇兄的主持下定下二人的婚约,结果事与愿违,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肖风的心为何会那么冷?
夜渐渐地深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充满了对肖风浓浓的化不开的思念,脑海里飘浮的全是他矫健的身影和阳光般的笑脸,她摸摸自己的腰,他的手曾经搂过的地方,那一搂让她一直**至今日,她不敢想象没有肖风在身边的日子,她怎么活下去、、、、、、。
第二天凌晨,特里衮派出的神武军带着轻便的马车赶到,耶律凤却头痛、发烧,病了。马车载着患病的耶律凤,平缓的行驶着,历经三日方回到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