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呢,俩小子回来后他更是高兴得不行,今天早上还招呼着他俩在院子里出操,这么多年了他的热情还是没有减。”
“像他这样的真英雄已经不多了呀……为国家奋斗了一辈子,几起几落还是那么亢奋。”季叔叔感叹。
父亲笑着答:“呵呵,他老人家也就这么点嗜好了,我们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又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几点的火车?”
“上午十一点,先去成都,在那儿会合,再飞拉萨。”季叔叔回答。
“这一去又得半年吧?”父亲问。
“差不多,有可能还得延长,没有办法,地质太复杂,条件又太恶劣,我们现在是和天气赛跑呀!”季叔叔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疲惫。
“你们才是新时期的英雄呢。”父亲说。
“响应国家的号召嘛,谈不上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应该出在军威他们这一代,为了维护和平而奋斗的忠诚卫士!”季叔叔看着我俩。
“季叔叔真是过奖,我们哪算得上卫士,还是个门外汉,忠诚倒是有。”军威笑着答话。
“哈哈……不简单呀,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简单了!你们要好好干,不能辜负了爷爷奶奶和父母的期望,包括我家丫头也是,都要干出一番成就来,这才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为人民谋了福利!军人是个崇高的职业,特别是共和国的军人,使命和责任是神圣的。”
“是!”我和军威答着。
季叔叔转头对父亲说:“丫头又要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把她送到老家去的话又怕她孤单,不习惯。所以……”
“老季啊,你说这话便见外了,孩子们的相识也是我们的缘分,小璐这孩子很优秀,我们都喜欢。庆萍早已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了,爷爷奶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如果真有一天我家军武这小子能和小璐走到一起去,那是我们家的福分呦。”
“两个小孩的感情我们虽然左右不了,但是我是衷心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归宿的,至于其它客观条件我想我们做长辈应该是能为他们解决的。”季叔叔并不避讳,直抒心意。
“爸……”彩璐面红耳赤,捶了她父亲一拳便跑进自己的房间了。
“瞧瞧丫头还会害羞了,在家一天到晚念叨军武的。”季叔叔笑着说。
“老季和?丽,你俩尽管安心你们的工作,不要有顾虑,小璐的生活包在我们一家身上,绝对不会亏待她半点。”
“唉…”季叔叔抬手打断了父亲的话,“耀邦这就见外了,你的个性我了解,军武的个性我也知道,甚至军威的脾气我也了解。他们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他们能妥善解决自己的情感问题,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就好说,等新年来了我到时候带着孩子们到老家给你们的亲戚去拜年,帮你们把心意转达给他们。”
“耀邦啊,自古就有‘忠孝不能两全’,现在这个社会也让我们无可奈何呀!所以,我们在外的这段时间里还请你帮我们把乡下的老人照顾好……毕竟丫头还是个孩子。”季叔叔脸部表情变得忧郁。
“老季请你放心,到时候我把他们接过来,反正房子有的是,我来好好照顾他们。”
“这倒不用,他们习惯了乡下的安逸生活,住城里倒不习惯,只需去看看他们,交代一下我的侄子们好好照顾他们就行了。”贺阿姨从柜子里掏出四个红包,递给父亲道:“耀邦啊,红包上写着家里老人的姓名,到时候还得烦劳你帮我们转交。”
父亲立即站起来,手有些颤抖地接过红包,道:“好的!请你们一定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生活!”
“谢谢!”季叔叔和贺阿姨同时说。
我们按点赶到了火车站,火车汽笛声虽然声嘶力竭,但还是吹不破、吼不透笼罩在车站上空的忧伤,分别的忧伤……
彩璐依偎在贺阿姨的怀里,恋恋不舍地哭泣。我伤感于这种离别的场面,想起了刚入校时那个感人的分别场面。我无法想像这种分别,在我接下来的人生中,不知还将会有多少次?祖国的通途还等着他们去架设,祖国的安危将由我们来承担,责任会是如此沉重而伟大!
“军武、军威跟季叔叔和贺阿姨握手告个别。”父亲吩咐。
季叔叔的大手握住我的手,道:“等明年的这时候,我要和你好好的喝场酒,好好地畅谈一下!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好好地干,充分发挥你的才能。”
“是!”我敬了个礼,“祝您一路顺风!”
“谢谢你,好小子!”
季叔叔笑着把手伸向军威,道:“等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应该是一名真正的共和国卫士了,一把利剑。祖国的钢铁长城将由你们来构筑,我希望你能经得起各种困难的考验!”
