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清对于若冰在突然之间口中冒出一句兰兰。而感到蹊跷。
“怎么?怎么会想到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今天吓到你了?”李俊清坐在若冰床前面的一个小凳子上,挥挥手让四位士兵离开,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若冰,让她压压惊。
若冰还是有些心神未定,接水杯的手居然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水又递给李俊清才恢复了很多。
“我是做梦吗?”若冰似在问李俊清又似在自言自语:“梦会那么真实?真实到我感觉比看见那个绿色旗袍的女子都真”
“你看见了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李俊清突然感觉又有人装神弄鬼,开始吓唬人了,目标自然是若冰。
“血,满脸是血的兰兰向我讨命”若冰想到这里身子不由朝墙壁靠靠。
“你多想了”李俊清安慰道:“刚才不还看见兰兰朝我们开枪,打伤了我们的战士,你忘了吗?”
好一会儿若冰才点点头,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李俊清见她没事了,就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谁知刚站起来,若冰就‘腾’的跳起来,大眼睛里面写满恐惧:“俊清,你别走,我怕”
李俊清无奈,心说,以前的威风哪去啦?不过是个梦而已。
毕竟,若冰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当时租房是迫不得已而且知道的人非常少,现在李俊清可不愿意让自己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于是他对门卫吩咐道:“那个谁,给我把李烁叫来”
李烁就和李俊清睡在一个屋子里面,听见若冰的叫声,他也醒来,站在门外看见若冰安然无恙便又回去了,此刻他已经听见李俊清的声音,还没等士兵去敲门,他就开门出来了。
“俊清哥,若冰姐”李烁站在门口敲敲门,喊了一声。
“进来”李俊清答道。
李烁推门而入。
若冰住的这间屋子就是曾经李俊清和李烁第一次来刘家居住的屋子,两张单人床靠着两边的墙壁,中间又一条不是很宽的通道,通道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由于时间太久,木桌已经旧了,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四只茶杯。一边是一盏油灯,此刻并没有点亮而是士兵从刘家收拾来的蜡烛在燃烧着,屋里面不是很亮。
刚进门的右侧有一对木椅子,床头放着两只只凳子,李俊清此刻就坐在距离若冰最近的一只凳子上面正对着李烁。
“烁儿,若冰可能真的遇到点麻烦,我们俩人陪着她,她会放心些”李俊清对李烁说。
“好”李烁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同意。
于是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边,若冰依靠在床上有些潮湿的被子上,有些过意不去:“我,真是谢谢你们俩”
“一家人嘛”李烁笑道:“那边的被子也非常潮,反正也难以入睡,陪你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你不要过意不去”
若冰这才笑了。
闲来无事,三人也睡不着,于是又开始研究案情。
许久,能听见门外士兵换岗的声音,李俊清抬手看看表,已经四点了。
再看李烁和若冰也都呵欠连天,若冰靠在被子上面沉沉入睡了,李俊清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李烁也靠着椅子睡着了。
李俊清这才开始思考兰兰的去向。
其实这个女孩本质并不坏,起码她的确不是李俊清这边的人,无论如何她没有对李俊清下手,而且也算是李俊清和若冰的救命恩人,若是有机会,李俊清还是想将兰兰收到自己身边来做个好人。
此刻兰兰的一笑一颦进入自己的脑海,李俊清叹息了一声。
李烁猛然惊醒:“怎么了哥?”
“我在想兰兰”李俊清毫不隐瞒自己的心事:“说实话,兰兰是个本质并不坏的女孩子,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不能看着她走歪路”
听了李俊清的话,李烁沉默了一会儿,他对兰兰情有独钟,只是年少的他在突然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是坏人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况且,他能够感觉到兰兰对他并不喜欢,或者说只是喜欢而没有爱,李烁能看出兰兰对李俊清有了特殊的感觉。
“哥,你说我父亲会去哪里?兰兰会不会知道?”李烁突然另外提出一个问题。
李俊清摇摇头。
李烁把手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想了想道:“嗯,兰兰的确没有伤害我们,她将我们关在密室,我想多半是因为你对若冰姐太好了,我同意原谅兰兰。”
“我对若冰太好了?”李俊清吃惊地重复了一遍。
李烁撇撇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兰兰关你们在密室,我看若是晚秋姐在,说不定你的后院得着火,你不会告诉我你感觉不到吧?”
