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在冬天到过江南的人,自是无法理解,江南偶尔零度左右的冷,是如此的刺骨寒心。
或许,北方人会觉得江南人太娇气,不经冻。而只有那些在冬天来过江南的北方人,才会深有体会,一不小心就会被冻得满手满耳满脚的冻疮,对江南所有的诗情画意在这既痛又痒之间一并消失,此刻唯有一个念头,插翅飞回北方。更难以忍受的是,上午还是暖阳普照,下午这天就阴了下来,两三点钟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街道,常常让人感觉已是傍晚时分。
从小在北方长大的田野狐就很不适应这种阴冷天气,即便室内开着暖气,也披着厚大衣。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皮的不住跳跃,使他心神不宁,走到窗边眺望,心情仍不见好转。
最近对天师会暗子的雷霆击杀,让他在四大社团的威望逐日攀升,甚至对他有些望而生畏,纷纷在背后管他叫画。
“少主,上百辆面包车,几百黑衣人,你是想把事情捅到首都去吗?”田野狐双手微微捏紧。
“现在田秘书长如日中天,对付您,没点排场怎么说得过去?”萧云微笑道,坐到了沙发上。
“你知不知道青鱼这组织对于你父亲来说,是什么样的地位?”田野狐眯起眼睛,冷视着他。
“知道,悬在四大社团头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萧云的语气很温和,甚至是云淡风轻。
“既然你知道,我想,你父亲应该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的行动。”田野狐喝口水,平静道。
“呵呵,不需要拿张至清的招牌来压我,我很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萧云点燃了一根烟。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四年前,b京的名流会,你当时还因为纳兰葬花打了郑龙生一拳,朱王道还在我面前笑你没有城府,结果他是我们仨死在你手里最早的一个。就是从那一次见面后,我开始尝试去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了解你的经历,了解你的脾气,了解你的品行,了解你的势力,了解你的实力,我自认为对你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掌握,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却没想到你今天会如此的孤注一掷,看来我还是对你剖析得不够啊。”田野狐自嘲道。
“呵呵,不用自怨自艾,作为对手来说,你已经算是很了解我了。其实你拔了天师会那,每一句话都像小刀一样,刺入田野狐双耳,他想要反驳,却无力开口。
就在田野狐绝望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自阳台,似一阵风横亘在了萧云与田野狐之间。
“收手。”鬼谷子面无表情地对萧云道。
“晚了。”萧云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鬼谷子白眉一皱,忙转身,却发现田野狐的咽喉处穿出了一把利刃,应该是从颈后刺过来的。
田野狐双眼极其不甘地望着萧云,唇里不停涌出的黑血,阻止他的说话,也阻止了他的呼吸。
鬼谷子再次转回身,仍是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老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萧云。
萧云与他对视了几秒,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歉疚地笑了笑,而这个笑意却像燕子春归般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