“是!”军威敬礼,“祝您马到成功!”
“好咧!”季叔叔喜笑颜开。
我和军威走到贺阿姨面前,一齐道:“贺阿姨,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你们这俩小子真讨人喜欢,要是当时我能生出两个彩璐的话,一定全都许配给你俩……”
“妈!”彩璐撒娇,绯红着脸。
“呵呵!”大家被逗笑了。
季叔叔和贺阿姨从容地登上火车,他们信心百倍的踏上架设天路征程,我们挥手与他们告别,在心中祝福他们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彩璐依依不舍的送走他的父母后,搬进了我的家。父亲和母亲决定把彩璐的爷爷奶奶接到我家来,所以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了彩璐。我们一家有彩璐的加入,气氛变得更是融洽。
傍晚的天顶很蔚蓝,只有几朵蓬松的火烧云围绕在火红的夕阳边,云彩向远处延伸着,像是不断膨胀的天体,慢慢的联结成一片;而夕阳虽然火红,但它的炙热已不再,剩下那一丝余辉也只是映衬云朵的?烂和江面的金碧辉煌。
春天,即将来到……
爷爷穿着中山装、身材笔挺地走在沿江东路上。我、军威和彩璐小心的跟在他的身旁。
爷爷指了一下天空,道:“彭老总曾经在朝鲜战场上说他拥有一只猛虎之师。一扑、一剪、一扫便可以将美国佬儿送回太平洋西岸去。”他笔画着动作,“然而到了今天,我们独有猛虎之师不行,它要完备自己不仅要穿上铁甲,还要有翼的协助,才会变得更加凶猛和锐意。古时候,人们便憧憬翱翔于天际,在虎的背上添加翅膀,并把它尊为图腾,又将‘如虎添翼’这个词列入词典,为的是什么?因为它的强之又强、出神入化与自由,俯视大地游猎食物畅通无阻。”
爷爷转过脸去,把彩璐叫到身边,道:“小璐是我们军队未来的高科技科研人才,短短半年时间便能崭露头角,你爸爸跟我说起你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兴奋之极,也为你暗暗加油鼓劲。一支军队如果没有像你们这种钻研科学技术的人才的话,它的实力是很难提高的,特别是像今天的这个社会,你们的素质得不到提高,军队的铁甲护装便很难得到提炼和萃取。你想,一支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军队哪还有扩张的实力?所以,彩璐你的责任最重要,也是最关键,你们这一代科研人才代表的将是我们国家军队未来发展动态的旗帜和方向。”
“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彩璐厥起小嘴。
“当然啦!你想呀,解放前我们先抗日以及后来的打蒋帮,根本没有精力和经费去研究科学,甚至谁都不懂得科学这个词,我们只知道用自己的拳头和仅有的武器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我们几乎都是靠人类最原始的方法和坚强的意志打败敌人。但是解放后就不一样了,从苏联引进的武器装备,带动了我们一批在国外留学的知识型人才纷纷回国组建科研队伍,搞高科技军事技术研究。在朝鲜战场上我们的装备也是何等一流!双方对抗的战争场面又是何等壮观,哪还能躲躲藏藏?那就是六个字:‘同志们,跟我冲!’”爷爷讲到兴奋之时,更是手舞足蹈。
“呵呵……爷爷,我相信了!”彩璐扶住爷爷,又问:“那军威和军武他们是什么?是鹰?在天上翱翔的骄傲苍鹰!”
“不,他们顶多算只雏鹰,连毛儿都没长全的小雏鹰,幼稚得很。他们甚至还没有适应蹲在树上栖息的感觉,连振翅的勇气都没有,哪来翱翔天际的骄傲?!”爷爷高傲的眼神扫视了我和军威一眼。
“爷爷,总有一天我们会振翅翱翔的,而且这个日子不会遥远,请您期待!”军威跟了上去。
“我当然要期待,我不期待我的孙儿还期待谁?”爷爷转身独自向前走。
我走到彩璐身边,伸开胳膊抖了两下怪叫道:“不会飞的鹰雏,害怕悬崖的小雏鹰,你还爱不爱?”
彩璐伸手揪住我的耳朵,责备道:“爷爷的话题那么严肃,你却开玩笑!”
“不敢……”我立即承认错误。
“军武…快点跟上,回家吃饭啦!”军威转头叫我俩。
“来啦!”我尖着嗓子回答,耳朵却还被捏在彩璐手中,她从没有对我下过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