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如果你是特派员，就不应该阻拦我。”他说完，抬手就是几枪，白杨树下休息的骆驼客，马上就有三个人歪倒了。其他的骆驼客被枪声惊醒，纷纷跳起来，夺路而逃。

马克南把手枪交给我，慢条斯理地说；“该轮到你了，异能者2012。”我看到这个嗜血如命的家伙，此刻的是神态倒像是在玩一把牌，他把手枪递给我，俨然是在递牌给我一样，我接过枪，真想照准他的黄毛脑袋扣动扳机，但是我忍住了，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将手枪里的子弹打出去的，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可是，旁边的他却像个孩子一般惊呼起来；

“非常好！打中了三个骆驼！”他从我手里拿过手枪，说；“还剩下三个我来收拾。”

我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枪声都几乎听不见，木头般的站在那里，直到马克南把袖珍手枪塞进我的手里。他说；“我说话算数，这把枪就是你的了。”

晚饭时，马克南又劝我酒，他说；“异能者2012真是女中豪杰，枪法惊人，佩服，佩服！来，这杯酒为你压惊了。干杯！”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连马克南都喝得醉成一团泥。过去，我从来不喝酒，有一次夜里急行军，不小心跌断了胳臂，在养伤期间，卫生员让我喝点白酒，说是活血化淤，那时我才第一次喝酒。

如今，我觉得这酒越喝越苦，内心极端痛苦，眼里老是晃动着被打死的无辜生命，自己有种负罪感。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状态是非常危险的，假如被敌人识破，那么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将成为泡影。因此，我强打精神，望着醉态十足的马克南，也装得喝多了的样子，故意唱段京剧，来掩饰自己的痛楚。

第二天一大早，马克南叫上我随着土匪的护卫驼队出发了。从伊犁到巴里坤，需要走十几天，为了躲避解放军，土匪的驼队选择走阿勒泰山脉，沿着准葛尔盆地边缘，穿越通古特沙漠，到达巴里坤大草原。一路上，马克南竭力讨好我，他的那双色迷谜的眼睛，仿佛要把我活吞进肚子，一有机会，他就不忘施展所有的手段，来引诱我。

那天途经富蕴时，一顿瓢泼大雨，把我们淋成落汤鸡。我正在骆驼后面，脱下外套想拧干衣服的雨水时，马克南幽灵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异能者2012，你的身段真好，非常性感呀！”

我只穿着内衣，都被雨水淋湿了，显出身体的曲线和轮廓来，我看见他瞪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下意识地用外套遮住身体。他淫笑起来。

“不，不要挡住你的迷人的身体，”他说；“你干嘛不脱掉衣服呢？反正都湿透了。”

“你难道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吗？”

“当然见过，我拥有过无数的女人，只是没有得到过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你的身材真是魔鬼般的，让我……”他说着竟然伸出长满黄毛的手臂，一下就揽住了我，还没有等我说话，那张充满浓厚酒味和烟草的嘴，就堵住了我的口。我气急了，拼命挣脱开他，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捂住被煽痛的脸，依然面带微笑地说；“啊，异能者2012，你别拒绝我，我喜欢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请你放尊重点，在你面前的是党国的特派员——异能者2012少校！”

我们到达巴里坤大草原第一天，在一个叫芨芨台的地方，正好碰上当地牧民举行一个赛马盛会。马克南对当地风俗抱着浓厚兴趣，他对我说，不妨停下来观赏一下，再赶路也不迟。

芨芨台是一处草地丰茂的地方。绵延起伏的矮山，如同马蹄状环绕着这片宁静的草原。矮山上长满一种叫芨芨草的灌木，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当地的哈萨克族就一直沿用着芨芨台的地名。这里是天然的避风港，每年冬天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冷劲风，都被丘陵般的矮山阻挡住了。

因而这里比其他的地方显得暖和一些，也自然成为哈萨克牧民理想的冬牧场。到了来年的五月，当地人们即将把牲畜驱赶到夏季牧场时，都要把一年中的喜庆日子放在这个时候举行。这一天牧民们欢聚的日子里，将举行赛马、姑娘追、摔交等娱乐活动。

我听护卫我们的土匪介绍说，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的乡亲们，还为了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巴里坤草原最美丽的姑娘--帕提古丽到底跟谁定亲。

“你知道吗？”外号叫瘸狼的土匪说；“为了追求心上人，牧民毛吉苏勒已经连续三年成为草原上的最善于摔交的大力士和骑马冠军了。”

另外一个叫蜜三刀的土匪说；“整个巴里坤都知道，草原最鲜艳的花朵是不能插在牛粪上的。毛吉苏勒自己也知道，追求帕提古丽的小伙子多得像草原上的狼。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来自骆驼圈的哈巴斯。他是阿吾勒千户长伊拉洪的大儿子，是巴里坤大草原最富有的人。他他担心毛吉苏勒要与帕提古丽定亲，早就坐不住了，立刻赶着十九匹骏马、六十只羊、二十头牛和十八峰骆驼来到芨芨台。”

我马上对此产生了好奇心，我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蜜三刀都是地道的芨芨台人，自然知道他们的事啦。”瘸狼吐掉嘴里的烟把子，说；“三刀，你知道的多，说出来大家听听吧。”

三刀拿着一把腰刀，削着手掌上的死茧，说；“哈巴斯对帕提古丽的父亲乃比木汗说；‘这是我跟你女儿定亲的财礼，按照我们哈萨克族的习惯，英雄应该配骏马，雄鹰要在冰峰上筑巢。今天，我要跟毛吉苏勒比赛马和摔交，谁赢了，帕提古丽就跟谁。如果我输了，这些牲畜我全部留下你。’乃比木汗答应了。不过他让哈巴斯还要性急。他说；‘是骡子是马，在场上比试一下就知道了。’你们知道吗？千户长伊拉洪也到场了。为了显示草原节的隆重和喜庆，他特意派人邀请了驻守毛湖的解放军参加。”

“怎么，他们还邀请解放军来观看？”马克南皱着眉头说。

“对，这么大的活动，就是不邀请，解放军也会来的。”

“我说，解放军不会来的。”瘸狼说。“瞧，太阳都把马蹄晒热了，连解放军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呢。”

我希望解放军来，可能是一种女性的弱点需要保护的本能吧，反正我想看到战友的身影，哪怕是远远的望一眼也行。我还想问邀请的哪一支部队，三刀却继续刚才的话题，说；

“巴里坤的老人都知道，毛吉苏勒的父亲尔肯，过去是芨芨台出名的摔交手，力大无比。在草原一次比赛中，他曾经把千户长伊拉洪的摔交手摔死了。伊拉洪不甘心失败，就从其他地方用高价买了三个摔交能手来跟尔肯较量，整整摔了三天，尔肯都赢了，伊拉洪才不得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