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书院(二)
作者:宁寻阑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42

在识得道路的钱胖指引下,一路大踏步快行的曾唯三人,已然来到了南街。

身为马商,久未走路的钱胖,现在时已深秋,却是满头大汗,脸上红扑扑的,行走得脚疼的钱胖,口中对曾唯、曾宪荣两人道:暂且歇下脚如何?曾唯、曾宪荣两人乃是农家子弟,平日上山、下田练就了一双铁脚扳,曾唯、曾宪荣两人虽然自身不乏,可也得照应一下体力不支的钱胖,遂点头称好,三人便立于街头,彼此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商议了一下待会该如何行事。

虽只是歇息了片刻,钱胖已经恢复了体力,有了气力,钱胖精神为之一震,急匆匆地用手指着前方,口中对曾唯、曾宪荣两人说道,那名扬天下的百年学府李家书院,就坐落于这南街中央,估摸一盏茶光景便可到达。

听到钱胖的话,曾唯毫不犹豫地当先往南街深处行去,钱胖、曾宪荣两人自然是紧紧跟随,片刻,三人来到了南街中央的李家书院面前。

曾唯立在街上,举目眺望李家书院情景,只见这李家书院中轴对称、纵深多进的院落,整整占据了南街的半条街,计有头门、大门、二门,气概不凡的书院大门,门额横匾上书“李家书院”四个大字,黑底金字,素雅大方。大门的两侧柱联写的是:烟云连笔墨;星斗焕文章,大门两旁的有一对汉白玉双面浮雕的石鼓。

曾唯再从书院大张的头门往里远望,只见院内高大楼阁的连绵不断,小亭、曲径、古树诸般景致尽收眼底,三三两两的士人在并肩漫步,这些个士人有的宽袖长袍头戴方巾,有的儒衣儒冠,有的褒衣危冠,漫步的士人们举手投足均十分地悠闲自在。

曾进过李家书院一遭的钱胖,可谓老马识途,钱胖在旁殷切出声解说,对?好生指指画画了一番,钱胖不停地言语道:瞧那个是大讲堂,那个是藏书楼,而那大讲堂是正位于书院的中心位置,在大讲堂的两侧各有一排居舍,左边是教学斋,右边为半学斋,这左右两边均是学子居舍,在书院求学的学子,大部分时间是在居舍里自修,讲书夫子则定期与学子开讲,那大讲堂平日里并不开放,只有遇上别郡书院夫子携其弟子游学造访,书院才会以大讲堂接待,且从本院学子中择出品学兼优的士子,与之会聚于大讲堂,众弟子或听讲或辩论,每逢这时,大讲堂可谓是济济英才于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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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书院后进院落。

三三两两、或者独行的褒衣博带夫子,络绎不绝地往后院一所独立的屋舍行去,众夫子脸上神情均肃然无比,一路上,时不时有学子与之相遇,学子们惶恐唱诺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个堂长、讲书、监院、首先、掌祠、掌书、书办夫子们,平日里待人接物素来是彬彬有礼的,此刻却是将学子们的唱诺请安声,视若无睹,脚下并不逗留片刻,夫子们只是随口支吾了一声,均急匆匆地拂动长袖快步离去。

道边躬身唱诺的学子们,望着众夫子扬长而去的背影,均是作目瞪口呆,实在是难以置信,这些个平日里举止稳重的夫子,何曾有如此慌手忙脚过,真真是书院前所未有之举!

心下纳闷的众学子,均感到无比地好奇,众学子遂不约而同地聚拢在一起,站立道旁悄声议论起来,众学子右猜测、左思量了好一阵,怎耐总不得其解。

众学子中有一个心眼灵活的学子,突然间灵机一动,得有了一主意,不假思索地口中高声说道:“诸位学兄,吾等不如去找个学长、会长、斋长,向其询问一下,保不齐其中有一二人知道原委!”

“善!”

“所言甚是!”

“刘学兄,句句有理也!”

正百思不得其解苦恼不堪地众学子,猛不丁听到这心眼灵活学子的提议,众学子略思考了一下,觉得此议可行,众学子口中均对此议赞不绝口,将提议的学子好生夸奖了一番。

有急性子的一学子,自持自个腿脚便利,乃效毛遂自荐,高声叫道:“诸位学兄,稍候片刻,我这就寻一个学长前来。”

话音刚落,这急性子的一学子,撒腿就跑,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小径深处,一盏茶功夫,便领来一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一士子前来。

众学子见了此士子,均大为惊讶,不知急性子的学子,用何措词,怎请动了这位尊神,无他,只因此公乃号称李家书院十杰之一的俊才,平日里此公自持有才华,常常目空一切,且不屑与一般学子往来,可谓是孤傲得紧。

这位仁兄怎变了性子不成,立于道边的众学子,心下虽然犯着嘀咕,可面上却不敢怠慢,均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未语,先向其行了一揖,面如冠玉的士子亦回了一揖,双方见礼一毕,脸上笑逐颜开地众学子,纷纷与这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士子,好生地攀谈、客套、寒暄了一阵,而这面如冠玉的士子竟一反常态,亦随口支吾了众学子几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停,场面那叫一个热闹欢畅,彼此之间的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繁文缛节了好一阵,众学子方停下话头,众学子中有一口舌便利之人,早已在心中想好了措词,趁众人停歇寒暄之时,这口舌便利之学子,急忙就心中之疑惑,向面如冠玉的士子作了询问。

面如冠玉的士子,听到书院里这些个位高权重的堂长、讲书、监院、首先、掌祠、掌书、书办夫子们,急急忙忙往后院一所独立的屋舍而去,这面如冠玉的士子,星目瞬息间有道精芒一闪而过,面如冠玉的士子一时间却并不作答,负手昂头天外,只是脸?处微有一突一突,半晌之后,才不再望天,口中缓缓出声说道:“诸位学兄,小可以为夫子们,此番不约而同前去鹿鸣堂,无他耳,定是那号称画痴的皇甫瓒出关了,这位皇甫仁兄,可是本院数百年未有之天才,众夫子平日里视之如宝!想那同郡的王家书院,老是专美于前,已是打压了吾院好几届盛会,传扬到同好耳边,着实是有些难堪,今遭这届巾帼群英天下会,夫子们是志在必得,只欲让皇甫瓒在巾帼群英天下会中,一鸣而惊人,从而得到盛会诸般文较中,赢得那可称翘楚的画较,让皇甫瓒成为天下画坛之魁首,如此一来,想来谅这王家书院,日常行事不至于太过猖狂,不敢再在夫子们面前耀武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