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的脸色变得通红，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这一切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把伸出来的那只小手放到哪里。我貌似浑然未觉地盯着荧屏，其实心里早已经偷笑了开来。

“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在这儿陪我！”我的语气带着一种强制性的味道，对于宁馨，我还没有足够的耐心来哄她留下，这只是命令，让她留下的命令，当然她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拦阻。对我来说，她会不会留下来并不是非常的重要，我对她还没有那么依赖。

宁馨嗫嚅着说出了今天晚上的最后几个字：“给我钥匙……”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带着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她的声音在发抖，我知道她想留下，她没有那么本分，上课？拜托，好学生不一定要争这一天的。我没有说话，转过头装出一副很迷惑的表情来斜眼看着她，宁馨顿时变得慌张起来，眼睛四处胡乱地看着，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我顿时来了兴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而宁馨，她用不着再说话了，也没有再和我装傻，竟然主动走到了吧台，开机器去了。

宁馨还是坐在我的旁边，不可否认，身边坐着一个不是女朋友的女孩会很大程度上制约着我的行为。有些话想说不敢说，有些事想做又不能做。估计这整个晚上我都要沉迷在单调的游戏世界里面了，但是叶婉的电话划破了漆黑的夜色，打乱了人的心绪：“你在哪？”

“网吧！”我简单地一句话使得电话挂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甜甜的，叶婉还是惦念我的不是吗？总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她伤了心，才会那样敷衍，或许是我的提问过于直接，过于愚蠢，她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看来我还是过分了，女人本来就不是一种理性的动物，是我不懂，是我错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和一个女孩赌气的，这样的话当不得真的。

晚上的生活已经失去了趣味，我的心思早就飞回了家里。早晨的网吧一阵骚乱，夜市结束了，大群的人蜂拥着走出网吧，我和宁馨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我们都是沉默着的，似乎各自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懒得去关心对方。我没有送她回去，她也并没有抗议，我静静地转身，缓缓地走向了家的方向。

叶婉还没有起床，她还是睡得很香的，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眼睛干涩得要命，连哭泣估计都难润湿自己的眼眶吧，我想。经常熬夜的人都应该知道，平常应该多吃一点水果，多喝水，不管多晚睡，都不要晚洗，洗漱可以保持皮肤的水分，这样可以使你的皮肤不会过于干燥，而上网更是这样，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钻进卫生间疯狂地冲洗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这样是为了洗去网吧“赐予”我的一身细菌，可以让我少生一些痘痘。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中午的阳光刺眼地把我从床上赶了下来。我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坐在床头，拉过一个靠背垫来塞在背后。这一切很是奇怪，我的心里还是伤感得难受，我清楚地记得叶婉说的每一个字，记得她的每一个表情。看来，疯狂地游戏并不能让人永远和现实隔离开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没有办法静止，我必须要验证一件事，为什么叶婉会给我打电话，她担心我，她还在意我，一定是的。她的话说得有原因，有些过激，肯定的。我就这样欺骗者自己的直觉，不死心地再次走进了叶婉的房间，已经醒了的叶婉坐在床沿上看着P4里面下载的电影，我进去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甩了一句：“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我蹲在了她的面前，叶婉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我们竟然会变成这样，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婉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一直不是好好的吗？”

叶婉冷笑着看着我说：“哼，好好的？谁？我和你吗？记住了，我们没关系，谁和你好过？”

我的心顿时冷到了极点，这句话是对我们的宣判，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近乎绝望地呼喊着：“凭什么啊，我们到底怎么了？来的时候好好的，你说要嫁给我的，怎么忽然间成了这样？”

“有吗？”叶婉很惊讶地看着我，“嫁给你？拜托，你还是一个屁事儿不懂得的孩子好不好，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鬼才要嫁给你！”叶婉不屑地看了一眼我，轻蔑地说道。

“男人味儿？你告诉我，你的男人味儿标准是什么，我怎么就没有男人味儿了？”我真的很是不甘，这是对我最可恨的诋毁，我绝对得问个清楚，我从来没有被一个人用这种口气打击过，我有着极强的自尊心，我不容许有人敢这样欺负我，谁也不行。

