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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宁篇
拖着一只死猪,顺着山坡往上爬,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那几个死绝了人毛的东西,成天吃喝梭泡打牌骂娘,仗着身上有伤,毛活不干。妈的打仗时插了一身的鸟毛也没见哼一声,叫他打个猎拾个柴他就跟全家惨死了一样。老子当年好歹是堂堂公主,现在沦落到伺候这帮鸟人,你说他们躺了这么久,也不起来溜达溜达,也不怕全身长蛆脚底流脓。
算了,老子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帮烂人一般见识,老子好歹是做过公主的。好心遭雷劈,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们曝尸荒野。天天干重体力活,害得老子臂腿都变粗了,就算回去,王公子怕是都不会要我了。原来人家身材那么好,现在变成这样,还晒黑了不少,王公子见了我怕是会认不出来了。还学了一口粗话脏话,一点淑女样都没有了。其实这都不能怪我的,跟那帮杂种在一起,耳濡目染,怎么都会学到点,何况人家在努力地扮男人,怎么能不会说粗话?最多我以后努力改,再扮回淑女呗。嗯,要注意点,以后脏话能不说就不说,只有跟那些杂种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说。不好意思,又说杂种了。
你问我上次有没有把那帮鸟...噢,不对,敌人干掉?唉,说来话长,当时我忍了很久,干掉他们是不难,但要是先走的那拨人等不到他们,回头来找,麻烦就大了。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这几个伤残怎么办?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暴露自己为好。现在想来都佩服我自己,在那种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唉,我不做将军实在是浪费人才啊。
不过这几个懒人重伤不起也有些好处,就是每天两个澡还是可以按时的洗,你可不知道在山里露营有多容易变脏,还要天天干重体力活,出的汗那叫一个多。神啊,保佑他们的腿再多痛几天吧,最好一直等到林凡他们从神都回来才好。
今天运气好,一出来就遇上只野猪,迅速把它搞定,最费事的是把它拖回来,眼看就快到了,前面的一人高的小山崖上面就是我们藏身的地方了,歇一会儿,待会儿一鼓作气拖上去。以前从来没这么好运过,总是快到下午才能打到足够的猎物。五个大老爷们儿,一个人一顿能吃两只兔子,这十多天,你说我容易嘛我?林凡要是再不来,这纪山的鸟兽都要绝种了。
刚歇了没一会,山崖上传来人声:“柱子,你先在那边放风,远远的看见他来就吱一声,我们活动活动手脚,比划完了就来换你,啊!”是专诸的声音,还比划,他的腿不是一使劲就钻心地痛么?
“知道了,他哪有这么快回来,这纪山上的野味都快绝种了,今天天不黑他怕是回不来了。”这是铁柱的声音,听声音离崖越来越近。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狠了,让她一个女人家去打猎?”陶铸的声音,坏了,难道他们知道了?我还一直以为我装得很像呢,没想到,他们装得比我还像。
“那也比让她知道我们知道她不是男人要强吧!那她还洗得了澡睡得着觉?再说你看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要遇上敌人还不立马死翘?让她多练几天,省得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是专诸的声音,他们还知道我每天洗澡,难道他们都有偷看?完蛋了,全被看光了,我己经很小心了,每回都仔细观察四周没人才下的水,怎么还是...
“说真的,你那天看见啥了?有没有看见什么实在的?咱们兄弟己经很久没见过女色了,说出来,大家伙开心一下。”是子晏的声音,这个无耻的家伙,看起来挺斯文的,原来脑子里这么猥琐。
“真的没有,我就远远地看见白白的身影,啥也没看清。”专诸很无奈,他会这么克制?一看就是五大三粗的粗人,他要冲过来,以他的武力值,我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你下次不会走近点?”子晏怂恿道,下次他要是受伤,我一定用盐水给他消毒,痛死他!