“大家都一起的,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嘛”李俊清为自己辩解道。
“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兰兰也是一起的,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感觉到你和兰兰过于亲密,你们之间感觉就是兄妹感情,而你好若冰姐,啧啧”李烁砸吧着嘴:“自己心里清楚”
窗外黑色的隐秘突然就散去了,东方泛起了青白,岛上的开始鸡鸣,天亮了。
直到这时候,李烁和李俊清才不打扰熟睡的若冰离开了她的房间。
临走,李俊清还不忘嘱咐士兵,隔一段时间看看若冰的动静,虽然白天了,也别被噩梦吓到。
李烁在李俊清身后嘟囔:“看看,关心绝对超出了普通朋友关系”
李俊清没理他,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屋子里休息。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李俊清耳边响起沉沉的呼吸声和呼噜声,不用说,李烁还在熟睡中。
李俊清披衣走出来,大晴天就让人打心眼里痛快。
若冰已经把自己昨夜睡觉的潮湿被子拿出来架在刘宅的院子里面晒,不过,她人不在,士兵说去了其他屋子看看有没有被子可以晒。
李俊清也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交给士兵,便出门了。
“探长去哪里?”一个士兵一边抖开李俊清的被子一边问道。
“随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李俊清头也不回的答道,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许宅。
第一:许宅有密道出口和第二个密室。
第二:兰兰曾经就在那里生活,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无处可去的兰兰。
栖息岛上的居民对李俊清他们曾经舍身相救的事情一无所知,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只是李俊清觉得自从秘密组织和富有的大户撤走之后,这里有些荒凉了。
就连商铺的人都有些懒散。
许宅,和刘宅的方位相反,距离不近。
“坐车吗老板?”一个蹲在刘宅墙角不远处的车夫过来搭讪。
李俊清摇摇头,却多打量了车夫几眼,通常,刘宅附近不可能出现车夫的,即便在知道很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的情况下又有很多人在刘宅居住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多管闲事出现在刘宅。
车夫看起来年龄不小了,黝黑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李俊清之后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李俊清继续往前走,拐弯的时候回头看看他,他还蹲在黄包车前在太阳地下打盹。
一路上微风袭来,暖暖的春风吹拂在李俊清的脸上很舒服,人走起路来也很惬意,岛上庄户人家的院子并不高,此刻可以看出已经生长的很茂盛的春菜。
路边有很多黄色白色的小花开放,煞是养眼。
李俊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许宅的门前。
许宅大门紧闭,曾经高大辉煌的门楼已经落上了灰尘,很久都没人打扫了。回想自己初来的时候,尽忠的家简直可以跟大城市警察局长的家媲美,此刻的落寞,让李俊清多了一番伤感。
许宅没有上锁,李俊清用力一推,门分两扇,许宅的院子便进入李俊清的眼底。
“先生,这家没人”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俊清回头,以为头发花白粗布衣服,身材矮瘦的老年妇女正在李俊清侧身,眯着眼睛和他说话。
老人的年龄看起来不小了,李俊清估计她足有六十多岁。
“老人家”李俊清转过身去,面对老人家,和她说话:“多谢老人家提醒,这里是我朋友的家,我知道他去世了,我就是来看看”
“哦”老人听完李俊清的话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许警长的朋友啊”
“怎么?您认识他?”李俊清看着她的神情像是和许尽忠熟悉的人。
老人还真点点头:“我是原来给他们家做饭的”
