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馨靠在小楼的耳边,轻声低喃:“莫与他们正面冲突,直接冲进王府。”
小楼点点头,无视三名暗哨的杀气,纵身跳上王府大门。三名暗哨没有料到他们会有此一招,片刻失神过后,提刀追上来。
“直走,”墨馨紧紧贴在小楼背上,冰凉的夜风刮在脸上生疼,“现在左转,跳到那个红色的屋顶上。”
身后的暗哨越来越多,全都将目标锁定在墨馨二人身上,小楼只管依照墨馨的指示行动,身姿轻盈灵动,转眼间便落在了红色屋顶上。眼看暗哨就要追上来了,墨馨低吼一声:“用内力震碎屋顶!”
“轰”的一声,屋顶破了个大洞,二人随之跳入屋中。哪里晓得屋内此时正是春意正浓,罗纱绮帐,烛火摇曳,床上的美人被吓得花容失色,胡乱抓起床单裹住身子,即便如此,潮红的双颊,急促的呼吸,满是吻痕的肩膀,依旧将方才的美妙景象全部出卖。片刻,另一位比她还要妖冶诱惑的“美人”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捋了捋乌黑柔顺的发梢,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凤目在扫过墨馨之时,轻轻一顿:“你登场的时机抓得可真准,再差一点本王就完全进去了。”
囧~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的墨馨不由老脸一红,拽着小楼转过身去:“草民这就离去,王爷您继续……”
“站住,”安逸王随意披了件黑底撒大红花的长衫,漫不经心的语气之中藏满了威严之气,“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任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墨馨赶紧转身,拉住小楼拜倒在地:“王爷请息怒,草民亦是被逼无奈,这才扰了王爷的兴致,请王爷恕罪!”
安逸王慢慢踱至跟前,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落在旁边的小楼身上:“出去转了一圈,又从哪里骗了个小蹄子回来?”
小楼没有抬头,也没有吱声,甚至没有将安逸王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墨馨抓住自己的手上,心中胡思乱想,竟是偷偷跑了神。
墨馨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楼的异样,依旧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他是草民的救命恩人,自小没了父母,草民见他与草民一样无依无靠,便起了同情之心,将他带在身边一同生活。”
安逸王冷笑一声:“本王亦是无父无母,为何不见你对本王起过一丝怜悯之心?”
“王爷说笑了!王爷是千金之躯,哪是草民这等下贱之人可以攀附的?草民今日来此,便是思及往日里王爷待草民的好,这才深夜造访,不想与王爷身边的高手发生了误会,这才误闯王爷贵房,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吾等贱躯!”
“哦?你也知道本王待你好?”安逸王蹲下身子,抬起墨馨的下巴,墨眼之中翻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你为何早不来见本王,直到今日方才现身,还在本王面前演了这么一出?”
“草民也想早日来见您,只可惜草民身处深山老林之中,加上之前伤势严重,即便心中日夜思念王爷,也无法飞至王爷身边呐!今日得见王爷依旧安康,草民已是感天谢地!”
“哦?几个月不见,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他松开手指,犀利的目光朝窗外扫去,一阵悉索声过后,众暗哨相继隐退。
已知眼下危险消失,墨馨暗自呼了口气,额头扣地:“谢王爷大恩大德,草民感激不尽!”