“别瞎说,你嫂子要知道了,还不骟了我?”专诸很紧张,瞧他一身横肉,看不出,还是个怕老婆的。
“那你咋就知道了她是女的了呢?”子晏显然不全相信。
“大老爷们谁一天洗两个澡?再说,我后来留了神,她耳朵上扎了眼儿。”专诸言辞闪烁,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
“拉倒吧,我们家那边的土人,男的也扎眼儿戴环儿。”铁柱反驳道,**才土人,本宫哪点像土人,哪儿像?
“她...不一样的,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个高贵,哪是那些土人能比的?”专诸结巴起来,算他眼神好。
“诸哥,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陶铸的声音,这个陶铸,看起来挺老实,怎么这么八卦?他不出声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别瞎说,你嫂子要知道了,还不骟了我?再说她救过我老诸的命,我还能动那个心眼?别说是我,你们谁要是敢活动心眼儿,老子立马把他撕碎喽!”哇,有种,不过,要是...我是说要是,那个王公子找来了,你不会也...
“哎,诸哥,不把兄弟们当人不是?她救了你的命,我们的命难道不是她给的?她就是咱的再生父母,你说有对自己娘活动心眼的么?”刘强终于发声了,你们还知道我是救命恩人呐,让本宫天天打猎拾柴的。
“你们知道这么想就好!好了,别费话了,开练,老子今天要大杀四方,你们三个要不一起上?”专诸嚷道。
其它四人答应一声,就听上面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老子...我进退不能,只好继续坐在山崖下,看样子要坐到下午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知道我是女人这个事实,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最好。
在小山崖下坐了很久,不敢出声,也不敢做大的动作,好辛苦啊,我他妈...我宁可去打猎砍柴也不要这样提心吊胆地坐着。猪还没死透,拖了这么远,麻药的药力快不行了,身上的肉开始一抽一抽的,好在没发出什么声音。地上有一排蚂蚁正忙碌地搬运着东西,边上,有一只受伤的蝴蝶正在拼命地挣扎,一群蚂蚁根本不理睬它的挣扎,把它往自己的窝里拖。我看着那只蝴蝶不停地挣扎,一股寒意升起,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命运就像这只蝴蝶,一旦从天空坠落,等待自己的命运...
我伸出手,想要帮这只落难的蝴蝶一把,让它远离敌人为自己疗伤。远处忽然传来人号马嘶的声音,我收敛心神,向远处望去,又是三晋的人马,大约有二百余人。为首一人勒住马,右手握剑往头顶一举,整个马队立即停下。为首那个喝道:“这里就是设伏的好地方,我们兵分四路,把方圆一里的楚人灭口,然后在路边丛林中埋锅造饭,明晚设伏,配合韩城将军,前后夹击,拦截从楚都出发传旨的信使。斥候,前方探路!”