“哦?”李俊清听完仔细打量身边这位老人,许家的那一家子主仆,他和李烁曾经都见过,当时做饭的女人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子,姓李,而且年龄不过三十来岁。
“只是”老人接着说道:“后来许警长他住在这儿了,我也岁数大了就没在做,虽说不用了吧,警长还是按月给我钱,我老婆子无儿无女的这些年没讨饭就全凭他了,自从他死之后,我经常来看看,烧烧纸什么的,这不,今天过了晌午我要来烧纸,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想起来就先过来,免得忘了,今天是许警长的生日”
李俊清恍然大悟:对,今天是农历二月二,还真是许尽忠的生日。老人背有些坨,手里还住着一支用树枝做成的拐杖,满脸沧桑,此刻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有些金箔纸钱之类的东西,一边还有一些贡品,虽然只是一些馒头鸡蛋。
李俊清心里酸酸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些散钱递给老人:“老人家,我是他的朋友,您收下吧”
老人极力推辞,可是李俊清硬塞给了老人。
此刻,老人模糊的双眼泪水溢满,不断用手擦拭:“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呢”
于是李俊清扶着老人坐下,两人并排坐在许家大门前的台阶上面闲聊。
“老人家,许警长是怎么死的您知道吗?”李俊清明知故问。
老人点点头,压低声音:“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人家说许警长的死跟刘家的鬼魂有关”
李俊清笑了:“老人家,世界上哪有鬼魂啊,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
听了李俊清的话,老人脸上顿时露出非常小心的表情:“孩子,这话你可不敢随便说”说完,朝许宅里面看看,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放心下来。
“怎么?老人家?”李俊清立刻追问:“是不是这宅里面不太平?”
老人撇撇嘴,点点头:“实话说吧,我就见过”
“说说,说说”李俊清表现出一副极为好奇的样子:“您别说,我还真没见过呢”
于是老人略带神秘地跟李俊清闲聊起来自己曾经的经历。
原来许警长刚来这里的时候是还没有建起这个宅院的时候,那时候老人的家由于距离警察局近,还没有住房的许警长便暂时先居住在她那里,有一年的时间,是老人照顾许警长的起居生活,两人关系情同母子。
后来许宅建起来了,许警长才从老人家搬出去,同时也有了每月给老人一些钱养老的做法。
一连几年月月如此,许警长不仅给老人钱,过年过节的还给老人送吃送穿。
突然有一天,岛上疯传许警长被鬼魂纠缠致死。
老人悲痛欲绝,就像是失去儿子一样伤心,一病不起,等老人好转的时候传说刘宅的鬼魂杀人是人为的,许警长是死在人手里的。
李俊清点点头,这事是他做的,当时许警长的死定为刘斌谋杀,这些他都知道。
“许警长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我老婆子说什么也要给他烧点钱儿花”老人接着说:“我好了的时候许警长已经下葬有两个月了,那天天擦黑,我便来烧纸”
“您看见了什么?”李俊清假装紧张地追问道。
“我在许警长生前常思考问题的走廊里烧纸”老人又补充道:“我来过几次这儿,和他走廊哪儿聊过天,他说喜欢在那儿思考问题”
老人所说的走廊李俊清知道,就是进入许家过了雨花石铺成的小路后面爬满绿色的乳白色走廊,两边有供人们歇息的长廊栏杆。
“我的纸刚刚熄灭,就听见后园传来不一样的响动,我当时还没往鬼那方面想就悄悄挪过去,以为有人在警长死后偷东西,没想到,我看见的居然是一个红色的骷髅!”老人此刻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吓的我摊在那里很久”
听见红色骷髅,李俊清心里一惊,昨夜他听若冰和赵彪等人说起过这个红色的骷髅,而他们认为红色的骷髅是兰兰在搞鬼,可是许警长死去两个月的时候,这兰兰是在他家里的!
“还有什么?”李俊清急忙问道。
“我看见有三个红色的骷髅晃来晃去,黑漆漆的后院便有了杂音,听着像是在偷东西,我老婆子吓到连滚带爬回去了,从那天我烧纸都在下午,不过第二天白天我又回来了,没看见丢大件东西”
“会不会不是鬼?是有人装神弄鬼呢?”李俊清试探着问老人。
谁知老人却非常坚定的摇摇头:“后来有人真的死在这里,好几个 ,死的莫名其妙,就跟当年刘宅死人一样!”
