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动身前的平静夜晚
作者:深灰喧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27

伊莉莎白,你在圣都过得还好吗?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疯般地想念你,但我已经不能再回头。莱比希已经不在了,你就是圣都,不,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希望!在这个时候,你决不能和我这个邪恶的死灵法师混在一起。我大概已经不能再见到你了,我们的爱情总是来得太迟,迟到一旦错过,一生都不能再回头;迟到纵然回头,也已物是人非。你还是伊莉莎白,但我已经不再是弗恩。

还有露茜艾拉,你现在应该呆在罗特威尔帝国,和特尔斯在一起吧?也许我最初只是把你当成伊莉莎白的影子,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你有你的愿望,你有你的坚持和努力,可惜却由我亲手毁灭,如果说到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你了吧。

想到这里,弗洛妮叹息道:“对不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那么腼腆干什么,我听说过,你也曾经当过二十多年的男人不是吗?来吧,小妹妹!”罗萨莉娅说着,张开双臂向弗洛妮走来。

“等…等等!”没想到罗萨莉娅突然动手,而且这个姿势中门大开,可以说是对自己完全没有防备,弗洛妮迅速后退躲避。“我还不习惯和只见过几面的人这样亲近。”

“我也不习惯,但是没关系,因为你是例外,小妹妹!”罗萨莉娅笑眯眯地说着缓缓逼近。

“可是,罗萨莉娅姐姐,关于你的事情,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时间还早,在睡觉之前,至少让我多了解一下你吧?”无路可退的弗洛妮试着依靠岔开话题摆脱窘境。

“嗯,好像也是哦。好吧,你想问了解什么?”罗萨莉娅停止了动作,但身体并没退后。

“我想了解你的过去,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加入‘原罪审判者’呢?”

此时,在会议刚刚结束的密室里,还有三个人仍未离去。

“贪食,你是怎么看待‘贪婪’的呢?”“嫉妒”问道。

“对于她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倒是没说假话。但是她真实的想法到底为何还不得而知,至少就现在来说,她还不可信任,恐怕还不如瑞文更有利用价值!”“贪食”优雅地摆弄着修长的手指答道。

“那么你之前也是在试探她了?”

“嗯,我并没有怀疑过高傲判断的准确性,但我认为这个“贪婪”不是一个容易摆弄的工具!”“贪食”轻声说着,纤细的手指忽然变化成利爪,狠狠地插入石桌边缘,硬生生的剜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来。

“可是**似乎很喜欢她……”“嫉妒”望着门外低声说。

“那个女人,总是感情丰富得过剩!”“贪食”举起石块,悠然地用利爪切割着石块表面,就像在雕琢一件工艺品。“而那个‘贪婪’才刚加入,显然还不可能信任我们,只是虚伪地维持着表面的礼节,**这次要碰壁了!”

“深厚的感情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淬炼,换成我也是一样!这世上会像**那样容易动情的人并不多见!“嫉妒”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她似乎对寻找神迹漠不关心,这一点还比不上同样加入时间很短并且不值得信任,但是很卖力表现的瑞文!你们为什么会让她加入呢?”“贪食”一边雕琢着手里的石块,一边心不在焉地抱怨道。

“瑞文得到的只是一件宝物,而她得到的才是真正的神迹力量,而且是净化仪式有很大关联的能力。这一点,高傲可以证明。”“嫉妒”回答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需要的只是她的能力。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这种重要的力量夺过来呢?”“贪食”转动着手中已经初见雏形的石块问道。

“因果之种早已种下,初步的融合已经完成,不可分割。现在的选择只有毁灭她,永远放弃净化仪式,或是等待她自行成长觉醒,来真正实现世界规则的改写!”一直不曾出声的“高傲”终于开口。

“所以我们需要她而不是瑞文加入……在这个过程中,你们还故意让她进一步觉醒来取代瑞文,这些举动落在她的眼里,以她的心机不可能丝毫察觉不到,从她沉着镇定的表现来看,她恐怕已经猜到自己的能力正好是我们所需要的。只是,她未必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啊!嗯,完成了!”“贪食”停下了手上的雕刻动作,利爪恢复成普通的手掌。而他手上的石块则变成了一尊小巧精致,栩栩如生的猎犬雕像。

“那就把这个世界的真实完全呈现给她,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吧!”“高傲”用一成不变的冰冷语音说。

