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活着的理由，就应该死去。

“可笑！太可笑了！”伴随着昊天愈发肆无忌惮的念动力，包裹着他的水全部被冲散，飞溅的水珠从空中落下，现场下起了倾盆大雨。

辰星不慌不忙，从下水道继续抽取水流，准备再次困住昊天，不过昊天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要快。

电光石火间，昊天已经单手扼住了辰星的脖子，没有使用念动力，他单纯地用自己的手扼住了辰星的脖子。

最后一滴水珠落下，这场雨也结束了。

“杀了我。”

辰星淡然的要求。

“杀了你？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平白无故扣分的事情我才不干！”

“那么放过我，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死去。”

“我也不干。”昊天坏笑着，“你是个人才，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说过了吧，我只是想死。”

“想死很简单，自杀就行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自杀呢？懦夫，你根本就是没有勇气吧！”

辰星一怔，昊天的话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无论他对现实如何绝望，无论他有多么想要死，他都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如此说来，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弱者。）

“是又如何？”辰星承认了。他是弱者，他是懦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寻死的决心。

“那么……”昊天右手一点点发力，辰星开始感觉呼吸不畅。

逐渐迫近的，是死亡的结局。这是一点点逼近的。窒息的程度也是逐步加深。先是呼吸困难，再是几乎无法吸气，逐渐缺氧的大脑开始混乱。思考？根本就没有思考。在他的意识行动之前，他的手指已经扼住了昊天的手腕，他用力地掐着，可是却无法缓解自己的窒息。绝望吗？这种死亡将要到来的无力感，辰星无法理解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感觉。驱使着自己行动的到底是什么理由。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挣扎着想要挣脱昊天钳子一般的手。

昊天手一松，辰星瘫倒在地，吃力地喘着气。

“为什么挣扎？你不是想要死亡吗？”

“不……不知道……”

“白痴！连自己心中最根本的愿望都看不清楚，所以你才会没有活着的理由。”昊天蹲下身，抓住辰星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提到自己面前，“听好了！昊天特别人生指导班的辅导费很贵的，所以洗干净耳朵，把每一个字都记住了！”

辰星的视界中，昊天的形象开始模糊，但让他意外的是，昊天的话语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想要活着，想要活下去，这是无可厚非的愿望。为了自己活下去，我们可以舍弃很多东西。但是……每个人对于自己的生命都会有一个想法，有一个赋予它的意义。这就是活着的意义。这个意义高于自己的生命，但是要实践这个意义，你必须先活着！你在现实中为什么会绝望，好好想想吧。或许你会发现，现实中无法找到的意义，能够在这里找到。”

说完，他放下了辰星，转身回到自己的伙伴身边。

……

……

躺在一地泥水之中，水的味道很臭，不过比起充满着血腥味的水，这味道好多了。

辰星仰望天空，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他知道自己绝望的理由。

因为他没有那个力量单独活下去。

他只是工具，用于抹杀危险分子的工具。当然，有的时候，他杀死的也是单纯的平民，不用惊讶，即使是平民，有时也会进入他的抹杀名单。作为工具，他没有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妙龄少女还是九旬老人，他都必须杀死。

绝望了，在面对他们在水中窒息的眼神时，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剧痛。

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为什么自己要一直杀人？

——“你只是次品，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国家杀死危险分子，若是连这都办不到，就准备被废弃吧。”——

自己只能杀人吗？自己的生命就只是他人的杀人兵器吗？这样的人生，舍弃吧！

（能够办到吗？能够活下去的同时，不要再杀人吗？）

（这里是……可以的！一定是可以的！我要活下去！不杀任何人，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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