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被李俊清一把拽下了密道,兰兰的手刚一松开三姨太的灵牌,地上的蒲团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然后与地面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
兰兰的叫声很高,只可惜这狂风骤雨的夜里,外面的人能听到的也只是狂风的呼啸和惊雷的炸响。
“俊清哥哥,你弄疼我了!”兰兰不满地埋怨道。小道很黑,李俊清看不清兰兰此刻满脸的杀气。
李俊清也不理会她,直接把手伸向她的腰间。
“啊”兰兰尖叫一声:“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李俊清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腰间。
左手撩起兰兰的上衣,右手也靠了过去。
“你要非礼我?李烁?”兰兰朝黑暗中大声叫道:“你在哪儿啊?”
李俊清一句话不说,右手从她腰间抽出一支手枪,然后再撩开她左边的衣服,又抽出一支!
“走吧”李俊清冷冷地说。
兰兰呆若木鸡,片刻恢复了正常。
靠向李俊清:“俊清哥哥,人家也是为了咱们好嘛,他们带毒着呢,若是被发现咱们都活不了啊”
她的手撩动着李俊清的下巴。
李俊清用手枪把她的手挪开,冷冷地道:“谢谢你考虑的周全!”
李烁早已狂奔出很远,小道虽然狭窄并且弯弯曲曲却并不坎坷,李烁摸着墙奔出很远的时候才意识到蜡烛已经熄灭了,无尽的黑暗包围着他,黑暗和恐惧压抑地他喘不过气来。
想到他们在另一个密道里的遭遇,李烁这才停滞了前进的脚部,愣愣地呆在那里,一步也不敢买。黑暗和寂静让他几欲崩溃。
许久才想起蜡烛。
重新点燃的蜡烛像是一点希望之火一样让李烁找回了自信与胆量,烛光的黄色的光晕把李烁的上身笼罩起来。
前面,黑暗;后面,黑暗!
李俊清和兰兰此刻早已远远被他抛在数百米远的地方,小道虽然曲曲折折却并无岔道,所以李烁并不担心李俊清他们跟不上来。
“我父亲到底还在不在人世了?”李烁喃喃自语,回答他的依旧是无比的黑暗和寂静。
就在此刻,他似乎听到一声轻微的喊叫从身后传来,仔细聆听又消失了,他知道李俊清和兰兰就在后面不远处,这才安心。
果然,不大一会儿,李烁身后传来了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随后拐弯处亮起一片昏黄的光晕,接着兰兰先拐了过来身后跟着李俊清。
李烁兴奋:“兰兰,还有多远呢?”
兰兰没说话,光线暗距离也远,李烁根本就没注意到兰兰铁青的脸色以及身后李俊清手里的枪支正对着兰兰腰间。
“你带路吧”李俊清波澜不惊地嘱咐李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李烁也没多心,这一次走的慢了,时不时用手护着蜡烛的火苗和注意脚下活动的石块,以免自己被射成筛子。
没走多久,突然,李烁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他停了下来,扭头问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李俊清和兰兰都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
李烁这才注意到,李俊清和兰兰沉默了很久很久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前方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响声有人在敲墙壁。
李烁看看李俊清,等待两个人确定他不是幻听。
“是什么?”李俊清问兰兰,同时手枪也往前推了推,抵住她的后腰。
“不知道”兰兰冷冷地说:“我没进来过”
就这两句对话,李烁立刻就发现了他们俩微妙的变化。
“你们怎么了?”李烁问道。
一阵沉默让李烁更觉蹊跷。
这时候那阵响声又一次响起,而且声音愈来愈大。
这种声音似乎就出自距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李烁顾不得研究两人的故事便朝前探去。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弯,拐过这个弯后,声音豁然响亮了起来。
分明是有人在敲打一些什么东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瞬间李烁掏出了手枪护在胸前,心脏也猛烈跳动起来。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放松不下来。
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追寻而去,越往深走,声音就越大,而且听着都是‘梆梆’的敲打声音,再近一点就能听到人呻吟的声音。
那是一种痛苦的呻吟,而且这种呻吟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一大群人在痛苦的呻吟!
