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剑尖三分气,刀锋一滴血!
作者:Now冥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29

“说完了吧!”魔影苍龙蓄势待发。

“急什么,等不及去投胎么!”木兰鹏飞只能极尽嘴上之能。

“去!到前面的那棵树下等叔叔!”顺着洛山刀客杨小飞的手,几十丈之遥是一棵歪了脖子的老柳,那枝叶却是想当的稠密。

木兰鹏飞磨蹭。

“快去!”杨小飞面上一冷。

木兰鹏飞还真是怕了:“那叔叔要当心——一定要赢哦!”

歪脖子老柳树离杨小飞太远了,再加之木兰鹏飞的个头有限,他根本就看不到打斗的场面。只是好一会儿杨小飞走了过来,却少了条左胳膊。殷红血还在滴,浓浓的血腥味呛得木兰鹏飞鼻子一皱,就哭出两眼窝儿泪来:“叔叔这是咋了?疼不疼啊?”

杨小飞强挤笑容:“走吧!跟叔叔回家!”

“那老东西哪去了?”木兰鹏飞恨声地问。

“死了!”

“呀!”木兰鹏飞蹦起来欢呼:“叔叔,你也教我耍刀吧!”

“哪你得拜我作师父!”

木兰鹏飞就地跪拜:“师父在上,徒弟给师父磕头了!”

“洛山老怪正是在下的恩师了!”

“果是名师出高徒了!”林海龙往紧攥了攥手里的飞龙剑。

“夸讲了!”木兰鹏飞再次将刀提了起来。

斜阳不再是斜阳了——用准确点儿词儿该是落日了!余辉引燃了西边的一片天际,也顺便图染了木兰鹏飞那飞扬着的发尖。木兰鹏飞和林海龙的后面是个河塘。一池红莲花在绿叶的托显下更添风姿,荷叶下的青蛙一齐齐地打响了烦人的暮鼓。当那刀擦着林海龙的鼻子尖儿挂着风响划过去时,他从那瞬息的风中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好险!就差那么几丝几毫,要不然他林海龙可就是江湖上第一个没鼻子的大侠了!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来而不往非理嘛!堂堂的斜月三星庄庄主能是白饶的货吗:“看剑!”

江湖传言:剑尖三分气,刀锋一滴血!撞上鬼门关,阎王也枉然!这剑尖嘛,正说的是林海龙手里的这把飞龙剑。而那刀锋么,说的自是陈三笑的渗血刀了。这飞龙剑自成名百十年以来,所杀之人不尽其数。仅三十年前在白雪浪手里,就饮绝了一千七百四十九位武林人士的热血。到后来公愤狂涌,前武林盟主——也就是林海龙的老子林放鹤,他纠集四十三位成名侠士于虎踞城的点苍山上,大战了三天三夜才毙了白雪浪,这飞龙剑自此方才收入了斜月三星庄。

“飞龙剑也不过耳耳嘛!”木兰鹏飞一脸的嘲弄,而那冰冷锐利的刀尖就指在林海龙的咽喉处。只要他稍微往前使三分的力,那林海龙就只能吹灯拔蜡,往奈何桥上过的份了!万幸,林海龙命不该绝。妙手乾坤黄品三路过的可真是时候,他还是一如往昔的打扮,一如往昔的骑着他的小白驴儿。驴脖子上的铃铛跳跃着让整个世界都动起来的音符,而那驴尾巴上还挂了一个红色的、拳头大小的绒球,那绒球跟随着驴尾巴左右一甩一甩的划起一道道火红的线来。黄品三仰着头闭着眼,极享受地吟着他自己写的——那是种既非诗也非词的文字,更不是什么曲子了:

荆窗外柳飞新色,蓬门里一地杏花。

嵚崟青山茅檐截,一道浅水矮篱隔。

水溅桃花香,山传黄鹂语。

窄窄蜗居,四处飞轻絮。

这污了砚墨,那沾了诗书,一口气就落满了根根琴丝儿!

耳数的布谷声声、春日紧——

扶犁打马,我如何顾这些儿旧词新曲儿!

