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作者:云深无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74

重新坐下之后,文西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个故事。

廖仲予当年认识这个艺校女孩子的时候,她正是风华正茂,浑身上下都透出的青春活力一下子吸引了廖仲予。彼时的廖仲予正打算给女孩子所在的艺校捐个小型的图书馆。

这个女孩子作为学校选出的代表上前给廖仲予介绍学校的情况,廖仲予随着带领他们参观学校的艺术成就的女孩子一路走着,并听着女孩子用清脆的声音一一讲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年轻起来。

毫无疑问,廖仲予很快为这个学校捐献了一个图书馆。学校大喜过望,得知廖总对这个女孩子“很关心”,学校心照不宣地会时常提醒女孩子去廖仲予的公司坐坐,与廖总多交流。

廖仲予与女孩子突破性的进展就在于女孩子临近毕业的时候,女孩子一心想要去的地方被另外的人顶替了。女孩子黯然神伤,不得不收拾衣物准备回老家的时候,廖仲予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只打了个电话这事就轻易解决了。

女孩子临走前的一个晚上得知自己又被分回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她痴傻一般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自然,女孩子知道这是廖仲予的功劳,她不是笨人,她早就从廖仲予的温柔眸光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意思。只是,他一直不轻易表白,或许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甘心情愿。

自己能留在B市,找到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想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女孩子早已有自己心仪的男朋友,只是毕业后因为自己求职失败,她不得不面临和男友劳燕分飞的下场。这一场转变,让她又看到了生机。

女孩子找到了廖仲予,举起酒杯很真诚地感谢了廖总的帮助。廖仲予也不客气,法式大餐,上好的红酒。女孩子醉意朦胧。醒来后发现了身边正在熟睡的廖仲予。

女孩子心里惊颤至极又如释重负,她想,自己已经报答了廖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她穿上衣服悄悄走了,但是,后面的事情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很快便怀上了孩子,她的男朋友欣喜若狂。两个人很快结婚,从此过起了平静安逸的生活。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们的孩子三岁的时候。

在幼儿园上学的孩子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急需要输血的时候,突然发现孩子的父亲和孩子的血型并不相符。试想,两个同是A型的大人怎么会生出AB血型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勃然大怒,背着女孩子带着孩子私自去做了亲子签订,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念着旧情,他给女孩子留下一笔钱便再也杳无音信。

女孩子这才想起她毕业的时候那荒唐的一夜。

只是,大错铸就,绝难回头。

当务之急便是孩子的病,女孩子急需一笔巨款来给孩子治病。

她厚着脸皮找到廖仲予的时候,忐忑不安的她面对廖仲予冷淡的回应感到了绝望。

她抛下所有的自尊哀求廖仲予,“廖总,即便她不是你的孩子,也求你救救她,她才只有三岁。以前的错是我犯下的,我甘愿接受老天的惩罚,只求不要折磨这个孩子…….求你了……”

面对她的恳求,廖仲予只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女孩子踉跄着离开了廖仲予的办公室,她在孩子的医院看着昏迷不醒的孩子,顿觉人生没有了方向。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一个男人来到医院里,递上了一张名片,说若是她有困难,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连个名字也没有。

她尝试着拨了一下,直到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文西疑惑的声音,她忽然间就明白了。

廖仲予想必是内心里认下了这个女儿,所以才给了她他家的电话,由他的夫人出面来办这件事情。

她不知道廖仲予到底是怎样想的,他为什么不直接开张支票直截了当让她给她的孩子去治病,非要兴师动众让他的家人知道。

但是,电话既然打了,廖仲予又不出面,她别无选择。

最后,女孩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文西,“多年前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希望上天惩罚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懂;我也不希望打扰你们正常的生活,我只是想治好我女儿的病……孩子好了后,我就会带着她远走高飞,永不回来……”

文西听到这里,再端起桌上的咖啡的时候,咖啡已经凉了。

窗外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透过咖啡厅酒红色带玫瑰暗纹的落地窗纱照进来,映得面前这个女孩子越发容颜苍白如雪。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眼前一瞬间的恍惚,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竟和自己的丈夫有过一夜露水情缘,而且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想到此,她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过分高估自己在丈夫眼中的地位了。先前传闻中的那个包养的艺校女学生和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自己的丈夫,感情债不是一般的多。他公然叫这个女孩子打自己的电话,意味着什么?以为自己能很好地给他的事情善后还是让自己清楚地知道他在乎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不管怎么说,文西都感到自己的尊严和位置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战,虽然这些年因为廖仲予的花心她与他纠缠过,冷战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犹如被生吞活剥一般难受。

她无意于与眼前的女孩子PK,她拉开皮包,随手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然后合上皮包踩着高跟鞋自顾走了。

偌大的咖啡厅里只剩女孩子一个人,她颤颤地拿过支票,仿佛在拿着自己的女儿生命一般,当她看清上面的数字的时候,她惊得差点拿不稳。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有个万元户都是很稀罕的事情,一下子五十万,女孩子顿时热泪盈眶。

后来她就真的带着孩子消失了,廖仲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办公室里捶桌子摔凳子好一阵发火。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他的心。她当年一声不响地消失的时候,他就心里堵得慌。抛却他的身份地位不说,他自恃才学涵养极高,一般女子难入法眼,怎么这个女孩子就这么不懂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