“呵,日后有的是你感激的时候!”他转身坐回床上,手指在美人的肌肤上轻轻抚摸,惹得美人一阵颤栗,“时候不早了,尔等先回桃苑歇息,本王明日有事找你。”
“喏。”
待二人出了房门,早已按耐不住的美人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美妙的娇喘酥软入骨,遮羞的床单滑落至地,露出她皎洁曼妙的身子。安逸王捏住她的酥胸,使她软掉了身子,如同水蛇一般攀附与他身上,面对美人近乎讨好的迎合之举,安逸王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手上功夫不停,眼中神色浓重如夜色。
方才的暗哨应有二十几人,本以为君元帝去世后会将暗哨一并收去,却没想到这些暗哨有增无减,似是有意而为。这叫安逸王暗暗吃惊,难道这是新即位的君帝在对他设防?他忽然加重手上的力道,身下美人吃痛地呻吟,梨花带泪的小脸真真是我见犹怜,偏生又舍不得离去,只得极尽媚态,迎合而上。
夜色浓重,远远遮不住房中春光荡漾之美。
在下人的指引下,墨馨与小楼进入桃苑小门,回到了熟悉的房间里。桃苑虽小,但也分了好几间厢房,墨馨自是住回到从前的房间,将小楼安排在了对面的客房。她才刚刚倒床睡下,耳边就响起了敲门声,只得极不情愿地起身,开门见是小楼,墨馨勉强抬着睡意浓重的眼皮,哈欠连天:“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住一起。”
“你是嫌对面的房间小么?”墨馨感觉自己就快支持不住了,全身都软绵绵的,“隔壁还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你就住到那里去吧,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再帮你安排安排……”
“那些房间里都没有你,”小楼固执得像个孩子,大眼死死锁住墨馨,“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乖,去睡吧,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她有气无力地摸了摸小楼的脑袋,顺手关上房门,摸索着爬回到床上,这才彻底进入了睡梦之中。
翌日,天色方亮。墨馨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迷迷糊糊地穿衣穿鞋,好似梦游一般晃到房门口,才刚一开门,就见到小楼那张近乎僵直的面孔,立时吓得睡意全无。
拍了拍他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小楼这才眨了眨眼睫,视线缓缓挪到墨馨身上,声音沙哑:“我一个人睡不着,又担心你会有事,就想站在这儿保护你。”
一时之间,墨馨不知该笑该哭:“傻瓜,这里是王府,我能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在这院子里会藏着八个人,他们整晚都呆着这附近,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墨馨心下一惊,差点忘记汝鳞王和君元帝安插在安逸王府之中的暗哨了!眼下见小楼倦意浓重,墨馨自是心疼不已,她将小楼拉进屋,安抚他睡下:“累了一晚上,你先歇息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热粥。”
小楼安心地砸吧了两下嘴巴:“唔……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肉粥……”
“呵呵,我会给你多放点碎肉的!”
“……记得少放点姜丝。”
“都依你,”为他盖好被子,墨馨笑着退出房间,顺手关好房门,径自往厨房走去。路上经过后花园,正好遇上昨晚侍寝的女子,她并没有看到墨馨,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在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子面色阴沉,戾气极重,不似善类;女人年近中年,身材有些发福,小眼一直咪咪笑,却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如此奇怪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着实令墨馨捉摸不透,但想到此事与己无关,便没有再深究。来到厨房,那些个厨子厨娘都认得她,想起往日里吃馒头的景象,知道她不大受王府后院人的待见,此刻亦没有什么好脸色,眼光中总藏着些轻蔑之色。
墨馨也懒得与这些人计较,自顾自地烧火洗米,不时,一小锅香喷喷的肉粥便出炉了。刚刚将热粥用碗装好,原先在后院碰见的中年女人忽然走进厨房,细声与厨子说了几句,那厨子的脸色忽然变得不好看,低头从壁笼中取出一碗黑色药汤,送与中年女人的手上,便不再做声。
目送那女人离开厨房,墨馨见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厨房立时变得安静下来,心中不觉奇怪,但也没好说话,将肉粥放入壁笼中,再要了一壶热水,出了厨房便向桃苑走去。
小楼还未醒来,墨馨见他身上衣物实在不合群,正琢磨着上哪儿去给他弄件体面的衣裳,王府管家进了桃苑小门,送上两件质地不错的衣裳,说是特意为小楼准备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墨馨没敢收下,见到管家满脸堆笑的老脸,心下更加狐疑不已。她与小楼不过是一介平民,这安逸王做什么对他们这么好?除非有事相求……
至此,墨馨忽然想起昨晚在整理房间时,却没有找到之前落在这里的包袱,不由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爷的好意草民心领了,只可惜他乃粗人一个,可不能糟踏了这么名贵的料子!倒是草民之前遗了个蓝皮包袱在这里,里面包了些故人相赠的物什,眼下怎么都找不到,还望您老指点一番。”
岂料老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小眼之中精光四射,偏不着她的道儿:“自打姑娘失踪之后,这桃苑便只有王爷一人来过,若是姑娘很着急,不妨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