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荣拿起蜡烛，嗅了嗅说：“有龙涎香的味道，宫里正位的主子们才有资格点。”“她是谁？”我疑惑地问。他揣测道：“年龄跟皇后接近的……难道是……她？”说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谁？”见他这样，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是……是……李淑妃，不过她十几年前就薨逝了。”“你确定？”他慌忙摇头道：“奴才乱猜的，怎么可能呢！”

我抚了抚胸口，平稳呼吸后说：“你说的李淑妃生前在宫里的地位如何？”“仅次于皇后。这个奴才是听师傅说的。”他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合上嘴唇。我鼓动道：“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只有你我两人。”申荣极小声道：“李淑妃才是真正的太子生母，可太子从来只认皇后为亲娘。”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忙道：“那么溟王呢？溟王是皇后亲生的吗？”“我师傅说溟王是女俘所生，据说那女人曾是蒙古皇妃。他也只认皇后为亲娘，对外从不提及自己的生母。”他说话时蜡烛快燃尽了，烛光很微弱。我不解地问：“皇后没生过孩子？”“有，在她四十五岁的时候诞下一位公主，但很快就夭折了。”我想起嬷嬷曾经说过，要是恪顺公主还活着的话有我这般大了。如此看来这深宫里的事情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

蜡烛已经完全点完，申荣催促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也恰有此意，这里毕竟阴气过重。正要离开，迎面忽地飞来一剑，眼看要刺入我的左胸，剑上反射出的冰冷的寒光照亮了我的脸颊，只一瞬，剑便向申荣刺去。他来不及躲闪，“啊”地一声跌倒在地。我被吓呆了，眼前的黑影只有寸步之遥，他的逼近让我不知所措。“玉童，你……”我看到黑影跟我一样在抖动，他居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景琮……”我颤抖道。他撩开面具，月光下那英俊的面庞赫然显现。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惊异地打量我。我痛苦地问：“你想杀我？”“不是，我只是想……”他尝试辩解，可终究未说出口。我像是梦呓，喃喃道：“你不想杀我，为什么要用剑？”突地想起申荣还倒在地上，我又梦游一般地去摸他，他胳膊上都是血，身上也都是血，浑身散发着腥味，黏糊糊的。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景琮也俯下身，不停地摇晃我的身体道：“玉童，玉童，你没事吧？”我魂不守舍地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是景琮。你怎么啦？”他拼命地摇晃我，我被他摇得更加神志不清了。

门外有响动，像是守夜的侍卫发现门半掩着，提着灯笼进来巡视了。景琮把我往破缸后边拖，我迷迷糊糊地靠在冰凉的缸身上，只听那些侍卫说：“这里有人被杀了！”另外几人连忙跑过来，一边问：“他是谁？”“是个小太监。”“立即把这里封锁起来，去叫仵作。”仿佛侍卫长在发话。底下的人立马应道：“是。”

申荣死了？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想像着自己应该在做梦。梦里景琮如愿以偿地在我身边，可这明显是个恶梦，因为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