随着他们烛光的亮起,那种呻吟变成了一种欢呼!
渐渐地,路越来越宽,宽到有一丈左右的时候,声音的源头终于露出来了。
那是两边的牢笼里的人发出来的,而最初他们听到的敲打的声音是这群人敲打饭盆和墙壁发出来的。
靠墙的牢笼足有6个!里面困住足有百十来人!
天那!
李烁顿时觉得揪心起来。
李俊清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么多人让他始料未及。
李烁犹豫了一下,但是手里的烛光还是照过去晃过牢笼的栅栏,里面的人潮压过来,伸出双手像是在跟他们要东西。
但是当兰兰和李俊清走到中间的时候,几支烛火聚在一起,兰兰的脸立刻就清楚了,那些牢笼刚才还涌来要东西的人看见兰兰仿若看见瘟神一般,一下子鸦雀无声,就像是瞬间冻住一样!
李烁立刻发现了这样的情况,疑惑地看着兰兰,然后恍然大悟:兰兰以前肯定被他们看见过,也难怪兰兰和罂粟的事情本身就有关。
让李烁不解的是兰兰为什么从进来以后就非常恼怒的表情。
此刻这些人都安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三个人,此刻李烁再不顾兰兰的心情怎么样了而是用烛火查看牢笼里人的脸,颤声询问:“父亲,您在里面吗?我是小烁呀”
里面的人依旧安静,
约莫半刻钟。牢笼里的人开始有人抽泣起来,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有人哀号着,夹杂着儿子闺女父亲母亲的喊叫,显然这些人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思念亲人的情绪此刻被李烁一句话带了起来。
马上整个地下便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李烁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这里必定有人看管有人送饭啊,这哭声惊动了他们如何脱身?
“停下,求你们了,停下吧”李烁哀求道,双手作揖想两面的牢笼里的人。
可是任他怎么哀求,大家都自顾自的哭泣。
“让他们停下!”李俊清命令兰兰:“尽快!”
兰兰白了李俊清一眼,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牢笼里就像是按装了开关一眼,霎时鸦雀无声!
李烁吃惊地回头打量兰兰,然后向她竖起大拇指,兰兰苦笑一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有没有叫李正的?”
牢笼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烁的失望情绪越来越高。
这个地下牢笼没有他要找的人!的确没有人站出来认他这个儿子。
李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普通一下跪在当央,想牢笼里的人磕头:“各位叔叔大爷,求你们了,你们知道有一个叫李正的人吗?他有没有出现过?他是死是活呀?”
“小伙子,你起来吧”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如果知道我们会告诉你的”
李俊清二话不说,用枪直接指着兰兰的脑袋:“叫你的人打开牢门,不然我们就和你同归于尽!”
李烁扭头看到这样一幕脸色大变,说话也结巴起来:“俊清,你,你,是不是疯了,她是兰兰,救我们的兰兰!”
“忘了进来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李俊清冷冷地道。
李烁立刻呆住了,他想起李俊清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相信他,可是眼下这枪口下的女人是他一直尊重爱慕的女子,李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烁哥哥,你跟俊清哥哥说说他冤枉我了”兰兰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娇滴滴地声音向李烁求助。
李烁连忙走了过来,急切地问李俊清:“俊清,你是不是弄错了?她救我们还告诉我们找顾爷爷才知道密道的呀!”
李俊清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呆头呆脑的大男孩啊。
“去问他们!”李俊清的眼神飘向牢笼里的囚犯。
虽然李烁打心里不愿意承认兰兰是在欺骗他们,但是他的眼睛还是不由自己,疑惑地看向牢笼里的囚犯。
此刻更是死一般寂静,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李俊清指在兰兰头上的那把手枪,脸上露出的表情不一,有的人开始偷笑、有的人开始流泪、也有事不关己的表情,总之看来人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算盘。
“你们难道就不想出去吗?”李俊清又转向那些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在沉默着。
许久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破了沉寂:“弟兄们,我们在这儿不见天日难道比死还好受吗?”