老人的话让李俊清陷入了沉思,老人颤颤巍巍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进了许家的院子,李俊清看着她的背影感慨万千,老人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许警长送钱啊。
片刻,老人烧纸回来了:“孩子,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善地,弄不好你也会出事”
“这个宅子有人看门吗?”老人临走,李俊清追过去又问道。
“以前有,是他们家原来的管家,我很没看见他了”老人补充道。
李俊清谢过老人,目送老人离开后,他才进入许宅。
此刻已经是下午了,许宅在阳光的照射下院子里绿草茵茵,显得很有生机,似乎跟鬼的传说联系不上。
李俊清站在老人烧成灰烬的纸钱旁边朝后园望去。
从这里能看见后园的月亮门,月亮门后是一片茂盛的花草,此刻由于没人打理,看起来很荒凉,这里没有刘宅大,能从这头一眼看到对面的墙壁。
根据宋班长的提供的情况,地道的出口应该就是老人那天晚上看见的红色骷髅所在的后园里,李俊清想去看个究竟。
突然,后园闪过一个人影。
“兰兰!”李俊清第一反应就是她!
没错!上身那件蓝色碎花布小袄是李俊清和李烁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的衣服,那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也清晰地映入李俊清的眼里。
只是,似乎不解的就是为什么她突然从晚秋为她洋气的打扮转换成了当初的模样,而且那两条辫子也非常费解。
不过此刻李俊清顾不得这些,快步冲进了后花园的月亮门中。
四外的荒草让这个地方变得很诡异,按说花园,尤其是荒废了不久的花园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兰兰”李俊清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我们不怪你,你跟我走”
回答李俊清的只有荒草摇曳的碰撞声,和四外丝丝的风声。
“兰兰”李俊清背靠后园院墙,机警地盯着四周和眼前的荒草。
他知道,荒草围着的地方就是宋班长所说寸草不生的神秘之地。
此刻微风还能送来淡淡的槐花香气,只是淡淡的。
“兰兰”他再次对着荒凉的后园叫道。
没人回答他。
突然,李俊清的眼睛略过一片淡绿色生长茂盛草地的时候发现了异常,那里隐藏着一件碎花衣服。
李俊清小心翼翼走过去,一边轻柔地说话生怕吓到兰兰:“兰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似乎有异常。
猛然回头,一只脚,疾风般的速度快速扫过李俊清本来就烧伤的脸。
由于没有丝毫防备。
李俊清被对方一下子就踢倒在地上,他抬头,碎花衣服,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白白的脸上黑色眼罩遮面,此刻对方没有任何表情。
“兰兰!”李俊清叫道:“我是来接你的!”
对方一言不发,抬脚就向李俊清扫来,李俊清情急之下打滚躲过,刚躲过这一脚,另一脚马上随之而来,踢的倒在地上的李俊清狼狈不堪。
“住手,兰兰,我有话说”李俊清喘息着,一边让她停下,谁知兰兰就跟没听见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尤其是脚下功夫,越来越快。
李俊清一边躲一边纳闷:这兰兰看起来是深藏不露啊,怎么几个月来自己和李烁就从来没发现她的功夫这么厉害,而且还是脚上功夫。
看着李俊清如此狼狈。
对方似乎还不解气,在几脚踢不中的情况下,竟然从背后抽出一把亮灿灿的弯刀,刀在阳光下反光照射到李俊清的眼睛上,刺的人一下子就看不清了。
李俊清心里知道,这是想要他的命!
这兰兰怎么在转瞬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真让李俊清琢磨不透,不过不等他琢磨,兰兰一刀接一刀的劈来。
若不是黑色眼罩下面的脸是兰兰,李俊清真怀疑自己看错了。亦或者是真的传说中的鬼上身?
估计是昨晚她的子弹打光了,不然此刻的李俊清或许早就死在了对方的子弹下。
反抗?