话音才落,敌军分左右向前后路边搜去,我站的地方太显眼,立马被发现了。一伙人朝我藏身的地方就冲了过来,我当即扔下死猪,返身向崖上跑去,可惜坐得太久,腿上气血不顺,严重影响了我的速度。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坐得太久,以我的速度,他们想追上我...还不是随随便便。
几人瞬间抢到我身后,举刀向我砍来,我臂盾上的匕首是收起的,钢刀插在腰上,敌人来袭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拔刀,而是逃跑。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专诸手拿青铜刀从崖顶跳下,刀从追杀我那人头顶贯入,溅起红白一片。专诸借力一跃,飞腿踢向另一人,然后站稳了身子,挥刀大开杀戒。我只觉唇上一湿,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又腥又甜,很快意识到自己舔的是什么,顿时一阵恶心,左手撑着崖边的石头就吐了起来。
敌人可不管我恶心与否,五十多人向我们包围过来,我正吐得过瘾,一人跃过来把我扑倒,自己背上重重挨了一刀,喀嚓一声,背心护甲碎裂,我定睛一看,是流氓子晏,背上的伤口很深,不过还有救。那人举起刀,正要补上一刀,专诸从他身后一脚踹中他后心,他往前一冲,越过我和流氓子晏,一头撞在崖壁上,昏了过去。我拾起流氓子晏的青铜刀,用力往他身上砍去,连砍十多刀,真解气,看了一下,连背甲都没砍透,我定神,将刀尖从他背甲缝隙中插进去,用力往里捅,最后在刀柄上补上一脚,这才将他的身体刺穿。我看着他的尸体,杀个人还真不容易,你看人家专诸,刀划拉一圈,放倒三个以上,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正想着,又被一人扑倒,该死,我在倒下的时候,按动锅上的机关,匕首弹出一尺长,我抱着扑倒我的那人就地一滚,敌人稍稍一愣神,当即变招,砍在我背上,我只觉身后猛地一震,一点不痛,知道神甲没被砍穿,也许是他中途变招,力道大打折扣,我立即翻身站起。扑倒我的是八卦陶铸,这时也已翻身站起。那人也没闲着,当即举刀又向我砍来,我没法,挥左臂挡去,匕首嚓地一声与他的大刀相遇,他的大刀闷声断成两截。我手臂一震,酸麻不已,无力再挡他下一刀。那人断未料到手中大刀如此不堪一击,用力过猛,握着半截断刃向地上扑去。我也没料到他的刀这么面,左手不顶用了,遂挥起右手,向他背心插去。太心急,没有对准,一家伙插在背心铜镜上,两只匕首无声地插入他的后心,背心铜镜像豆腐一样被插出两个小口。我用力一挑,鲜血喷涌而出,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双眼圆睁,我挥臂一搅,他全身一抽,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合上头盔,稍稍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左臂,冲人敌人中间,开始与专诸并肩胡乱地砍杀。此时敌人只剩下二十余人,在专诸的猛攻之下,早己疲累不堪,当然专诸也疲态初现,在我的加入之后,只见断刃乱飞,臂首四碎。我最近练习的花拳绣腿都是配合刀剑使用的,对于臂盾上的匕首来说不太适合,所以我现在使用的招式是以前在王府时学的,名叫倪裳羽衣舞,感觉还不错。当然,要不是专诸在边上帮衬着,我早就顶不住了,这帮男人,个个力大无比,一不小心跟他们硬碰了一下,手臂就要痛半天,只有在用匕首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才能舞动得起来。
少顷,敌将发现我们这边不对劲了,开始从其它的队伍中抽调人手派向我们这边。我扔下剩余的六七人给他们几个收拾,自己拿着连驽上了崖顶,一通狂射,敌人很奇怪的没有弓箭手,可能是因为他们想活捉信使的原因吧。我现在的箭法早已不是常人所能比的,经过十多天打猎的练习,我对新款的瞄准镜的习性摸得更清楚,因此敌人败得很惨。自从上次把驽箭用光无箭可用之后,我储备了大量的箭矢,因此从容不迫地把冲在最前的敌人一个一个射杀。最后几个见势不妙,返身就跑,可惜呀,用跑的逃出我的射程还真不易,这段时间够我身射杀四轮了。
我发觉我的心越来越狠了,当然是对敌人,为了速战速决,我射的都是心脏。麻药那么宝贵,我可不想浪费在敌人的身上。箭矢也是用的捡来的敌人的箭,我的箭矢都是铝合金的,万一有一根找不回来了多可惜。拿百余人的生命作练习,我现在射心脏和脑门的准头越来越好,尤其是活耙的情况下。从来都没想过,我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公主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军人。
正想着,专诸冲了上来:“援军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哪有什么援军?”