紧接着,牢笼里的人全部矮了下去,牢笼外的三个人都看的清楚,那些人是跪了下去。
兰兰脸上严峻冷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话。
“大兄弟,求求你们,救我们出去吧?”一声苍老的哀求带着哭腔。
慢慢地,终于,牢笼里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
李烁的眼睛湿润了,一瞬间他想到了直接的父亲。
李俊清趁机向使眼色。
李烁二话不说,拿起手枪对准牢笼的铁链子“砰砰”几声,铁链应声而断,牢笼里的人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满脸狂喜的人们破门而出!
破门而出的人更让李烁的愤怒增加到了极点!
原来这些人不单单是被锁在牢笼里,而是他们都带有沉重的脚镣!脚镣横在双脚中间还拖着一个很大的黑色铁球!即便放开他们,他们也走不了~
刚才只是看见他们上身和双手是自由的,李俊清和李烁都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被囚禁了起来。
“兰兰,你说”李烁眼睛红红的:“你说这些与你无干”
兰兰撇撇嘴,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李烁顿时眼里溢满了泪水:“你说,你不是骗我的,你是改邪归正的对吗?”此刻他内心充满对兰兰的渴望,希望兰兰能说出一句,哪怕欺骗他的话也好。
然而兰兰只是沉默,到最后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
而此刻身后的牢笼里的人歇息片刻后潮涌了过来,大家目露凶光,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想对兰兰不利。
李烁想都没想挡在了兰兰面前,大声喝道:“不许过来,否则谁都出不去!”
李俊清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阻止李烁的行动,他知道兰兰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大家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脚镣打开,李烁去开别的牢门,但是――”李俊清拉长声音,也提高自己的音律:“谁都要听我们的,不然都死在这里!”
大家相互看看点头的,称是的,然后纷纷退后。
紧张的空气顿时散去,兰兰这时候才看了李烁的后脑勺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怎么活动。
接着几声枪响之后,所有的人都出了关押自己很久的牢笼,只是脚上的脚镣实在很难弄开。
李俊清知道此刻早已有人在暗处伺机而动,只是碍于她们手里的兰兰,而兰兰到底是什么人,在她在这个组织里是不是值得用她的命换取这么多人的自由,李俊清心里实在没底。
看着这些人先前对兰兰的喝声险些吓破胆,此刻却又咬牙切齿,李俊清断定兰兰不是她自己口中丫头一角这么简单。
“叫你的人出来吧,顺便帮他们弄开这些东西!”无论怎样,李俊清还是决定要诈一诈她。
李烁回头看她的时候眼里闪烁着痛苦的光泽,但是此刻他却只是看着兰兰,静静地看着。
兰兰苦笑一声,双掌击起‘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过后,原本乌压压的牢笼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明晃晃的火把把整个地牢照亮。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地牢十分简陋却大的出奇,约莫有2丈高4丈宽,周围没有一点其他摆设。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十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个个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左手举着火把,右手举着黑洞洞的猎枪!
李俊清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想到会有人埋伏,却没想到如此震慑人心。
其他刚从牢笼里出来的人立刻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地蹲了下去,偌大的地牢空了起来,中间只剩下兰兰、李烁和李俊清站在那里。
李烁到此刻才对兰兰的看法才终于动摇,眼里含着泪,难以置信地望着兰兰。
“各为其主”兰兰自嘲地笑笑,尽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回头再看这些拿着火把和猎枪的杀手们,个个面无表情却分明没向前迈进一步,而是等待着兰兰的命令。
李俊清恍然,兰兰是一个上层人物!
“打开镣铐!”李俊清命令兰兰,并且把手枪再一次触碰兰兰的后脑门。
兰兰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做的时候就没打算个他们开过,没有钥匙!”