他吟了一遍,看样子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了。林海龙可急了——这授人以柄的事儿可真不是好受的,他想喊——他也喊了!可当话音从嗓子眼儿往外滑的刹那,他看见了木兰鹏飞眼中的杀气陡增,他也看见了那刀尖直奔他的咽喉处扎来。而他的咽喉处已觉出了那刀锋的冰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硬是让他又把喊出来的那个音儿给咽了回去。他林海龙现在所能作的只有闭目等死了——他等啊等,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猛然间,他只觉着脖子猛地一凉——是那刀?不——没要刀锋斫在脖梗骨上的声音。

“哈哈!”这可是黄品三习惯性的笑声了:“林庄主一向可好?看样子,我黄品三来的可真是时候么。”在黄品三的笑声里,林海龙勉强地睁开了眼——眼前是黄品三的小白驴。那小白驴用一双幽黑的眸子瞅着他,他从那眸子里看到了个失魂落魄的斜月三星庄庄主。他的脖子上搁的是黄品三的那把《寒梅傲雪图》的扇子。至于木兰鹏飞站在黄品三背后,是一付不可思议的表情。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林海龙也不知道,他只高兴他活了——他从那刀锋的恶梦里逃出来了!

“你是谁?”木兰鹏飞当然要问了。

黄品三把扇子从林海龙的脖子上拿开,小白驴也随着向林海龙蹭了过来,且还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心。往日林海龙只要逢着了这小白驴,就会从兜子里给它块糖吃。可今天和木兰鹏飞的一战打的他是衣衫滥缕,衣兜子里那里还能装的下糖来。小白驴在他手心里舔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就打了个响鼻儿,头一歪竟把他撞了个趔趄。黄品三含笑摸着小白驴的头:“这可都是你给弄出来的毛病!”

“你是谁?”木兰鹏飞的询问里多了腾然的火气——被人视作无物,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我!黄品三,你肯定是不知道了!”

木兰鹏飞当然是不知道了——在这江胡中,除了陈三笑、除了林海龙、除了死去的展飞,大约就没有人知道还有个黄品三了吧罢!不过,他在诗林画界里的名头倒是极响,那妙手乾坤就是人家那一帮人给喊出来的哩!

“黄品三!”木兰鹏飞沉吟许久,他还是放弃了:“你也进梅亭?”

“当然!”黄品三回答的干脆利索,且言语里是极竟的快意。

木兰鹏飞嘴角抽了抽,冷笑:“现在是你与我的对决了!”

“是啊!”黄品三轻风细雨:“你小子就留在外边吧。”

“留下?为什么?你凭什么?”木兰鹏飞想笑可又没笑出来。

“凭什么?很简单,就是区区手中这一截家什了!”黄品三晃动着他手的扇子。

木兰鹏飞的火终于成了一个打足气的汽油喷灯,腾一下给喷了出来。小白驴好似被吓着了,跺了几下前蹄、摇了几下尾巴,往后一坐身,一仰头一伸脖子竟自也嘶叫了起来。而木兰鹏飞的怒哼,完全淹没在了这驴子的叫声里,黄品三又笑:“朋友,看来我的驴子十分的讨厌你啊!”

木兰鹏飞把刀一摆:“休得逞那口舌之利,几斤几两咱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黄品三也不推辞,执起手中的扇子就一纵身扑了上来。

“你——”还没等木兰鹏飞反应过来,黄品三的扇子就连点在了他的前胸三处大穴。

木兰鹏飞气急:“你还是江湖中人?怎能没点儿规矩?”

黄品三笑的开心:“这叫兵不厌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刀剑下只有生死输赢,你输就是输了哪里来的这些臭规矩!”

木兰鹏飞无语垂首,可又不甘心地复又抬起了头:“如果可能,你是不会再有这种机会的!”

“是嘛!”黄品三洒脱的把扇子一摆:“那我们就试试——一、二、三!”说着话,黄品三轻快的把木兰鹏飞的三处大穴在一眨眼间全解了开来。他木兰鹏飞刚要动作——可他快——黄品三更快——就在他扬起刀的刹那,三处大穴又被黄品三一一给点上了!

“朋友!这当如何!”

“我——”木兰鹏飞还是不情愿地:“我——!”

黄品三又吟起了他那首经常吟的散句:

荆窗外柳飞新色,蓬门里一地杏花。

嵚崟青山茅檐截,一道浅水矮篱隔。

水溅桃花香,山传黄鹂语。

窄窄蜗居,四处飞轻絮。

这污了砚墨,那沾了诗书,一口气就落满了根根琴丝儿!

耳数的布谷声声、春日紧——

扶犁打马,我如何顾这些儿旧词新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