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里是个石油城,城区附近布满油井,但绝大部分是油沙,相对于当时的油价,并没有开采价值,故当年的卡加里只是一个小镇,人口相当稀少,与当今不可同日而语。
卡加里也有唐人街,属小规模的,仅仅几个街区,唐人街的灯柱同样刷成红色,乍眼看去像回到温哥华一般,颇添一份亲切感。我们和陈明宇两队人马都租住在唐人街附近一所旅店。天寒地冻,旅店几乎没有什么生意,哪想到突然来了十多个东方人,一下子订下七八个房间,店主当即喜上眉梢,忙里忙外。
在旅店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大伙开着长长的车队,到达指定的杂货仓集合,各队的战友也陆陆续续到来。
那天到会的除了杨大帝之外,还有不少加国华人帮派的头领,有的认识,但大部分都是生脸孔,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商会那商会的会长。
主持大会的是一个叫“冯洪”或“冯雄”的华人总商会理事,他首先发起为爱蒙顿牺牲的战友默哀。低头哀思中,我默默为离去的两位战友祈祷,希望他们一路走好。人生,就是这么脆弱,今天是他们,明天又将会是谁?幸好战事将要结束,相信大家对这种玩命的游戏早已厌倦。
冯理事操着“大声公”,满口台山式普通话,天南地北赞扬我们的表现,我没听懂多少,一会想着我的小公主,一会想到小仪和四姐,思想老开小差,正当我脑中回想着几天来在刘叔家看过的影片,研究着新的招式时,仓库里突然人声鼎沸,众战友像炸开了锅,激烈地讨论起来。
声音最大之一当然要数老李了:“什么?还要去多伦多?什么玩意?去***!”
黄凤敖也大声嚷着:“老子要回温哥华,不去什么多伦多!……”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那个冯理事虽然手持“大声公”,并调到最大音量,可是任他叫破了喉咙,也没能听到他在嚷啥。
“怎么了?刚才在打盹,没听到他说啥呢?”我问身边的小李子。
“他的台山话我也听不大懂,似乎说卡加里的越南人都跑了,这里的战事不战而胜,下一步要让我们拉大队到多伦多,把那边的唐人街一并解放。”
“啥?多伦多?啥地方?”
小李子摇着头,看来也不清楚,我俩转身请教身后的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