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前。
“竟然这么严重吗?”
公寓的房间里,司徒?空望着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人,不由地拧起眉头:“可是,看他平时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
“每个周期都会异常剧烈地发作一次,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严重的情况他这段时间应该一直都在隐忍。可惜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帮不了他。”凌白辰沉静地立在窗台边,将一束洁白的栀子插进花瓶里。
“所以你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他若无其事地点燃一根烟。
“他的状况很危险,需要尽快得到治疗。”窗台边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能把他带回去,永远别再插手我的事。”
“恐怕没那么容易。”司徒?空摇了摇头,“他给时光车的许可做了特殊加密,想要得到Key,除非等他清醒过来。现在联系总部的话,至少三天后才能收到消息。”
“没有医生和技术那么,只有孤注一掷了。”凌白辰望着那张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清秀面孔,拿出一只小小的折刀,蹲下来静默一会儿,忽然划向他的手指。
“你想用古老的方法排出毒血?”司徒?空见状一愣,“可是,如果出血过多,恐怕”
“不错。”他依次划开他的十处指尖,鲜红色的血液如同红玛瑙般汩汩涌出,一滴滴落在地毯上。继而扔掉手中的刀子,站起身来,目光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喃喃道,“这次就让他一直笃信不疑的命运,来替他作出选择吧”
一周后。
迟到的秋意似乎终于显露出一丝端倪。刚下过一夜的雨,发黄的树叶簌簌地落了一地,清晨的薄雾笼罩在灰蒙蒙的天空里,湿漉漉的大街小巷中漫溢着清冷萧瑟的感觉。
大学附近的奶茶店里。
蓬睿芊望着玻璃窗外的灰凉,暗自庆幸早晨出门前特地加了一件浅黄色绒外套。此刻捧着凌白辰递来的奶茶,感觉分外暖和:“对了,后天就要正式演出,米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似乎恢复的不错,只是不一定会登台。”凌白辰坐在对面,穿着一件长款的白色风衣,肩膀上有两枚银色的纽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冲她微微一笑,“对他来说,这些毕竟都是小事。”
“你不会介意吗?”她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
“介意什么?”
“买这件相同款式的风衣送给你啊。”她犹豫了一下,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笑道,“你跟米克之间,总有某些地方给人的感觉很相似,那天看到他穿这种款式的风衣,我想穿在你身上也一定很好看,就抽空去买了一件,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为什么要介意呢,这可是你送我的礼物。”他隔着桌子轻轻握住她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浓,“我已经开心得不得了,哪有空闲去想别的事。”
“说起米克,那天他的样子好可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可怕的病毒”她轻轻叹息。
“你同情他?”他戴着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拆开一包砂糖,意味深长地说,“要是被那家伙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的。他最讨厌别人的同情。更何况,他可是用枪威胁过你的人,连我都不能确定要不要原谅他。”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那天虽然比较惊险,但事后仔细想想,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啊”她回想着那天的情景,不由地说。
“开玩笑罢了。不过,那个时候,你真的不害怕吗?”他凝视着她,目光变得柔和。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她轻轻摇了摇头,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只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抱歉,我后来还是没能及时”他话中带着一丝歉意。
“可你还是赶到了,不是吗?”她笑着说,“如果是我,一定没法摆平那个诡计多端的司徒?空。”
“其实我很想知道,米克那天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慢慢搅动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奶茶问。
“倒也没什么。”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两个难道不能就此和解,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吗?”
“我发现,你总是能说出我心中的想法。”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忽然扬起优美的弧度,笑容无比明媚,“我一直都希望如此。只是让他明白我的想法恐怕很难,而且我必须得先保证你的安全。”
“以后我都会小心的。”她将双肘撑在桌上,手指在眼前轻轻绞缠,“不过我总觉得,他并非真心想伤害我”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拿出一个粉色小猫手机坠,缓缓递到她面前。
“好可爱,送我的吗?”她惊喜地接过来。
“我新做的秘密武器,一人一个。”他似乎早已预见到她开心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随后亮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挂着一只宝蓝色的小狮子,“它可以帮助你从此不会再被什么人随便带到奇怪的空间里。”
“你真应该早点把它做出来的。”蓬睿芊脑中电光一闪,很快地说。她知道他指的是司徒?空,现在想起那个名字就讨厌。
此时此刻的公寓阳台上,司徒?空正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悠闲地给盆栽剪枝,忽然间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普遍认为,打喷嚏代表有人在远处谈论你”米克拿着一本书出现在门口,念着最上面的一行字,不由地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那如果是重感冒呢?是否代表所有的人都在谈论你?”
“拜托,你不要说的这么没心没肺好不好。”司徒?空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照这样推论,如果我真的重感冒了,说不定就是被你诅咒的”
“没心没肺”他表情严肃地与他对视几秒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真是够了你到底几时回去啊。”司徒?空的脸很明显地绿了一下。
“一切都没有结束,我为什么要回去。”米克的反应很平静。
“还不打算放弃吗?不记得几天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模样了?”司徒?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话说,你不是对这种书面上的东西很不屑一顾吗?怎么突然又深入研究起来了?”
“因为我觉得,这些前人理论偶尔也可以发挥一下作用。”他淡淡答道,同时扬了扬手中另外一本厚厚的粉色封皮的书。目光随后落在那些植株上,“我也很意外,你竟会醉心于研究盆栽。”
“怎么,看不出来吗?”司徒?空酷酷地扬了扬眉毛。
“可是,我感觉你总是在培育这些外表相似的花。”米克走近了一些,打量着花盆里良莠不齐的淡紫色花叶,又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你真的有好好照顾它们吗?”
“当然有。”他急忙在花架上挑出生长最为茁壮的一盆,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看,这是迄今为止培育出的最成功的了。”
“看上去似乎也”米克用手指摸着下巴,望着那株叶子依旧有些萎蔫的叫不上名字的花,有些挑剔加怀疑地说。
恰在此时,客厅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把那本粉色封皮的厚书放在长椅上,向客厅走去。
“《完美邂逅爱情的终极指南――关于我和她不得不说的一百零一个恋爱秘诀》”司徒?空的目光落在那个长长的书名上,仿佛久久呆滞在那里,后背冷飕飕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