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钦照还没进婚房，揭桂红英的头盖洞房前，他让三喜一人到他书房去，他细细地问他说：“三喜，今儿老爷娶三姨太，你表现不错，一会你找大少奶奶领三块大洋。可是，大武可能回不来了。”

“难说这事呢，我呀！就怕有人抢亲，我没办法帮他的。老爷，我没做错吧？”

“你没做错。”余钦照平静地说，“大武要是从此不再回来，小敏肯定会追问大武去了哪里的，到时你怎么跟小敏说？”

三喜眼珠子转个不停，说：“我只能照实说了。那么多军爷追他，还开了枪，大家都看到了。我编不了谎言的。”

“我不是让你说谎。”余钦照说：“为了娶三姨太，原先是让小敏跟你一起去的，因为虾三他岳父家过了世，改让大武去了，结果搞成这样。要是让小敏跟你去，肯定不会有这事的。要怪，也只能怪虾三他了。”

“老爷，那我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快去吧，三太太等着你揭头盖呢。”三喜嘻笑着退了出去。余钦照在书房慢吃了他们余家的牛鞭羹“男人醉”，他很久没吃了。这男人都喜欢这东西，嘿嘿，余家寡媳牛燕琴独创，却因守寡不能独自享受。唉，造化弄人了。

余钦照用过牛鞭羹“男人醉”，在书房独自坐了一会。余家大院因为二太太李婉蓉回避着去了钱庄，三个女儿又都在学校，都还没放假，整个院子，除了忙了一天的家丁、丫头、婆子们，客人早已散去多时了。

余钦照步出书房，院外回廊，灯光有些昏暗，再也看不到白天那喜庆色彩。他轻推开了房门，三姨太桂红英头顶粉红头盖，端坐在婚床边。她会是什么模样呢？去年的船上，她是那么庄端，让他过目难忘。

余钦照侧身进了厢房，轻轻扣上门栓，喜滋滋的走了过去，他要掀桂红英头盖洞房了，伸手之间，桂红英厉声地说：“慢着。”

“怎么啦？美人。”余钦照说完自顾自地笑了，心想堂都拜了，一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桂红英干干地说：“余钦照，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娶的我？”

“怎么娶的你？我有媒约，八抬大轿，哪一点失礼你了？我做了一个大户人家该做的事了。”余钦照说着脱下礼貌，挂到床边的衣架上。

桂红英又干干地说：“今天，你要是再慢半个时辰，我就是草上飞的女人了。那可是大太太，压寨夫人。可你，不仅让我做了你三姨太，还让我住客栈，不从我家门出嫁，你居然还说你不失礼于我？你别当我什么都不懂？”

“那你想怎么样嘛，咱们堂都拜了，你还要回去做草上飞那压寨夫人吗？”余钦照在心里笑个不停。因为那个要跟他抢桂红英的草上飞，十几年前就让蒋威龙抢了未婚妻柳三红，不久之后，又让他师弟杜秋生出卖了他相好的师妹杜秋琼，他生来就是个没有老婆的命。这跟他余家礼数有什么关系呢？八辈子也打不着一杆子。

桂红英说：“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作者题外话：今、明两天只有一更。5日返乡，请假一天。6日中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