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璐站在我卧室的门前，问道：“军武，今天有空吗？”
“有啊，这次回来就是要极度空闲的。”我说，“有事吗？”我问她。
“嗯……”彩璐偏着头，做思考状。
“你进来说话呀，老站门口，好像咱俩跟陌生人似的。”我抱着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滚倒在床上。看了她一眼，又看书，但眼睛明显被彩璐吸引住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翻领休闲羊毛衫，外边套一件米白色呢子短外套，下身穿这咖啡色的灯芯绒长裤，脚上的粗跟高跟鞋更显得她的一双腿修长。
“嗨，看书还是看我呀？”彩璐伸手把我手中的《航空知识》抢了过去。
“看书……”
我看到彩璐一偏头，嘴角一台，露出诡异的笑，同时也露出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看…我家彩璐……”我马上改口。
“在学校都不好好学习，却在家里装给我看呢！”彩璐责怪我，把书合上放回书架。
“没有，我对杂志的兴趣远要比理论课本浓厚，再说我爸给我订了一年的《航知》，我总要翻翻，才能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呀。”我笑着挠挠头，也不再去书架上翻书，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桔子，剥开，递给她道：“吃吗？”
彩璐摇摇头，我掰开橘子，将一半放入口中。
“瞧你这吃相，真是抢惯了，你作为你们班的班副也不领导你们班的同志改改这个恶习？”彩璐数落着。
“这已经是改好了的……”我使劲抿嘴嚼着，生怕桔汁被挤出来，样子很狼狈。好半天，终于咽了下去，问道：“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有什么喜事吗？”
彩璐听了我的话，低头自己也打量了一番，问：“漂亮吗？”
“当然，漂亮极了，就是位时尚女郎。”
“就没有一点军人的感觉？”她问。
我再仔细打量一番，她笔挺的身材给了我无比的亲切感，于是道：“有，当然有啊！你身上军人的气质永远也改变不了。”
“呵呵！”彩璐欣慰地一笑。
“很久没有和你散步了，出去走走吧。”我提议，随手从衣橱里掏了件外套。
彩璐抬手看看表，道：“好啊，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一起去公园走走，绕道北门然后去我家。”
“不是吧？怎么去公园？去商场吧，送件礼物给你。”回家的时候都没来及给她买礼物，我准备借这个机会补偿一下。
彩璐摇摇头，道：“不要……”
“怎么，生气了？”我急忙解释，“回来的时候比较仓促，没来得及……”
“才没有那么小气啦！”彩璐笑着摇摇头，又说：“爸爸今天晚上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真的？”我有点喜出望外，又有些不知所措。忙打开衣橱，边掏衣服边道：“怎么不早说呀！我就好好准备了，而且我这胡子都没刮……”我摸着下巴。
“呵呵！”彩璐发出爽朗的笑，“有那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而且是太重要了！一年都没见叔叔和阿姨了，怪想他们的。”
“就会挑甜的说，这一上午时间你为什么不去？”
“我……”我突然语塞了。说实话，爷爷的去世给了不小的打击，整个上午我都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盯着爷爷的那张相片。我不愿意彩璐知道这些，因为她知道我这样，她也会伤心的。于是道：“上午？上午睡了个懒觉，我说过这个假期要极度的放松，所以……”
“懒虫，一回家就这么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看你回去以后该怎么适应？”
“我不怕，只要跟彩璐呆在一起，能让彩璐开心，就是把我拉到地狱我也愿意。”
“嘴贫！”彩璐噘着小嘴。
“我穿什么衣服？”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衣服了。
“就穿你的常服吧，爸爸说喜欢看你穿军装的样子。”