“那刚才的箭是谁射的?那上百敌人又是谁杀的?”专诸更迷惑了。
“我呀!上回你们不也是我救的么?”是啦,上回我和林凡解释时,他们几个都昏迷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见过连珠箭连射四箭的,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瞬间射出十多箭?”专诸一脸的不可置信,让我很有成就感。
“这有啥,我们家人人都会...”可不能跟他说我用的是连驽,王公子说过要保密来着。
“那你怎么可能连射百余人,还一箭都不落空?那么猛的箭,就是让我光拉弓拉一百下也得把我累趴下,何况你...”专诸欲言又止。
“我...我力气大...”可不能告诉他这连驽的弦是摇开的,一点不费力,而且摇一次上十二根弦,可方便了。他,他不会想和我比试臂力吧。
专诸看着我,一脸的崇拜,想必是联想到我的倪裳羽衣舞了吧,其实不是我力气大,而是臂盾上的匕首削金如泥,他们的护甲在如此锋利的匕首面前不堪一击。当然,如果不是专诸等人和神甲的保护我也坚持不了多久。最难得的是削断无数兵器之后,匕首上一个缺口也没有,依旧是那么锋利无比。我一个弱女子,都能发挥出如此威力,有如此的装备,王公子想不得天下都难。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专诸的深思。不一会,其它人追杀斥候回来,我吩咐他们去打扫战场,把所有的箭矢都捡回来,明天晚上可能还有一场恶战。我自己回到崖下,给流氓子晏缝合了伤口,然后把那只死猪拖上来收拾了,怎么说收拾死猪都比收拾死人要强。
军人有军人的素养,要是我,把箭拾回来就得了,其它人让他们曝尸在那儿不就得了?他们五人不但把所有兵器收集起来,把尸体都掩埋了,还用树枝拖起灰尘,盖掉地上的血迹,又不知在哪找来一个废弃的车轮在地上压出一道道车辙,又赶着敌人的战马踏过。
他们装伤偷懒的事,我故意绝口不提,他们也不知如何说好,所以气氛有些奇怪。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而是埋头干活,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一想也是,女扮男装,弱不经风,杀人如麻,身份神秘,要是我也敬而远之。这样也好,总比个个都冲上来套我的话要强。
吃过了午饭,他们几个讨论了一会儿,陶铸和刘强赶着马去离此最近的城里把马给贱卖了,回来时买了一辆马车,拉了一车吃用的东西,和一些工具。他们三五下划拉完了晚饭就开始伐木做东西。我才没空陪他们疯,好久没吃到面食了,今晚又有包子又有烧饼,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天天天吃肉,我都快腻死了。那头猪没吃完的都腌上了,他们下午有记得买盐。虽然理论上我们以后天天可以住店打尖,可是我被饿怕了,不带着点什么总觉得心里是虚的,再说这么大的猪扔了多可惜。
第二天大家都很晚起,只有流氓子晏很早就在向远方眺望,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可以晚上那场大战恐怕会力不从心,所以他放风,我们睡觉,虽然林凡他们要晚上才能来,但凡事都怕个意外,还是小心为妙。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我们也越来越紧张,不知道林凡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这儿。从神都出来,神都应该会派兵护送才是,可是听上回那敌将的口气,神都里己经有了他们的人,那护送的兵马就很难说了。
终于在天色浅灰的时候,一队人马赶到,一个个是丢盔弃甲,神色委顿,约二十余人,后边远远地缀着三十余追兵。专诸小声怨道,“这个小林怎么回事,二十人被人家三十人追着打,把我们威北军的脸都丢尽了。”
“我...你站着说话不腰痛,人家可是三十人,比林将军多十来人呢!”当然,三十人,可以远射的话我三架驽怎么也搞定了,不过林将军么,还是要费些事的。
这时林凡勒住马,犹豫地打量着两边的地形,这里确实是个设伏的好地方,连我都看出来了。正在此时,后面的追兵忽然提高了速度,显然是要把他们往圈套里赶。林凡无奈,一声令下,败兵残将也加快速度往前冲,希望山谷里没有伏兵等着自己。其实他也别无选择,如果有伏兵,他不进去,别人不会冲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