罗萨莉娅的房间里,一个小女孩正抬着头静静看着僵在原地的红发女人,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我让她为难了吗?看着罗萨莉娅迟迟不开口回答,弗洛妮不禁怀疑起自己提出的问题是否触犯了什么禁忌。

正当弗洛妮想说“让你为难了吗,抱歉哦,其实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您不用真的回答的”来缓和尴尬的气氛时,罗萨莉娅还是先一步开口了。

“我的过去,是一段让我不愿去触碰的回忆,那里有太多的快乐悲伤,就像很多故事里的人经历过的一样……”这一刻,她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表情也变得有些悲伤。“我曾经有过婚姻,有过丈夫,有过孩子,可是,他们都死了,因为某些人的邪恶**……”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这一刻,弗洛妮终于确定了。眼前的女人的确没有恶意,她虽然是制造过很多杀戮的“原罪审判者”,同时也是一个有过可怜遭遇的普通女人。不过看来她不愿意去回想,想必那一定是非常悲惨的经历。

“没关系,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了。说说我加入‘原罪审判者’的经过吧,那是在我刚得到神迹力量时候的事情。当时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和卡西奥斯订立了契约。呃,忘了介绍:卡西奥斯――它是一把有生命的剑,据说已经被埋藏在地下神迹里很多年了,你已经见过它是如何杀人的了。订立契约之后,它帮助我杀光了身边的敌人,然后斯坦尼克就出现了,他把我救了出去。然后我就加入了‘原罪审判者’,算起来也有快十年了。”罗萨莉娅回忆着缓缓说道。

“斯坦尼克似乎地位很高啊?他的力量很强大吗?”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弗洛妮的心脏不可避免的狂跳了几下,她不知道这问题够不够禁忌,但她知道,罗萨莉娅一定会如实回答这个问题的。

“没有他恐怕就不会有这个组织了……他和懒惰可以说是‘原罪审判者’的创始人,‘净化世界’这个目的就是懒惰提出来的,但是直到高傲加入,我们才真正确定了依靠神迹壁画中提到过的‘净化仪式’来净化世界的计划!”

高傲,那个从来都没有吭过声,而且似乎总是随身加持着飞翔术或是反重力术的怪人?不!那太奢侈了!应该是依靠着从神迹中获得的神奇能力,或者是依靠着某种宝物。

想到这里,弗洛妮忍不住询问罗萨莉娅:“罗萨莉娅姐姐,那个高傲似乎没说过话啊?他总是那副样子吗?”

“……”说起“高傲”,罗萨莉娅也沉思了好久。

“看来姐姐你也不是很了解她呢?好吧,我们不谈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弗洛妮刚想绕开话题,却突然被罗萨莉娅打断了。

“高傲身上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大概没人能真正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极少开口,可只要开口说出预言,每次都必定应验!……她所知道的秘密恐怕远比我们要多得多!”

罗萨莉娅的语速很慢,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似乎在陈述着一件不可辩驳的事实。

“‘高傲’是个神秘的女人?”弗洛妮听出了罗萨莉娅的用词。

“是的,没想到吧?”罗萨莉娅笑了笑说。“你不是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吗?说吧!”

“呃……是有关那个‘净化仪式’的。我想知道,那个‘净化仪式’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对它是怎么看的?”弗洛妮迟疑着问出了这个在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

“嗯,让我来告诉你吧!据说,‘净化仪式’是利用大陆上某处神迹中的神奇力量消除世间一切罪恶的终极魔法,它的要求很复杂,力量也极其强大,据说是上古诸神用来净化或重塑世界所采用的方法。”

“可是,你真的相信这种传说吗?”弗洛妮有些不信。

“这不是传说,而是神迹中的记载。如果你想知道它的具体要求和作用,应该去问高傲,她比我更清楚。”

“这样的回答……难道你并不关心这个‘净化仪式’能否完成吗?”

“其实,我并不关心这世界能否净化,我只想追求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些年来,我愿望中的‘幸福生活’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这句话也触动了弗洛妮内心中藏得很深的那个部分,室内又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罗萨莉娅姐姐,”弗洛妮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明天还要早起,我先回去睡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罗萨莉娅在屋子里孤伶伶地发呆。

“弗恩……不,应该叫弗洛妮。听说过你听到朋友的死讯之后的表现之后,我深信你一定是个很重视感情的人。可是看来你的戒心并没这么容易消除啊……唉,算了,我果然还是操之过急了吗?”望着弗洛妮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罗萨莉娅无奈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