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一颗小心脏险些要破胸而出了,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脸上,她的脸颊登时如被火烧,滚烫得厉害。
这一刻,她是恐惧的,但是,如此情形下,她必须拿出勇气!不然子默免不了还要受皮肉之苦。
朦胧的雨丝笼罩,她就如深谷中走出的仙子,每走一步裙摆摇曳生姿,如此美态,迫使众人屏息。众人都忘记出声,只是一个劲地瞪大着双眸看着她踏步走近。
“清菡?”子默失声了叫了一声,见清菡面无表情地走来,他心口一疼。
往日的清菡嘴角永远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但她从不大笑,也不抿嘴而笑,那般自然的笑,如滋流般漾入人的心田。
可这刻,她的琉璃眸却涌荡着子默素未见过的沉重。逼婚的事,她知道了?
“清菡?”子默想再表明自己的坚决,却被清菡二指堵住了,她朝他摇首。
她的动作在示意说:先别出声。
在众人吃惊的视线下,她动作不缓不慢,不轻不重将他扶了起来,后又拿出手绢,擦试他沾污的衣角,此情此景,真是一对神仙伴侣。
“夫君,回房后,娘子为你擦药。”她的动作如此自然,自然到像是经常反复的动作,她的英眉紧皱,脸上荡着关怀,说出这话,仿如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默怔住了。
清菡喊他夫君?夫君?
他发现,自己的胸口蓦地急剧跳动,激动得不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了。
如果此时此刻没有外人,他肯定会冲动地拥住清菡。
新婚一个月,清菡首次喊他夫君,怎能不让他欣喜?
然而,清菡却又一句话将他打入谷底:“夫君,爹让你娶小妾你便……答应罢!莫再忤逆爹的意思。”
天知道,她强装大方的表情能唯持多久?
默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一问,如是大白天忽然打了一道响雷,接着雨势来得又急又猛,让人措手不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要我答应?”
清菡别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反而轻唤闵子冲:“爹……”
话还未开始,闵子冲却一声喝止:“别喊我,我当待不起!”
清菡脸色一僵,但仍强装不在意自顾地问:“爹,清菡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跟娘还有祖母如此厌恶清菡?就因为一次被掳么?”
马茹皱眉,冷哼一声:“这只是其一,被人掳去,哪一个能完好归来?其二,你不知检点,与一男人勾肩搭背回来,闵府什么脸都给你丢尽了,实为不守妇道。其三,你将老夫人气得病倒了,罪大恶极,你还嫌闵府不够乱,还指望我们对你和颜悦色?”
“我知道你们怨我给闵家失了颜面,但是,祖母会气倒与我沾不上干系。”清菡脸色一沉,黯然说道。
她想补充一句:这一切都是闵老太太自作孽,当然,这话她是不敢直说的。
闵子冲浓眉一皱:“嗬,你这意思是说老夫人病倒除了你便与全部人脱不了干系是么?”
“爹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清菡连忙摇首“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但是祖母却不给清菡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何?”
马茹冷哼一声。
清菡依然说:“全都因为那掳我的罪魁祸首,如果不将那罪魁祸首揪出来,无疑是养虎为患,他日,还不知会给闵府带来什么灾祸……”
“你不必在这蛊惑人心,也许整件事就根本没有绑匪,而是你出去偷汉子,还将死盆子往莫无虚有的绑匪身上扣……”王瑶又站出来了,说话刻薄无比,她爬起身子,眸似寒剑射向清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