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寂静而不平安的小村
作者:深灰喧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43

四人走到一间小木屋前,莱比希上前敲门并问道:“有人在吗?”

良久,老旧的木门终于随着“吱呀”的一声打开了,屋内走出一位老人,须发尽皆花白,眉头深锁,似乎正在烦躁着什么事情。

“您好!我们是隶属神圣骑士团治安队的卫兵,我们想跟你打听几件事情,可以吗?”莱比希和蔼地说。

“你们是从因斐斯城里面来的?我们的村子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吗?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老人的情绪显然不太好,面嗓音有些嘶哑,呼吸也愈加急促。

“老爷爷,别激动!我们和那些恶棍可不一样,我们是为了帮助你们而来的。”弗洛妮站出来说。

“光明自由流动,轻轻抚平心弦,光明奔腾汹涌,四处播洒祝福!请您先平静下来!”伊莉莎白念起了咒语。

老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看了看弗洛妮和伊莉莎白,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利昂和莱比希,终于叹了口气说:“唉,这村子变成这副样子,都是被那些可恨的奸商害的!”

“老爷爷,您别急,我们进屋坐下慢慢说。”弗洛妮带头走进屋子,顺手倒了杯水递给老人。

“唉,我看得出,你们是好人。可是……这里实在没有闲情逸志招待几位了。”老人无奈地说。

“没关系的,您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伊莉莎白温柔地问道。

“唉,这件事情…怎么说呢……”老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故事很长吗?没关系,您慢慢说,光明或许会被暂时遮掩,但一旦它开始照耀,黑暗必将无所遁形!”伊莉莎白说。

“嗯,这件事情要从一年前讲起……”老人回忆着缓缓地说。“那时一伙外地人发现这附近的特产――伊布拉草中可以提炼出一种香精,它的味道和罗特威尔帝国近几年流行的名贵的香料‘醉梦香’非常相似,于是就向我们大量收购。我们卖掉了那些平时除了用来铺地烧火外毫无用处的伊布拉草,却换来了大量的金币,当时大家都很兴奋,谁也没能想到这竟成了后来发生悲具的原因。”

四人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插嘴,却也都在猜测事情的原委。

“有些时候,幸运和灾难会相伴而行,所以,你无法断言哪些事情是好事,哪些是灾祸。就像这伊布拉草的突然高价畅销,引来了很多商人,其中就有一个人要直接买下这片土地――因为它已经被验证为最适合伊布拉草生长的土壤。”老人苦笑道。

“你们当然不会卖的,对吧?”利昂忍不住问道。

“我们村里的多数人当然不会卖,可不知道那个商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诬陷我们亵渎光明神!妈的,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光明神’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怎么有闲心对它做出那个叫什么‘亵渎’的事情。结果,村子里的很多人就这样被抓走了,更多人卖掉土地逃走了。只有我,我这把老骨头不怕他们诬陷,要来就来,要抓就抓!老子生在伊布拉村,长在伊布拉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绝不离开!”说到这时,老人已是老泪纵横。

利昂和莱比希想开口安慰老人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齐齐地把目光投向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刚要开口,却被弗洛妮抢先说道:“老爷爷,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对了,您知道那个商人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但是山姆应该知道。”

听到山姆的名字,四人互相看了看,几乎同时明白了某些原因。

“请问,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山姆先生?”莱比希问道。

“沿村后的小路一直走,会在尽头看见一间小木屋,他现在应该就呆在那间小木屋里。”老人答道。

“谢谢您!我想您可以继续安心地住在这里,不需要搬走了。”莱比希说完起身走出小屋。

四人沿小路找到了尽头的木屋,莱比希首先大步走了进去。

“不要过来!”这声音嘶哑而尖悚。

“你是谁!”莱比希说着手腕一动,细剑便已握在手中。

“求你们……别过来!我不想死!我……”木屋的角落里,一名男子正瘫坐在地上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他双眼无神,身体微微颤抖着,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柄小刀,样式和之前众人见到的凶器极像,同样的古旧式样,同样被打磨得很锋利,保养得很好。

