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峰走近了观察这个死者:男孩,年龄在七八岁,全身被冰块凝结冻住了,脸色灰白,双目紧闭,嘴巴紧闭,两颊鼓起一个不是让人很在意的包。
他姿势呈弓形,双手紧贴在后背。闫峰发现,他的双手是被一条绳子给绑住了。
闫峰再回头看看墙角那个小孩,一脸泪水一脸委屈地蹲在那里,任何人给他围巾或者说话,他都狠狠瞪着对方,然后一脸倔强地扭过头去。
“谁看见了三子将二蛋推进了井里时候的情况吗?”闫峰站起来问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额,您是?”还是刚才说话的老者,他是本村的村长,没看见过闫峰,自然要问问他是谁了。
王二还算机灵。连忙解释:“我表弟”
老者这才点点头,扭头问:“那个谁,是刘七斤说的吧?”众人纷纷点头。
人群中站出一个汉子,瘦长的身材,瘦长的黑脸,头上戴着一个动物皮的帽子。
“大哥,您是亲眼看见事情的发生经过?”闫峰问,同时递过去一根烟。
刘七斤摇摇头:“没,我来挑水的时候二蛋子就在井里了,是我和几个不远处路过的人捞上来的,当时三子在井口傻子似地站着,井里还有他的帽子,不信你看”
几个人也附和着:“对,都打这里过,我听见七斤哥大叫有人掉井里了,都跑过来,那个二蛋已经死了”
由于冰冻加速了人的死亡,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正死亡的原因,所以他自己觉得蹊跷的事情,只有靠询问,如果能问出破绽,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破了。
“还有亲眼看见三子推下了二蛋?”闫峰又问其他人,这回大叫都没说话。
“也就是说没有人看见三子推下二蛋的过程是吗,?”闫峰又问。
人群中站出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满脸怒气气势汹汹地推搡闫峰:“怎么?你想说这件事不是三子做的?想替他出头吗?”
“你是?”闫峰立刻就把犀利的目光投向这个满脸冻得通红却没有戴帽子的小伙子。
那位村长介绍道:“这是二蛋老姨夫的弟弟”
闫峰点点头,他知道在东北说老姨就是指最小的那个姨,在闫峰看来,围着死者哭泣叹息的不光是死者的父母,还有死者的三姑六婆,此刻还没有一个人就死死认为二蛋就是被三子推下去的。
闫峰蹲在死者身边,语气缓慢地对二蛋哭的快岔气的母亲说话:“大嫂子,虽然你无法接受事实,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想我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你的儿子是怎么出事的”
他尽量不用死者个字眼,以免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
女人听后,哭泣的声音小了,渐渐停下了,她瞪大眼睛注意自己的儿子,再回头看看蹲在不远处的三子和三子父母恐慌的眼神,没有说话。
闫峰又说:“大嫂子,如果此事是三子做下的,谁也救不了他,可是如果不是,那么您想想,您是一位母亲,三子的母亲也是一位母亲”话说到这里,那位悲痛的母亲抬起头看了看闫峰,郑重地点点头:“好”
闫峰挣得这位母亲的同意才慢慢靠上前去。
此刻这个小小的尸体正卷缩在距离井口不过一米的边上,冰天雪地,手伸出来被风吹的就像是刀子割一样疼。
闫立也蹲下仔细观察这个尸体,尸体的表象可以排除中毒和重伤等因素,但是尸体是双手反绑着,这一点,让闫峰觉得不像是三子这样的小孩所为,所以他才想查看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井里没有冻冰,清澈见底的井水里沉着一顶帽子,那是他们说是三子的帽子。
闫立趁着闫峰触碰尸体的同时,他走到瑟瑟发抖的三子身边,也蹲下,让自己的头和三子挨的最近:“三子,你告诉叔叔,你的帽子为什么会在井里?”
三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他,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过善良的村民并没有因为他们俩是陌生人而围攻,估计跟三子父亲说他们是他的亲戚有关吧。
三子的父亲王二直想揍三子,关键的时候,这个孩子居然一言不发。
不过被闫立制止了,他耐心地跟三子说着话:“三子,叔叔相信你,相信你都会说真话,你告诉叔叔为什么帽子会在井里,叔叔好知道为什么二蛋会跌落在井里”
三子这才扭回头重新看闫立,这个倔强的孩子脸上没有泪水,怯怯地说:“我和二蛋昨天就说好了,我钉了滑冰车,今天在这儿滑冰”
闫立点点头,用手抓起三子冻得通红的小说,柔声问道:“然后呢?” “二蛋没来,我就一个人玩,我从井边滑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人在里面,我一看是二蛋,吓坏了,于是我就上前想去够他喊他,帽子就掉进去了”
闫立点点头,将三子抱起了递给王二,此刻的王二媳妇也精神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一丝曙光能证明她儿子不是凶手,于是向闫立哭道:“他叔叔啊,千万弄清楚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闫峰也取得了进展,他从死者二蛋的嘴里掏出一块四方糖放在一边,然后又将尸体外围被冻结的冰敲开,从死者的兜里掏出几块红绿纸包装的水果硬糖。
然后又取下一些捆绑死者的绳子样品,仔细观察着,然后递给死者母亲以及周围的亲戚:“糖是你们家买的吗?这些绳子谁家的?”
几个人面面相窥,死者的母亲说话了:“哪有钱给孩子买糖啊?我没给,他叔叔你们给过二钱吗?”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
闫立趁机问王二:“你们给过孩子钱吗?”
王二媳妇立刻摇头否认:“这季节谁家还有闲钱呢?”
于是闫峰转身问村长:“您老人家知道,这村里有没有杂货店之类的?”
所有人摇头,其中一个人站出来:“我们这里买东西都是有货郎来的,隔三差五来一次,没有杂货店,杂货店在十几里以外”
闫峰点点头,转身对王二道:“王二哥,你马上去找几个人找到货郎,我和我弟弟去趟镇里”
然后他又低头低声对村长耳语了几句话,这才转身对死者母亲承诺:“大嫂子,今天下午给你答案”
于是这些人匆匆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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