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铭山来的还是有点儿晚了,不过还不算晚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木兰阳恒的军队最终还是发动的摧毁白虎宗堂的行动——当然了,一开始自是没有人愿意这么为他干的,但当木兰阳恒许下的金钱和职位的提升,许多人都还是动摇了。原来那些儿不愿开投石车的军卒,现地恨不得自己的一块石头下去就能将白虎宗堂,就能将木兰敏仁砸个稀烂——投石若雨滂沱,白虎宗堂瞬就是支离破碎,就连那宗堂门前的白虎雕像,也在第一轮的石雨中就落了个身首异处。那些跟着木兰敏仁的死士更是损伤惨重,木兰敏仁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举白旗吧!”他不想再看到忠心的死士为他作无谓的牺牲了。
“陛下让屠大人回转勤王吧!”四五个浑身浴血的死士头目围跪在了木兰敏仁的跟前:“就算失了镇海城,也不能让这些儿宵浊得逞。”在镇海城北城外可是还有七万大军正和蚕忠的大军对峙着,只要这七万大军回护,眼前木兰阳恒的叛乱弹指可解——但是那样,蚕忠当然不会放过那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行!”木兰敏仁的话语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就算朕将这整个大汤帝国交给木兰扬波,也不会让西秦的贼虏在大汤帝国来去横行!”木兰敏仁现在很平静地看着那身首异处的白虎雕像,城外木兰阳恒的投石大军几乎就没有停下了来间隙——连一眨眼的间隙也没有,那温热的鲜血还在飞溅、那凄惨的叫喊还在响起、那尽忠的死士还在倒下:“举白旗——这是我木兰敏仁做为大汤帝国国主的最后一道旨意!”
“陛下!”所有活着的人都跪了下去,一面白亮亮的旗帜自破败低矮的城头升了起来。
随着这面白旗的越升越高,城里城外的战斗也慢慢地停歇了下来——木兰阳恒的眸子里是掩都掩饰不了的兴奋,他也一个翻身自马上下来,三步两步冲到木兰扬波的跟前就跪了下去:“臣木兰阳恒恭请陛下入城受降!”木兰扬波给他的承诺是,若大事功力,他就是未来如当今图铭山在大汤帝国里的地位——他木兰阳恒自从军那年开始,就将图铭山作成了自己奋斗的目标。为了能达到这个目标,他曾发誓不择手段——这叛国也许就属不择手段的一种,成功则已,若不成功他就得背负万世的骂名——所幸的是这眼前的事情他好像是成功了!
“不会有诈吧?”木兰扬波的面容是最像他父亲木兰昆石的,但面色却是苍白的很,那身子孱弱得也似一个病夫般,大约是昨夜受了风寒,现在说一句话还要咳嗽好几声才肯罢休。
“呃?”木兰阳恒可不敢保证,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帝王却没有帝王该有的魄力——他为他冒这样大的风险值吗?
“不行,不接受投降!”木兰扬波好像坐在马上很不舒服,他不停不住地挪动着身子:“先前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现在宗堂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死!”对他来说,木兰敏仁的死要比活着有利。其实他是没有这个一争天下的雄心的,但是身为一个西秦帝国五龙营的五爪金龙尊,他又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也是他木兰扬波的悲哀。
“这个?”木兰阳恒没想到孱弱如厮的木兰扬波竟然这么地心狠手辣,那可是过千活生生的白虎宗人啊——:“陛下可要三思,若是此事处理不妥,怕是会坏了陛下的登基掌国之事!”这个世间能有多少人愿意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真心卖命,反正他木兰阳恒现在有点儿后悔,但势成骑虎他后悔也已成枉然了。
“哦?”木兰扬波的眸子灰蒙一片片,那张苍白的无表情的脸完全没有人的喜怒哀乐:“你是在教朕怎么样做一个帝王吗?”又是急烈的咳嗽差点儿将他自马背上栽下来,但晃来晃去却又将将稳住了:“记住你往后的身份,作为一个称职的臣子,你只作好朕的旨意就好了!”
投石车又开始动作了,石雨再一次射进了宗堂里——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城头刚在风里展开的白旗首当其冲,在石雨间被砸断旗杆,然后随风坠在了木兰敏仁的脚边:“难道就真要死在这里了吗?”寒明华、图雅兰那清皙的笑脸渐次的在他的眼前划过——这是幻觉么?是死神给他完成的最后执念么?就像牢里给死囚犯吃的断头饭:“算了!既然要死,那就让咱们死的壮烈些吧!”他手里的长剑上血迹还未干:“你们忠义的灵魂终将回归白虎大神的怀抱!”
“愿随陛下舍身赴死!”声音虽然疲惫,但那雄洪的豪气仍然足以让任何人动容,虽是必死的,但完全没有因必死而意志消沉——或许现在才是这些儿死士的最强战力。
“开门!”木兰敏仁现在不再是一个帝王,而是这数千追随自己的死士的统领——如果这支队伍像一支箭,那么他就是这支箭的箭头。想让这支箭插得深些儿、伤人重些儿,他这箭头就必须得利锐无匹——他跨下的赤尾雪虎早就攒足了劲,整个身子弓起,就像一张大开的弓——
城门被缓缓打开来,木兰阳恒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杀气,随着洞开的城门喷了出来。城门前,好多进攻的军卒都让这如实质的杀气骇得往后退了开去:“拦住他们!擅自后退者——死!”木兰阳恒当先拍马赶上来,将带头回退的几个军卒当场斩了。那喷溅出来的血水,只转瞬就将他跨下的白马染成了赤红色——夺目且慑人。
就在这时,木兰敏仁已带着他的死士全数冲了出来,并迅速地展开了攻击队形:“木兰阳恒你个贼子,我木兰敏仁就算是身葬九幽地狱,也要将你碎死万断!”说着话,一催跨下的赤尾雪虎扑向了冲上来的木兰阳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