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别出去,我的伤没好,你们女人出去更危险。”萧达考虑了一下说。
“嗯,听你的。”我表示赞同。
中饭很简单,只有玉米烙饼。想给景琮补身体,可是这会儿除了玉米粒,还是玉米粒。
颖儿像是知道我的心事,过来说:“姑姑,我从药铺那边拿了些风干的山药片,不如煮给世子吃。”
“好。”我怎么没想到,其实许多药材也是有滋补功能的。
景琮躺在一把铺着水貂皮的躺椅上,我轻轻地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他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陪我说说话。”
我怕皇后知道,就说:“殿下,您要是觉得闷,可以看会儿书,我去给您拿。”说完,连忙走开。
这密室确实不错,里面不仅储备了生活用品,还藏了很多书。罗老爷是个有头脑的商人,他有意识的在乱世保存书籍。我随便挑了两本关于历史的,吩咐颖儿拿给景琮,又说:“你给殿下点盏油灯,要亮一点的。”
“哦。”她应着去了,过了会儿又回头看看我,似乎想说什么。
皇后坐在蒲团上念经,我悄悄地走过去,怕惊扰了她。嬷嬷在灯下补衣裳,见我过来,使了个眼色。我还没反应过来,皇后闭着眼问道:“景琮怎样了?”
“在休息呢。”我低声说。
“他午饭怎么吃了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奴婢不清楚。”
她突然睁开眼睛,责怪道:“你不清楚?”
我只得跪下,说:“奴婢马上去问。”
“算了。如意你去问吧。”
“是。”嬷嬷应道。
皇后又开始念经了,我怕她怪罪就一直跪着,不敢走开。
过了许久,她开口问道:“你跟景琮是怎么认识的?”
我惴惴不安地答道:“一次奴婢溺水,是殿下救了奴婢。”
“就这样?”她怀疑地问。
“是。”
皇后拨弄手中的念珠说:“抬起头来。”
我只得抬头看她。
“那么景琛呢?你跟景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本宫的两个孙儿你都喜欢?”她冷冷地看着我。
“娘娘,您误会了。”我想解释,可如何说清呢。
她生气地斥责道:“坏丫头,我如何误会你了?在漠北大营,他们两个不是为了你火拼吗?葬送了那么多条性命,可都是罪孽!”
这回我真是百口莫辩,要是将事情和盘托出,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罪臣之后,被流放的奴隶,有欺君之罪,足可以株连九族;要是不说,就表明自己是妖孽,媚惑了两位皇孙,该下十八层地狱。
事到如今,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由自己来承担,不能连累哥哥。泪水不自觉地顺面颊滑落,我表*意道:“娘娘,请您相信奴婢,奴婢这一生只爱世子一人,永不改变!”
“哈哈!”皇后蔑视地笑道:“丫头,你就不觊觎皇位?你就这么笃定地在景琮身上放手一搏?”
“娘娘,爱与皇位是两码事。对奴婢这样卑贱的丫头来说‘爱’还可以期许,而皇位是不可企及的。奴婢虽然愚钝,但也不会要那‘水中月’。”
“好个‘水中月’!”皇后厉声道:“你既然知道一切都是水中之月,就不要心存妄想。本宫的两个孙儿今生都与你无缘,你听清楚了吗?”
“奴婢……清楚了……”我哽咽着,颤声回道。皇后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几十年后,当我追忆往昔时,仍感觉是那样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