李俊清都来不及掏手枪,就又被她娴熟的刀法逼得不得不先躲开,每一次刀锋都擦着李俊清的肉皮过。
无奈,李俊清只得一边躲,一边摸枪找机会,可是兰兰非常娴熟,快刀如风,转眼间,已经劈出几十刀。
园子里面荒草落满一地,土地上面一道道刀痕,整个后园都尘土飞扬起来。
此刻,这个被岛上人视为第二个鬼宅的地方是不大可能会出现人的,李俊清一个大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后背发冷。
不是他学艺不精,而是对方太精了 ,这刀法,这脚法,恐怕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
眼看刀锋越来越快,凉飕飕的刀风几乎都是擦着李俊清的要害之处。
“完了!”李俊清心想,这次可真死定了。
――――――――――――――――――――――――――――――――――――
一二八章
就在兰兰刀刀劈在李俊清要害之处,眼看李俊清毫无招架之力命丧黄泉之时。
突然,站的威风凛凛的兰兰似乎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紧接着,一声呐喊:“住手!”
李俊清喘气的功夫才看见,原来是若冰,若冰此刻穿着黑色的军靴正和兰兰比腿功,转瞬间就踢出十几脚,兰兰手里的刀丝毫不松懈,虽然意外若冰突然出现,但是兰兰并没有乱了阵脚,此刻挥着刀朝若冰劈来。
若冰就地打滚躲开了她致命的一击,就在打滚的瞬间便拔出了手枪,迅速上膛对准兰兰。
“若冰,别开枪!”站在一边歇息的李俊清看见兰兰拔出了手枪,立刻高声阻止,他生怕若冰真的开枪打死了她。
就在若冰回头一愣神的功夫,兰兰像是一只猴子一样攀爬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在墙头上三窜两窜便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若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满脸怒气,回头收起枪急忙回到靠在墙边上的李俊清身边,扶起正坐在地上的李俊清。
“怎么回事?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不让伤她!岂有此理!”若冰无奈,却也让兰兰逃脱了,所以一肚子窝囊气。
再看李俊清,她更加来气,刚开始没注意到,李俊清的伤势的确不轻,左右两个胳膊均被兰兰划出了几寸长的口子,鲜血才渗透衣服滴了出来。
西服被兰兰的刀划烂了,胸前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衣服外翻着,里面雪白的衬衣上面满身是血。
若冰心里急:“你怎么样?能不能走路?”
“没事,只是皮外伤”李俊清索性将外衣脱下来扔着地上,将里面的衬衣袖子挽起来,伤口在源源不断地出血,李俊清深吸一口气:“这妮子,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得”
若冰扶着李俊清先出了许家的后花园,回到走廊那里坐下。
李俊清坐定了,若冰才仔细查看他的伤口,看到的确只是皮外伤的时候才算放心下来,在李俊清面前来回走动,气呼呼的:“你怎么被一个女的打的如此狼狈,我绝对不能绕了她,她还会再来的”
李俊清一边按压自己的手机一边对若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我就是在这里看见了她的影子,然后进入后花园,当时她弄了个衣服在草丛里面,我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她从后面袭击了我,的确刀刀致命,奇怪,太奇怪了”
“奇怪什么?你没发现她的狠毒罢了,我要再晚点恐怕就是给你来收尸了!”若冰没好气的回道。
李俊清笑了:“这不你及时来了嘛,对了,你怎么来了?”
原来,吃午饭的时候不见李俊清,若冰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就突然不放心起来,一问才知道,一个战士说李俊清出去了。
若冰这才出来找他。
若冰也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许宅,她对这里不是很熟悉,经过几番打听才进入她第二次来的许宅。
当时许宅大门敞开着,若冰就判断李俊清应该就在里面。
走进走廊的时候,她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于是若冰很小心地靠近后花园才发现一个背影是兰兰的人正在和李俊清打斗。
若冰当时就想开枪,可是由于兰兰速度极快,若冰怕打不中误伤了李俊清,这才没开枪,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冲上去和兰兰打在一起。
“你是我的恩人,两次救了我的命”李俊清身处大拇指:“我就是以身相许也无法报答啊”
若冰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瞧瞧,血都快流干净了还开玩笑”
李俊清回头看看那个后花园此刻才心有余悸:“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人这么陌生”
若冰没理他,李俊清扭头看若冰的时候,她正坐在李俊清对面解开脚上的靴子带子,此刻右脚已经裸露在外面,她正在脱左脚的鞋子。
李俊清这一看吃了一惊,原来若冰雪白的小腿此刻红通通的,一看就是用力过猛受伤了。
李俊清急忙过去:“怎么这么严重?”