“您……是山姆伯伯吗?”弗洛妮利用自己可爱的外表上前问道。

“呼,你们……别太靠近我!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的……”他的声音逐渐地沉下去,低下了头,似乎正因为某些事而痛苦。

“我们没有恶意,这样好了,他们都站在那边等候,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和您交谈,好吗?”弗洛妮问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弗洛妮一番,犹豫片刻后说:“好吧,你让他们别过来,你也不要走得太近,站在那个位置就行了。”

利昂偷眼看了看伊莉莎白和莱比希,见他们都严肃地站在原地不动,也就乖乖地学着他们的样子,没敢乱动。

“放心吧,我就站在这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你看我这样的小女孩能伤得了你吗?”弗洛妮试图使那个男子放松下来,却不知自己此时正被两个人腹诽着。

男子的的呼吸逐渐放缓,似乎情绪正慢慢平稳下来。他看着众人缓缓地说:“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我们是来寻求真相的!是否抓你要看你是否有罪。实际上很可能您在回答完我们的几个问题之后,我们就会离开,好吗?”弗洛妮温和地说。

“真相?我对自己能否脱罪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但我会告诉你们真相的!”那男子答道。

“好的!首先我想问您的是,山姆伯伯,您为什么杀死洛克西斯副主教呢?”弗洛妮开始提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山姆,并且是我杀的那个背叛神明的人呢?”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刀和身上有些破烂的蓝色布袍,随即苦笑道:“你们早已确定了我就是凶手吧?好,我承认,但我不打算束手就擒,我要把更多的背叛者一起拖入地狱!”

“您似乎不信任我们啊……我猜,您杀死洛克西斯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不再沦陷吧?”弗洛妮平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山姆略感惊讶。

“我们猜到的只是真相的一角,我想你应该不甘心就这样被抓捕吧?所以你需要配合我们说出真相,让真正的罪人接受制裁!”弗洛妮大声对山姆说。

山姆听后点了点头:“没错,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还要杀掉布鲁图那个人渣!实际上,那个人渣为了牟取暴利而试图买下这片土地种植伊布拉草,但是我们不愿出售这片早已被我们视为永久家园的土地。所以,布鲁图重金贿赂洛克西斯,用逮捕,恐吓等暴力手段驱逐了大部分人,我们世代生长的这片土地,正被他用污浊的铜臭吞噬着!”

“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才被迫用更暴力的手段杀死洛克西斯,对吗?”弗洛妮问道。

“你们都已经猜到了?”山姆放松了许多。“的确,真相就是如此,这里还没离开的人都能证明……可我对未来已经不抱任何期望,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手宰了布鲁图那只‘肥吸血虫’!”

“我相信你,可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证据,足以判定布鲁图死罪的证据。另外我还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洛克西斯?”弗洛妮说。

“你们或许不清楚,我一直是一名虔诚的光明神教信徒。”山姆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地说。“当年我去因斐斯城里朝拜,还是洛克西斯为我引的路,也是他给我做的洗礼,我一直视他为导师,也一直笃信光明神会给予善良的人以相适应的回报。直到两天前……”

说到这里山姆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也浮现出愤怒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我无意中看到了洛克西斯收受了布鲁图的大笔金钱,他早就已经背叛了光明神的教诲,已经是一个渎神者!我很想当场制裁他,可我知道那不会成功的,我也想过告发他,可我拿不到证据,也不敢肯定举报他能够成功,我只能借助自己和他仅有的一点交情骗取他的信任,趁他不备予以制裁!至于更可恨的布鲁图,他手下的护卫太多,我没能找到机会。”

“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恐怕不能给予布鲁图应得的惩罚……你能想到任何线索吗?”

“要说线索的话,我听说他早年靠着贩卖私盐起家,现在还在参与走私药品和武器,对了,他还有古怪的癖好,曾经购买并圈养年轻女孩用来淫乐。”山姆答道。

此话一出,莱比希偷眼望向伊莉莎白,而利昂则先是一脸蔑视的表情,稍后有些尴尬的望向弗洛妮。

伊莉莎白和弗洛妮倒是神色平静如常,完全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愤怒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