“男人味不是可以说出来的，总之，我看不上你，要找我肯定找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你这样的连烟卷都不会抽的小孩儿。”叶婉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她自己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一般，她肯定忘记了其实她自己比我要小得多，她也肯定忘记了她只有22岁，她完全与现实脱离，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梦想着一个30的老男人来疼爱孩子一般地疼爱她！可是我真的不能理解，会抽烟的男人才叫男人？难道，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来换取的仅仅是她心目中的一个形容词？这样的男人味儿我没有也罢，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任何时候都不会。

“可是你还是和我如此亲密地有了这么多经历，我们的拥抱，亲吻，你都还记得吗？”我的眼神里写满了伤感，这一天让我彻底崩溃。

“我已经说过了，不想重复第二遍，我需要！”叶婉无所谓地再次申明了一次：“男人会有冲动，女人也会有饥渴，不是吗？”

我颓然地靠在了床上，这是叶婉说出来的话吗？她只是需要，只是饥渴？“可是，我们互相脱掉了彼此的衣服，你敢说当初你真的要拒绝吗？你不想的！你干嘛要接近我，挑逗我，然后再推开我？你不知道这样让我感觉很是受伤吗，你这是欺骗懂吗？”我癫狂一般地狂吼着。

“说了你小，你就是小，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什么也不会！爱上你？你也配？”叶婉的蔑视从头到尾，似乎我的一切她都看不上，似乎我的一切都是错误，在她看来，我一无是处！

“说实话，你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说我经历得少？”

“哼，别的不说，你谈过恋爱吗？交过女朋友吗？”叶婉冷笑着看着一脸认真的我。

“我没有，我承认，但是你呢？你谈过？”我印象中的小公主啊，我一直把你看成一个没有长大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果你敢说你谈过男朋友，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凭直觉去相信一个女生。

叶婉冷冷地勾出一个唇线来，“恋爱？哼，我在大一的时候和一个男生在外面同居了一年多，所以我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懂，我只会去找一个经验比我丰富的人，而不会是找你这么一个稚气未干的男孩。”叶婉的话让我立刻走向了崩溃，同居？谁？她？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我的心在流泪，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很是失落，很是凄凉，她，叶婉，看起来是多么的泰然自若，多么的随性自然，仿佛她的经历是一种引以为豪的财富，仿佛我的青涩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又仿佛，有没有和人睡过觉就是评判一个人是不是成熟的唯一标准！

“我以为……”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来调弄她的口味，那些对于她来说极其平常的话语在我看来真的是难以启齿。“我以为，你……还是处女……，所以我不忍心动你……”

“处女？”叶婉冷笑了一声：“哼，说你小你还不承认，你就没有看吗？”叶婉右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说：“像我和徐帆这样的，穿着这样的睡衣，你竟然还会认为我们是处女？还是小啊！”

我的大脑一瞬间断电，什么？徐帆也？我的心里像是有着成千上万的白蚁在撕咬一般，我爱的人啊，你们怎么会这样啊，难道真的是我太小？真的是我太落后？我没有跟上时代？没有跟上潮流？是我太土了？观念太保守了？

我试图安慰叶婉，打着圆场说：“是啊，现在的大学能有几个是处女的，不单单这样，就是这个学校，体育系的系花不是也被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包养着呢吗，正常！”天知道这时候我的心里会怎么想，正常？去***，这要是正常的话老子这辈子就不再娶老婆了！我不是一个保守的人，是不是处女我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如果，一个女生可以丧失掉自己的尊严，出卖掉自己的灵魂，这样的女孩值得要吗？

“恩，这个我知道，岂止是你们这里，我们那儿也是的，一到下课，学校门口停的都是名贵的跑车，接一个走一个，很正常！”叶婉同样很是自然地说道。

“关键是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廉价了，一个月才6000块！”

“哦？是啊，是不太贵！”叶婉的脸色平和了许多，却挂着一副令人及其不自在的微笑，这些话对于她来说真的很正常？

“那你觉得什么价钱比较合适呢？”我面无表情地问，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我的婉儿了，我只能说她和我们的那两个活鬼成了一类人，变成了和我谈论性话题的聊友，我们真的已经完了，尽管我还是没有死心。

“呵呵，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的价钱确实不高！”叶婉自在的话已经刺伤了我，可是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的愤怒顿时滋生，我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她怎么会这么自信地评论被包养的价格，难道她……？

我的压抑已经到了极限，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爱她，可是现在又是多么的恨她，她彻底毁掉了我的梦，告诉了我血的现实，我终于说出了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句话：“那么，你想过被包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