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里,几个舞女在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闪烁着昏暗灯光的舞池里,寂寞的女人们和孤独的男人们在放纵地狂欢着。他们在盯着人群,眯着狼一样的眼睛,搜寻者自己的“猎物”。震耳欲聋的音响效果让大家都成了暂时的哑巴和聋子,谁也不知道谁在说什么,于是,肢体的动作就成了表达自己内心感受的最有效方式,大家互相用身体表达着,展示着,除了少部分真正是来放松神经的人以外,多数的人都希望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床伴领回宾馆,彼此享用、玩弄下对方的**。
我的精神绷得很紧,直觉告诉我小白不可能一个人来和我见面,他没这个胆子。我从一踱进酒吧大门就在巡视着舞厅里的红男绿女,果然在吧台右侧的座位上看见了小白,他的怀里搂着一个妖艳的女孩,杂草一般的头发,吃了死人一般红艳的嘴唇,让我对她没有一丝的好感,纵然她的身上仅仅是只留了几条破布。小白没有看见我,我当然也没有傻到主动去打扰他的兴致,我故意绕开了吧台,兜了一个圈子扎进了舞池,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让我审视到小白的一举一动,而他或者他们却肯定不会发现我。
小白不住地朝着门口回头去望,注意力根本不在怀里那只骚狐狸身上,果然,不一会儿,吧台对面的一张桌子上走下来一个人,鬼鬼地走到了小白的身边,趴在小白的耳朵上喊着什么。我冷笑了一声,小白啊小白,这就是要找我单挑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有这个胆识,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凝视着吧台,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可是就这样也有一个女孩,挺腰摆臀地晃到了我的旁边,那样子就好像是动画片里面的一只卡通小蜜蜂。我没有理睬这个丫头,直到她用右手抓着我的领口把我拉向她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女孩的用意,哼,我他妈有艳福了,可惜老子今天不是来消遣的,就算是,咱也不至于这样随便。我对着女孩微微一笑,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吹了一下,然后整只手伸过去抚mo着女孩的嘴唇,女孩很享受地低头看着我的手,嘴角挂着些许的笑意。我拿出手机,打出几个字来:今天晚上有冤家,改天陪你玩?
女孩看着我递给她的手机,掩饰不住的失落,的确,在这样的场合,能遇到我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学生真的听不容易,但是她也没有强求什么,看完我写的就帮我消掉,然后还给了我,转身晃向别处去了,其实她长得不错,身材也挺赞的,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少了伴儿的,今天晚上她绝对可以带回去至少一个,因为她这样的也是抢手货,有谁会不喜欢年轻的呢。
我看着吧台对面的几张桌子,好家伙,统一的几个男生,妈的,这种地方,几个男生不跳舞不喝酒,聚在一起干什么吗?搞GAY吗?吧台的设计很别致,是一个大大的“心”的形状,小白刚好趴在吧台上,是背对着那几张桌子,今天晚上,估计我他妈是不太好办了,那我何不先发制人,直接先潜到小白背后,乘其不意先占了先手?
可是我也忽然觉出不对劲来,要是论隔膜,好像梁原和小白的仇气更浓一些吧,那他怎么会先找上我了,难道他已经办过了梁原?我赶紧拿起电话给梁原发了个短信,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见到小白,而梁原的回复差点让我瘫倒在地上,“有,他发短信说,你在酒吧等我,我已经到了门口,可是太吵了,我找不到你。你在哪儿,招下手,或者出来下,到吧台!”
我心里暗暗叫苦,可恶啊,吧台?吧台现在是小白的人在守着呢,我想赶紧回短信,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利落地坐在了吧台的一个空位上,没错,确实是梁原。小白懒懒地向着梁原看了一眼,两个人会意地走了过去,梁原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小白,以及慢慢逼近的两个大汉,“蹭”地一下蹦了起来。
我不敢多想,赶紧扯住了身边的一个陌生女孩,趴在她耳朵上对她喊着说:“有人闹事,快报警!”可是这个女孩确实一脸的茫然,她没有听见。
我发疯一般冲向了吧台,小白的人果然不少,梁原是很能打,可是身边围了三四个,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揍的东倒西歪。而更可怕的是,那几张桌子上还有几个人没有动,我当然明白,那是专门在等我的。
我不能等,当然也不能蛮干,我冲出舞池后,便慢悠悠地晃起了舞步,顺手拉过了一个舞女,塞给她100元的小费,拦着她的腰就往吧台走,这个女孩倒是吓了一跳,连连摆着手,看样子她是误会成我要让她陪我过夜了,我只能指了指吧台,然后做了一个喝酒的手势,她才长出一口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大方地笑了出来。
我用她的身体挡住了我,慢悠悠地移动到了小白的身后,而这时,小白正把着酒杯,品着啤酒在装酷。我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舞女,伸手卡住了小白的脖子,这小子本来正在享受着,经我这么一下突然袭击,嘴巴里的啤酒像是大小便失禁的病人一样,不听使唤地排了出来,只能哇哇叫着挣扎着,这一招叫做擒贼先擒王!
