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董婉儿的《剑阁闻铃》
作者:Now冥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67

图铭山现在很高兴,对于黄品三斩杀明修的行为——这简直就是他早就想看到的场面了。只有这样,黄品三的心才能真真为大汤帝国所用。他、没死前的木兰昆石为了解决黄品三身里的生死符可是花了大心力的:“你如今算是彻底的脱离苦海了!”

“不是吧!”黄品三看着倒塌了的房子:“大汤帝国的这份人情怕是我这辈子也还不了的了!”

“大汤帝国可没似影盟那般控制你的人生。”图铭山一个相请的手势,黄品三就势走向了院门外:“去哪?百合书院还是青荷书院?”

“你保证这两个女人不是你们白虎宗的人?”这两个女人都太像当年的柳絮儿了,知道他喜欢柳絮儿的人在大汤帝国里除了陈三笑外,就是眼前这个总是付老好人相的图铭山了。黄品三从来不相信眼前这个样子是图铭山真实的面目——或许他的真面目就是没有面目,如果真的没有面目,那么图铭山的实力比他黄品三知道的要厉害的多了。

“怎么?这俩花魁的姿容娇面、弹词小调不入你的耳目?”图铭山完全是顾左右而言他。

“不说算了!”黄品三也懒得多纠缠,这几年和图铭山、木兰昆石的相处还算彼此融洽:“是不是又有什么要我黄品三做的事了吧?”要是没什么大事儿,没什么非黄品三不出手的大事,图铭山是很少同他一起去这两家书院的——他从来就看不得烟花之地的乌烟瘴气,虽说这书俩院都标榜的是卖艺不卖身,但最终的头筹花魁不都成了黄品三的**之伴了?

“不忙说——不忙说,一会儿咱边吃边聊!”图铭山当先上了停在门口的一驾马车,驾车护车的可全是图家军里顶尖儿的人物:“着几个人把里边的收拾干净了!”一个军卒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军士进了院子。

马车三转两转地在虎踞城里兜转着,车里图铭山盘膝危坐地闭目养着神儿。

“咱这是去哪?”黄品三很想忍住,他也想知道图铭山倒底能多久不说话,但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来就是忍不过人家。

“刚才问你了,你不说,老夫就亲自作主了!”图铭山这才睁开了眼:“怎么你又有主张了?”

“你先说你要去哪?”

“百合书院——你不是很喜欢师百合那个小妖精吗?”

“这话就说得粗欲,可不像你图铭山!”黄品三又抖开了他手中折扇,呼呼地扇了起来。

“这个毛病得改改!”图铭山一把挡住了黄品三摇动的扇子:“也不是什难熬的天气,你瞎摇个什么劲儿!斯文也不是摇扇子就能摇出来了!”

“百合书院我前日刚刚去过一次!”黄品三很少有这样的语气。

“那你是想去青荷书院喽?”

“我黄品三从来都是个很公平的人,两个女人我都喜欢,所以我不能厚此薄彼——”黄品三看着图铭山,那眼神完全是:你能懂得——

“好一个公平!”图铭山点指黄品三笑骂:“黄品三终究是黄品三,老夫不及——老夫不及!”然后他撩起车帘冲外边道:“转去青荷书院吧!”

车夫答应一声,马四稍一停顿,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又跑了起来——

“说吧,是什么事?”

“一会儿再说吧!”图铭山说着又要闭眼——

黄品三忙一把扯了图铭山的胳膊:“你先说了吧!不然我一会儿可玩不痛快?”玩不痛快的事情,黄品三打死也不会做——要是真要打死,他还是会做的,不然影盟的生死符也不会控制他四十五六年了。人就是这样子,就话只是说话——

“敏仁想让你收下你的网。”

“怎么个收法?”这个动作果然够大,要是在没脱离影盟之前,他黄品三还真不敢这样子做——难怪图铭山先前会那样卖力地帮他镇压白虎宗里的影盟眼线。

“彻底、完全、干净!”图铭山说得干净利落:“现在的白虎宗里,你就是影盟里的盟主——要是这个这事情办妥了,白虎宗、老夫将全力助你成为真真的影盟盟主。”

“这是白虎宗与我的报酬?”

“也是老夫与你的报酬,要是你有什么要求还可以说?只是影盟若要想掌握整个亚麟大陆,那是不可能的——影盟先前的那几个盟主都是痴心妄想。”千万年来,能统一整个亚麟大陆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这事儿办成之后,我什么都不要——那什么盟主啥得都是假的——”黄品三可真从来没有过要做影盟盟主的想法——这是真话。

“你想要什么?”图铭山从来不相信这个世间有免费的午餐:“说来听听。”

“这事情办好之后,希望图老哥往后除了咏诗对赋,其他的事情莫要再差派小弟!”黄品三一脸的诚恳,他很少这样自称小弟,也很少称他图铭山为老哥,图铭山记得,黄品三第一次称他为老哥的时候,是他帮他解了影盟生死符的那人境地——

“哎——”图铭山长叹了一口气:“这个老哥答应你——”

“君子一言——”黄品三能听出那种明显的言不由衷。

“你这家伙可真是咄咄逼人啊!”图铭山很无奈地朝黄品三伸出的手击了过去:“驷马难追!”

青荷书院还是如往昔一般地热闹,侬声侬语的评弹小调整个巷子里就能听到:

马嵬坡下草青青,今日犹存妃子陵,题壁有诗皆抱恨,入祠无客不伤情。万里西巡君前去,何劳雨夜叹闻铃。杨贵妃梨花树下香魂散,陈元礼带领着军卒保驾行。叹君王万种的凄凉千般的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如倾。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路迢迢涉水登山哪观景。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

剑阁中有怀不寐天子尊,听窗外不住的叮当连连地作响声。忙问道:“外面的声音却是何物也?”宫侍者忙奏道:“林中雨点和檐下金铃。”这君王一闻此言,长吁短叹——说:“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啊!”

似这般不作美的铃声,不作美的雨呀。怎当我割不断的相思,割不断的情。洒窗棂点点敲人心欲碎,摇落木声声使我梦难成。当啷啷惊魂响自檐前起,冰凉凉彻骨寒从被底生。孤灯儿照我人单影,雨夜同谁话五更。从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莫不是弓鞋懒踏三更月?莫不是衫袖难禁午夜风?莫不是旅馆萧条卿嫌闷?莫不是兵马奔驰心怕惊?莫不是芳卿心内怀余恨?莫不是薄幸心中少至诚——

“董婉儿弹唱的这个《剑阁闻铃》当真是世之绝响!”黄品三不住地啧嘴,那一下马车的步子也随之加快了好多——

图铭山连连摇头:“爱屋及乌——老夫就没听出这是世之绝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