“是吗？那我明天该去照相馆照张照片送给季叔叔，放到他的钱包里，以后天天看……”
“得了吧，待会儿该飘起来了。”
“对了，彩璐。明天我们真去照张合影，你也穿军装，想拍婚纱照一样的。以后放我的学员证里，我天天看……”我取出常服。
“谁答应说要嫁给你了？”彩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立即跑出去，甩下一句话道：“给你两分钟，要不然我可就走了。”
“我刚才没有说让她嫁给我吧？”我纳闷，顾不得多想，没时间了！我立即脱了衣服，套了裤子和上衣便冲下楼。
彩璐举起手表对我道：“一分五十八秒。”眼睛盯着我，“没系领带。”
“我这就上去，给我三十秒。”说着，我转身要上楼。
“十五秒！”彩璐规定。
我撒腿便往楼上跑，找了领带也顾不得系，便直接冲了出去。把领带交到彩璐手中，胸脯高傲地一挺，等着彩璐给我希上。果然，彩璐听话地给我系领带，整理好衬衣和小翻领，拍拍我的胸脯道：“好了！”
“你老公很帅气吧？帅气的小伙，穿什么都帅气！”我骄傲地说。
“美的你！”她在我的鼻子上挂了一下，右手搭在我的胳膊上。
说实话，这身军装在我看来款式很老土，远远看去就像个杂牌军，既失去了陆军衣服的庄严、也丢掉了海军衣服的绅士。然而，这套衣服陪伴了我将近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也让我穿出感情了，所以款式流行的便服已经吸引不了我的眼球。军装穿在身上，能让我更加挺拔而且富有傲气。
我们穿过雨湖公园，彩璐轻轻靠住我。她已经很久没对我这么亲昵了。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今天要穿得这么漂亮，而不穿那身令她神气盎然的军装，因为她不想受到军装的束缚。如果不是季叔叔要求我穿军装去见面的话，她肯定会让我穿上时髦的便装和她一起逛街或者蹦迪。她答应过我，要好好地感谢我，感谢我依然如故的支持她。当然，她也在默默地鼓励我。我们俩走在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上，故意慢慢地走，希望这段属于我们两人的美好时光能有足够长。
彩璐领我到她家，已经是晚上六点。季叔叔和贺阿姨正在忙着晚餐，我跑到厨房跟长辈们打招呼。一年不见，他俩的脸都变成了黑红色，人也瘦了，这是在高原长期工作的后遗症。
“军武啊，客厅里坐，晚饭马上就好。”季叔叔高兴地跟我打着招呼。
“好嘞！”我点点头，转身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去我房间坐坐吧？”彩璐递给我一杯茶。
“当然。”我站了起来，彩璐的房间对我来说，充满了神秘感和新鲜感。
彩璐推开门，把我让了进去。一阵茉莉的芬芳迎面扑来。我享受地深呼吸，感叹：“老婆的闺房真是香！”
“又没正形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彩璐脱下她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端着茶座在她的床上，身子随意的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摆着彩璐的照片，穿军装的酷酷样子英姿飒爽。我把茶杯放下，拿起像框，仔细端详。彩璐正冲着我笑。
“你应该把我的照片放在你的床头。”我建议。
“你的照片？你的照片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样子，我害怕晚上做噩梦。”彩璐捋了捋她的短发。
“不是吧？我给你寄了那么多的照片，你难道一张都没有看上？看来我明天真得去趟照相馆了，好好的摆个poss……”我边说着边做动作。
“呵呵！”彩璐甜甜地一，“以后等你成真正的飞行员了，我就摆一张……”
“真的？”我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飞机的照片！”彩璐很得意地向我挤挤眼，爽朗地笑，原来她没有说完。
“嘿嘿…嘿嘿嘿…小丫头，一年不见，你可学坏了……”我站起来，狡猾地向她靠过去。伸出双手环抱住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她水汪汪的眼睛、樱桃红的唇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的眼睛都被灼伤了，头低了下去，小心地靠近她……