若冰皱着眉头揉揉自己的小腿:“这兰兰真是真人不露相,我以前一点没看出来她本事这么大,是个当奸细的料”
李俊清有些心疼,想帮助若冰揉揉,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退开了。
若冰笑笑,又穿上靴子:“我们先回去吧,回头她再找到帮手我们俩估计就等别人收尸了”
李俊清点点头,扶起若冰,两人快步离开了许家。
刘家倒是没什么变化,此刻如同某个军队的指挥部一样,门口放着四个站岗的,挎着枪威风凛凛的站在石头狮子后面的台阶上。
直到今天才有附近路过的人探头探脑地接近这里,有些好奇地朝这边张望一边议论纷纷。
若冰把李俊清扶进他自己的房间,士兵已经看见李俊清的伤势跑去叫军医了。
军医赶到的时候李俊清已经脱下了白色的衬衣露出结实的后背和受伤的前胸,若冰在他后面惊叫道:“你后背是不是被她踹了,怎么黑青黑青的?”
李俊清无奈的笑笑:“我是被她从背后袭击的,最先就是一脚给踹倒的”
医生吩咐士兵打来一些开水清理伤口,紧接着开始为李俊清上药,直到此刻李俊清仿佛才感觉到了疼痛,呲牙咧嘴都唏嘘起来。
总共大大小小被兰兰划开了的口子大概足有几十道,个个深入肌肤半寸,军医一边上药一边摇头:“这人功夫真了得,若不是你躲闪及时,这些刀伤都是要你命的”
李俊清一边唏嘘一边不忘嘱咐军医:“你们营长也受伤了,你要帮助她看看”
“我没事”若冰道:“我皮外伤也没受,你专心看他吧”
军医将擦拭李俊清伤口的酒精棉扔进士兵打来的开水里,开水立刻染成一片红色,若冰不等士兵进来便端起来出去倒水。
谁知道门刚打开,若冰便被一个急匆匆冲进来的人险些撞到。手里端着的血水盆也洒了一地。
若冰刚想发火,抬头一看,便由愤怒转为吃惊。
来人是李烁。
此刻的李烁非常惊慌,似乎又遇到了什么灵异之事,居然没看见李俊清正在疗伤一般,他看见后退几步的若冰也不懂得道歉,而是上来就抓住若冰的双手:“若冰姐,若冰姐,她...她又出现了!”
“谁?”若冰被他说的莫名其妙:“谁出现了?兰兰吗?”
“不是的”李烁焦急地满脸是汗:“就是那个绿色旗袍的女子,我看见她了!”
“啊?”不但若冰,就连正在疗伤的李俊清也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由半靠着床边的姿势坐了起来,几双眼睛同时盯着李烁看。
“是”李烁点点头:“我真的看见她了,就在刚才”
若冰再次看看外面,太阳西斜但是并没有落山,此刻是大白天,而且院子里面有很多士兵或者在聊天休息或者在打牌休闲。
见他们俩似乎不是很相信,李烁急忙说道:“我就是来叫若冰姐一起去的”
“什么?她还在不成?”若冰吃了一惊也吓了一跳,举手摸摸李烁的额头:“你没发烧不?”