酒吧里的人们还沉浸在疯狂的旋律中,小白的人却看见了我的动作,无奈地看着我挟持着自己的“老大”,说是老大,其实应该是暂时的,就凭小白,还没本事当什么大哥,当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小弟,可能性只能有一种,这群人妈的都是雇佣兵!
我一只胳膊死死地嘞着小白的脖子,另一只手指向了梁原,梁原周围的几个人也识趣儿地停了手,可是梁原,我的天啊,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他本来只穿了件衬衫,这时候已经成了红色,他的额头还在不停地往外涌着血,右胸口的衬衫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两边渗着的血把他装饰得好像是一只花蝴蝶。
看见我制住了小白,梁原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充满感激地看着我。我掐着小白的脖子,一步步地挨到了酒吧的门口,等到梁原从我的身边出去,我才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小白的屁股上,然后赶紧就往外跑。背后的身影黑压压地一片追了过来,听得人心里慎得慌。可是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咱的身体还算过得去,和这几个臭鸟蛋赛跑,咱绝对是冠军。可是,等等,天上怎么,哎呀!
我的天灵盖一阵剧痛,我整个人感觉晕晕乎乎地,脚底下也开始拌蒜了,这群家伙,竟然朝我扔东西,真他妈点子背,好不容易当回冠军,还他妈被人当成了靶子,让人家玩起了“移动射击”的游戏。还好梁原这家伙还不傻,早早地截了一辆的士,在楼下等着,看见我下楼,赶紧开了车门,然后冲着司机嚷了一声:“快,去市医院!”
我们在车上惊魂未定,梁原的额头伤口不小,索性并不是太靠下,否则这下,他估计要被毁容的。
“妈的辛越,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到半夜约我来找打,你是不是欠点啊!”梁原心情还不坏,竟然敢跟我开玩笑了。
“滚你娘的梁原,我什么时候约你的?小白说我约你你就信啊?他要是说是我抢了疯子的老婆,你是不是也会先跟我干上一架啊!”
“去你妈的吧,你抢疯子的老婆,疯子的老婆白送你你要吗?你爷爷的,都快凑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还抢人家的二手货?”梁原的话把出租车司机都逗笑了,但是,他也严肃了下来,低低地问:“辛越,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真的没有约我?”
“我他妈有病啊,我约你我自己不会跟你说啊,就算是我要找人传口信,会找这杂种吗?笨!我也是被邀来的,不过,要我来的就是小白,看来,今天晚上,他可是没准备让咱们好过啊!”
梁原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我说的话他清楚,如果不是我制住了小白,今晚上,我们俩都得躺着出来。和现在一样是到医院不假,不过那样我们估计就应该是被抬过来的了。
医院的灯光下,梁原的脑门上贴了大大地一块“狗皮膏药”,可是我却没有来得及笑他,因为医生已经把我摁到了板凳上,看着医生的绷带毫不留情地扎在了我的头顶,我彻底晕了,靠,小白你有种,难不成爷爷的天灵盖也被你伤着了?
医生为梁原包扎的时候我一直很严肃,可是等到我被包扎的时候梁原却活跃了起来:“唉,我说医生啊,听我的,给这小子头上打一个蝴蝶结。”我一下傻了,医生也傻了,梁原却唧唧歪歪地继续说:“我多给你钱,如果你不会打蝴蝶结的话,我还可以教你!”
“敢!”,我忽然的大吼把医生也吓了一大跳,“梁原,你信不信我等会儿把你头上的‘狗皮膏药’给揭下来,然后用绷带给你打上一个中国结?”
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门响了一下,我跟梁原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过去,但是这一看却让我们两个都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