“斧子!”李俊清吼道,仿佛随时都能要了兰兰的命。
“斧子!”兰兰淡淡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位杀手把火把递给同伴,然后退了出去。
片刻回来的时候左手拿着一把斧子,看了这边一眼然后奋力抛了过来。
锃光瓦亮的斧子‘吭’地一声,砸在了距离李烁不远的空地上,那是一片人群空下来极小的空地,从他抛斧子的动作和精准度就能看得出他的功力。
李烁面色阴沉地拿回斧子,开始给这些人们砍脚镣。
“没用,离开这里他们也活不了”兰兰淡淡又说了一句。
李烁停下了斧子,这些囚犯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始有人默不作声抱起自己的锁链回到牢房,断断续续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李烁看得直愣神,不知道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俊清却长叹一口气:“唉,的确天底下没人能经得起这鸦片的诱惑”
整个地牢安静了下来,李烁不知道是该砍还是不该砍,只是愣愣看着李俊清。
“得了吧,他们不会跟我们走的!”李俊清黯然伤神,语气也变得极不自信。
“为什么?!”李烁都费了半天劲了,这会儿大家放弃了,让他分外失望。
“他们都吸食了鸦片,若跟我走了,谁给供他们鸦片?”
兰兰无声地佩服李俊清,这个男人真的很敏锐。
差不多的囚犯都自愿回到了牢笼,空旷的牢外地上剩下李俊清他们三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其中就有和李烁曾经说过话的老人,老人吃力地举起斧头朝自己的脚下砍去。
‘铿锵’一声,火花四溅,拇指粗的镣铐被砍开了一个小口,老人不放弃,再次举起斧头用力砍去,在火花飞溅和‘铿锵’声中,执着的老人真的砍断了双脚后面的大铁球!
还剩下两脚分别被铁链拷着,老人嘿嘿一笑,喘着粗气自嘲道:“这就当是我叫上带着铁镯子吧”
接着就把斧头递给另一位没有回牢笼的年轻人,年轻人二话没说举起斧头就砍,时间在‘铿锵’和火花里慢慢推移,几个人包括杀手都默默地看着,谁都没说话。
地牢里只剩下铿锵的砍铁声音,所有的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几个砍铁锁人的身上。
打眼一数,整个牢笼的囚犯差不多得有上百号人,而此刻奋力想脱离牢笼生活的人仅仅有13位!
大烟已经根深蒂固让那些人甘愿在牢笼里奴役一生!
众人无法去掉脚镣,只能把身后的大铁球砍断,即便是这样,这些人走起路来也立刻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纷纷活动胳膊活动腿,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每个人都对李俊清李烁充满了感恩之心。
见大家都已经成功脱离铁球,李俊清开口道:“如果此次我们逃离这里失败,大家可有准备赴死?”
众人没有任何犹豫均点点头,其中一位看似很年轻却胡子拉碴的人说:“我们活在这里也是生不如死,死了倒也解脱!”
众人又哈哈笑了起来,看起来眼前迫在眉睫的情况倒像是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好!”李俊清响亮地喊了一声:“那我就不废话了!” 李俊清把众人都罩在身后,独自一人威胁着兰兰朝杀手方向走去,他知道杀手绝对不是从天而降,那里定然就是为囚犯送食物的出入口。
众人跟在他身后,只有李烁呆了一般,看着李俊清威胁着兰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那个年轻囚犯从旁边拉上李烁:“你准备留下呀?”
李烁这才回神,追上李俊清,但是步伐却分外沉重:父亲没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坏人也无所谓,可是她接近自己纯粹是为了骗他,让他非常难过。
李俊清猜的没错,兰兰并不是什么小丫头,从杀手们不断地后退的动作就足以证明她在这个组织举足轻重的地位。
终于,在僵持中,前方露出一丝曙光。
杀手排成队,训练有素地从曙光中一个一个退出。
李俊清逼着兰兰也从这个暗门里出来。
外面阴霾的天气已经退去,天还没有大亮,只是东方泛起了白色,夜已经过去了,晴朗的白天到来了!
出口其实他也略有想到,地牢关押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免费劳役,既然是劳役当然要出门就做工。
没错,这里的出口就是他们曾经到过的那片罂粟园子!
兰兰本来想骗李俊清和李烁进入地牢然后或关押或杀死,谁知竟被李俊清识破反而自己被制。
眼前豁然开朗,而情景却不是很乐观。
十几个杀手已经将这几个人团团包围,除去李烁李俊清,其他几人均手无寸铁!
13位囚犯较长时间才适应了外面并不是很强烈了自然光线,显然他们被羁押了很久并且不是常常可以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