“小璐，军武。吃饭啦，快过来。”贺阿姨在餐厅里喊。
“来啦！”彩璐大叫一声，一把将我推开，道：“讨厌！”说着跑出去了，到门边又回头对我道：“吃饭啦！”
春心荡漾的我突然被惊醒，立即挠挠头，跟了出去。心中埋怨道：“贺阿姨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
“来，军武，过来，坐这儿。”季叔叔向我招手，拍着身边的座位，给座位前的酒杯斟酒。
我笑着迎过去，道：“季叔叔，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藏族的青稞酒，劲儿不大。”季叔叔把酒斟满，向我推了推。
“这是你季叔叔专门给你留的。哎呀，他从高原回来就盼着你放假，非说要跟你好好喝一个呢。”贺阿姨把剁椒鱼头端上来。
“阿姨，您也坐吧，您这么客气，都把我当外人了。”我的眼睛偷偷地瞧了彩璐一眼，彩璐的眼睛立即躲闪，头低了下去，提了筷子扒饭。我也感觉自己的脸皮挺厚的。
“对，都是一家人，?丽也别忙活了，坐下来喝杯酒，给孩子接风。”季叔叔把面前的酒递给贺阿姨。
四人四方坐定，季叔叔举起酒杯道：“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咱们的飞行员回来。”
“叔叔，我还是个飞行学员，连飞机都没摸过呢。”我很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嘛！你马上就要飞行了，我们在这里提前祝愿你辉煌腾达。来！干了这杯！”季叔叔举杯将酒喝了下去。我把酒杯往嘴边送到嘴边，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刺激着鼻孔，舌头小心地试探了一下，甜甜的。我索性抬头仰脖，摒住呼吸将酒一饮而尽。顿时，酒沿着食道顺流而下，一直到胃里。我只感觉到酒似乎在胃里蒸发了，它所散发的热量刺激着我的胃黏膜，火烧火燎，顺着食道冲到口腔，再刺激我的鼻孔。马上，浑身感到燥热无比。
“感觉怎么样？”季叔叔笑嘻嘻的问我。
“辣…浑身热的慌……”我扇着舌头，实话实说。
“这就对了，高原寒冷，喝这酒最祛寒，更趋疲劳。我在高原上经常喝这酒，开始不习惯，后来少了它还真感觉缺点东西了。来，咱爷俩再来一杯！”说着要往我的酒杯里添酒。
“爸！”彩璐立即抓住了季叔叔的胳膊，“军武他不会喝酒，您非得让他喝醉了！”
“没关系，这酒上不了头。”季叔叔哪会听女儿的劝？直接给我斟了酒，把酒杯递给我，道：“男子汉，就得好好练练酒，当兵的人哪有不会喝酒的？你尽管喝，量我会掌握。真醉了，我给你爸打电话，你在这里睡觉。”
季叔叔一片热情，我也不好推托，好在小时候经常偷爷爷的白酒喝，早练了些酒量，于是也不惧怕，接过酒杯道：“季叔叔，我这个晚辈回家都没有先来拜见您，现在都不好意思了。”
“见外了，见外啦！你季叔叔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跟你们这些当兵的在一起，像上半年我就喜欢跟那些个驻藏的士兵们交流。我很自豪地说，我有一个女儿在一所军事科技院校读书，我的未来女婿在飞行学院学习飞行！他们俩个个好好样儿的……”
“爸！”彩璐噘着嘴，脸红了。
“哎呀！你看，喝点酒就没个正形了，也不怕羞坏了女儿！”贺阿姨给彩璐夹菜，道：“你快吃完饭，我看这爷俩算是没个完了！”
“唉，这话我爱听，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是我打小崇尚军营，以前看着军武他爸去中越边境论战，我这心里头可痒痒着呢。可惜我老爷子是个书生，要求我读书，考大学。要不然我这肩上也该扛上两杠四星了。”季叔叔摆弄着自己的肩膀。
“叔叔，季爷爷可是高瞻远瞩，这个发展的社会还是要靠像您和贺阿姨这样的科研人才推动经济的发展呢！像我们……”我摇摇头，“在部队里呆上一年，就与社会拉开了将近五年的距离，您看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与我的那些同学失去了联系。”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是国家的震慑力量，国威、军威的体现，特别是像你们航空兵部队，国家的尖刀和急先锋呀！”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打了个饱嗝。
