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瘦高个连长只好拽着白丽跟着跑。他们身后还有几十个士兵，像一群被狼追赶的羊，顺着一片低洼的地方狂奔不已。白丽被扯着拽着跑了不多远，实在跑不动了。但是，瘦高个却狠狠踢她，强迫她继续跑。

白丽心里盘算着，光这样跟着他们跑，不是被流弹打死，就是累得跑不动，让瘦高个连长的皮靴踢死，不如找个机会脱身。这么想着，她灵机一动，突然喊了声；“手榴弹！”

果然，瘦高个一听，像条件反射似的，抱住头，扒在地上。白丽趁此机会，拿过他的枪，喊了一声；

“站起来！”

瘦高个连长马上站了起来。一看自己的手枪在白林的手里，而且还枪口对准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两颗子弹就穿透了他的躯体，他慢慢地像草垛子一样倒下了。跑在前面的李大成见此情形，马上提枪返回来，他要毙了这个令人头疼的女人。他刚跑了几步，民族军的子弹击中了他，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白丽向他跑过去。

“李营长，你受伤了吗？”白丽看见他的肚子往外涌出血来。

李大成看了她一眼，马上举起枪瞄准她，但是没有开枪，又把手放下来，艰难地说；“我不行了……你要看到黄金落入……谁手里。师长要带它们出国……”他还想说什么，但气喘说不下去了。

民族军的骑兵越来越近了。白丽找了一块石头，想躲起来。

突然，她看见骑兵中有异能者2012的身影。她兴奋地差点叫起来。但她又冷静下来。她回头一看，李大成已经一动不动了。骑兵像风卷落叶，呼啸的马刀，飞奔的马蹄，迸起的沙土，如潮水般猛扑过来，追击着残余的敌人。

想到李大成临死留下的话，白丽有点无所适从。她从石头后面直起身，仿佛在迎接异能者2012的到来。异能者2012也看见了她，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看清了她那头飘逸的黑发，还有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睛……他和她的距离逐渐拉近了。不知为什么，他看见她举起枪，朝着他。

是的，她想开强打死他。这个曾经让她迷恋的异能者2012，现在，她为了自己的使命要让他的脑袋开花……

他骑着马快要到她的身边了，她还举着枪，难道她没有忍出他吗？

“白丽！是我……”他向她张开手臂，兴奋地呼唤着，突然，她手里的枪响了，他连人带马栽下来。

白丽扔下枪，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世界在这一刻要凝固似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想。这时，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被跌痛的肩膀，向她迎过来。而那匹马还在地上挣扎着。

“怎么，你没有死？”

“你是打我吗？可是打偏了，瞧，我没有事……”

突然，距离他们不远的李大成，翻了个身，抬起手枪，对着异能者2012开了一枪。白丽想都没有想，便扑到他的怀里，挡住了那颗子弹。异能者2012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都倾泻出去，把那个垂死的身体差点打成了筛子壮。

枪声已经离他们远去。他将她扶起，查看她的伤情。她的右肩中了弹，鲜血泊泊地流出来。她歪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望着他，好象再也见不上一样。

“我要死了吗？”她说。

“不。”异能者2012包扎她的伤口，“你没有事。子弹只是擦破你的皮。不要紧的。”

“水。”她抿了抿干渴的嘴唇。

他将她背到前面的白杨林中，那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她昏死过去。也许是下溪的流淌声，惊醒了她，还是他用口对着她的嘴喂水，弄醒了她。她睁开眼睛，长出一片嫩绿叶子的白杨林，像宽大的帷幔罩着她四周，茵茵的草地上，有两只白色的蝴蝶，翩翩飞过。不远处有一匹失散的枣红色的马，在安闲地吃草。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别动，你好好躺一会儿，”他说，“你绝得好一点了吗？”

“那些黄金……”她突然将手枪握在手里，对着他；“你如果把黄金交给民族军，我就一枪打死你。”

“你别激动。”异能者2012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告诉你吧，那些黄金都是假的，不过是渡了金粉的黄铜而已。”

“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你不要耍花招。”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猴头的遗物。还是马彪用带血字的纱布给他包好的呢。”他从怀里掏出那被纱布包裹的金条，用匕首刮去上面的一层金粉，果然露出赤黄的铜来。

她望着这假的黄金，脸上浮现出困惑、愤恨和懊悔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