季叔叔看了我一眼，道：“来，咱别光顾着说话，喝酒！”
我举起酒杯跟季叔叔碰杯，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你看，这就是你的气质，跟我喝酒的同事都是小心翼翼，但是你不同，抬头就是一杯！”季叔叔翘起大拇指。
我这才下意识地看看酒杯，这是一两的酒杯。季叔叔每次给我斟酒大概也是三分之二杯的样子。我是不懂酒场规矩的，平时跟班里的人喝酒都是用铁缸子，倒满了啤酒，一口一个“干”。啤酒的度数低，对我而言感觉就是水，三五瓶下去，多跑几趟厕所就把酒精全给排出体外了。今天喝这酒是全没有准备的，稀里糊涂就把三两白酒给灌了下去，虽然肚子依然感觉辣得欢，但是嘴里的感觉却挺甜。
季叔叔还要给我倒酒，我立即制止住：“季叔叔，我不能再喝了……”
“唉……哪有不能喝的？我看你挺好，什么事都没有。再来一杯！”说着又要给我倒酒。
“爸，人家军武真喝不了这酒，您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劝呀！喝坏了身子怎么办呀？！”彩璐伸手要来夺父亲的酒瓶。
“你看、你看！我这闺女还学会护食了呢，看看人家心疼的军武……”季叔叔笑着对贺阿姨说，眼睛里透出快乐的光芒。
“妈，您看爸爸，管管呀！”彩璐噘起嘴，跺着脚向贺阿姨告状，把碗筷一甩，跑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你爸是闹着玩的，小璐。”贺阿姨马上劝阻。
“这饭没法吃了！”彩璐甩下一句话，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直接咬了一口，嘴角还带着微笑。
“国强，你怎么回事呀！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就说这些没大小的话。”贺阿姨责备季叔叔，往我碗里夹菜：“军武啊，多吃点东西，要不然肚子受不了。你季叔叔就是在高原上呆出毛病了，跟那些个当兵的天天混在一起。你说他一个高级工程师，不研究图纸，老往兵堆里扎。那些个当兵的也是傻头傻脑，一听他吹牛，就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什么吹牛呀？我那都是实话实说的。而且也是为了教育那些个兵孩子，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要不然这效率怎么提高？怎么尽快地实施我们的下一步施工计划？再说了，我家彩璐和军武本来就是天生一对，要不是他俩早认识，我还会主动跟耀邦去提亲呢！”
听了季叔叔的话，我心里美滋滋的，但我不敢表露得意。我小心地端起酒杯在嘴边抿上一小口，慢慢地品味这带着高原特色的酒。客厅里电视机的音响开得很大，彩璐正抗议她父亲言语呢。
“哈哈……”季叔叔张嘴大笑，悄悄地对我说，“我家小璐其实心里头可美着呢！你不在的时候，她给我们打电话都是讲关于你在飞行学院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她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怎么样了？反倒了解了你的全部，她现在还学会害羞了。”
我举起杯，感激季叔叔、贺阿姨如此器重我，道：“季叔叔，贺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好！”季叔叔很爽快，举杯跟我碰杯，贺阿姨也举杯，我们三人抬头仰脖将酒喝了下去。
“来，吃点东西，咱们慢慢聊。”季叔叔往我碗里夹菜。
酒的后劲很足，我开始感到脸发烫了，大脑却依然清醒，甚至可以说是思维敏捷。
“这段时间，我在家里看那个《DA师》，主要就是讲你们的部队里边的新军事变革的事情。很受鼓舞，像我们中国的军队照那样的速度发展，肯定是个军事强国。”
《DA师》我是看了几集的，但是总感觉太假。所有的先进要融入到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里，就跟一个局部要体现一个整体似的，那是何其难的事情？后来真的没法看下去了。现在季叔叔这么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附和道：“他们那帮人的演技是挺不错的，官腔倒是全演出来了。”
“呵呵……”季叔叔笑了，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摆摆手，没敢接。“没关系，哪个当兵的不会抽烟呀？再说了，你是成年人。这是好烟，不呛人的……”无奈，我只得接住，季叔叔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顿时，浑身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你小子还是有一定看法的嘛。”季叔叔接着给我倒酒。
“什么看法呀？是瞎想而已。”我抿了一口酒，“现实与理想状态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们现在学的东西很落后，所有人都知道落后，但是没人敢挑明了，思想禁锢得太深……”
“正因为看到了这些，所以才要有改革嘛，中国是个泱泱大国，要改也得一步步地改嘛，总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就像你们学院新设的野外生存这个科目不就是整个学院改革的一个小小的步骤吗？对于全军，那将更是一个漫长的历程。说不准你们将来还是这次军事变革的中坚力量，当这场改革全面完成，中国将真正的成为一个军事大国。”
“希望如此吧。”我独自把杯中的酒干了，自斟自饮起来。
“你现在还是个学员，很多东西还等着你去学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当作一块海绵，尽量饱满地吸取水分，不断充实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从一个整体中脱颖而出，那样才能有所作为。”
我使劲地点点头，因为我很清醒。我不能因为自己是个飞行学员而沾沾自喜，那只是徒有虚名，顶多占了那么一点点的政治优势。可以说，我的前途未卜、我面临的将是时刻被淘汰的筛选过程。被淘汰就意味着将从天上掉到地上，甚至都有可能没有机会上天。折了翅的鹰注定要被麻雀欺负的，因为它再也飞不起来了，所以只有让自己强壮起来，那样才能保存自己。这就是一种自我保护，即使最终回到社会，我也能独立生存和创新。我把早已熄灭的烟头扔在烟灰缸里，把杯中的酒喝了。伸手再去取酒瓶的时候，酒瓶早已经空了。
“你小子还真能喝，比我的瘾还大！”季叔叔也看见了，笑道：“好，等着。我给你去取，今天咱爷俩喝个痛快！”说着站了起来。
“爸！”彩璐重新站在我们面前，指了指我道：“您看军武都醉成什么样了？还喝……妈，您管管爸爸。”又把脸转向我：“你跟我爸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呀？！”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了。
我冲彩璐笑了笑，道：“随便聊聊而已，再说季叔叔是给我做思想工作呢。你别紧张，我没醉，这不还能和你好好的说话嘛？”我倒是感觉被彩璐的关心陶醉了。
彩璐跺了一脚，吼道：“孔军武，你要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
我一个激灵，马上摆手道：“好，好…不喝了。你可千万别不理我。”又转脸对季叔叔道：“季叔叔，咱不喝酒了，吃点东西……”
“好，吃点东西。”季叔叔笑着把酒杯往身边一挪。
“我去给你们俩下碗面条吧。”贺阿姨站起来进了厨房。
不知道贺阿姨是什么时候把面条端上桌的，只听见有声音道：“军武啊，吃点面条，填填肚子。”
我可能真的醉了，不想睁开眼睛。又听见：“你看把孩子灌成这样……”
“没事的，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爸，都怨你！这酒是随便喝的吗？对身体有害的！以后军武还要参加体检呢！”
“好，好好！以后爸爸一定注意！”季叔叔笑着请求原谅。
“老季呀，快扶他到客房睡觉去。”
“客房还没收拾呢，还是扶我房间吧！”
“还是闺女懂得心疼人。”
“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这种玩笑，快扶他一把呀！”
“好，好！”
我被大手一把扶起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感觉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