李烁挡开了若冰的芊芊玉指:“真的,真的”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真不像是瞎说,于是若冰点头道:“好,我随你去”
经历了这次的生死较量,李俊清对这里实在不放心:“等下,我跟你们一起去”说完他便叫门口的他自己的属下为他找来一件替换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还在他们租住的崔大姐家里。
“你的伤口!”军医在后面叫到。
“回来再说”李俊清大声回道。
三人并排朝后院走去,李俊清和若冰才弄明白李烁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吃过午饭后的李烁闲来无事一个人想走走,这里毕竟和他的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祠堂,说不定祠堂里面能有什么发现,刘宅这么大,他来了几次都未搞清楚刘宅到底有多大,这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
比起上一次看见看门人上吊时候的恐惧,李烁成长了许多,此刻加上很多事情都表明这里并不是闹鬼而是人为的,所以他便一个人溜溜达达往祠堂而去。
祠堂倒是没什么发现,李烁退出来的时候扭头看见了祠堂边上那个小院。
李烁记得,这是四姨太胭脂疯了之后被打入‘冷宫’的那个外人禁止出入的小院。
不知道为什么李烁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这边挪来。
这个院子的院门上的砖墙上面居然长满了绿色的小草,李烁推开们的一瞬间,眼前仿佛看见院子中间的圆圆的石桌上面一个绝色佳人正翩翩起舞。
不由自主,他走了进去。
那是一处三间正房的院落,院落里面荒草凄凄,枯叶满地,看起来很久都没人进来打扫过了。
李烁走进了并没有上锁的屋子。
屋子尘土蛛网遍布,但是却也能看得出这里的主人生前是多么雅致的女子。
镂空带鸳鸯荷花刺绣的屏风、太师椅、八仙桌上的单瓶、青花瓷的花瓶上还插着早就枯萎的已经不能看的枯枝残叶。
太师椅中间的木桌上下两层,上层放着的是一件唱戏用的粘满了白色珠子的头饰,下层放着的是尽管已经被尘土遮去了本来鲜艳色彩的唱戏用的头花。
李烁朝西屋走去。
那里是女主人的卧房。
依旧是镂空的闺床,床上还挂着已经挂满尘土的依稀能分辨是粉红色的帐子,床上的一床被褥就像是总有人睡一样整齐,尽管也是尘土满床。
卧房正中间是一张粉色桌布铺着的圆桌,上面放着已经沾满灰尘的茶壶和茶杯,四外围着四个圆凳子。
而床的斜侧有一个高大的立柜,立柜旁边是一个一人高的镜子。
李烁拉开立柜,立柜里面大多数是戏服,相比之下,这立柜里面的衣服要干净整洁许多。
当李烁关上立柜移位到镜子面前的时候,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镜子里面居然是她!她在冲着我笑!”李烁此刻被若冰和李俊清夹在中间,说起女鬼突然出现在镜子里面的情景,他还是不能冷静下来。
“幻觉吧?”李俊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一定是听我们说你此前的诡异行为,所以一时产生幻觉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真的不是”李烁急忙辩解道:“绝对不是幻觉,我呆了很久,她就那样看着我,直到我反映过来后跑了出来”
说话间,刘宅的祠堂一过。
侧面这间小院的门真的打开着,里面也和李烁说的一样,荒草凄凄。
让让一看就有一种想离开的感觉。
“你能感觉有人跳舞吗?”若冰看看空无一人的院里,问李烁。
李烁摇摇头,却急忙说道:“虽然此刻我感觉不到了,可是我在里面真的看见她了!”此刻的李烁生怕李俊清和若冰扭头就走。
李俊清无所谓地迈进门去。
李烁和若冰跟了进去。
就在若冰后脚跟迈入小院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四周开始变得阴霾,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她压来,压得她浑身冷飕飕的。
在她身边的李烁立刻发现了若冰的异常:“若冰姐,你没事吧?脸一瞬间怎么这么白?”李烁以为此刻的若冰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绿色旗袍阴魂不散的女鬼。
若冰摇头:“只是觉得好不舒服”
“我也是”李烁道。
只有李俊清觉得很正常,回头安慰他们俩人:“没事的,你们俩就是心里作用”
若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没事”
说完跟着李俊清直接进入了小院的正房。
这里和李烁说的一模一样,除了尘土满地就是能感觉到两个字――‘雅致’。
李俊清走到放着唱戏用的头冠面前,双手举起头冠,鼓起腮帮子把上面的尘土吹掉:“四姨太以前是唱戏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此刻李烁和若冰已经进入西屋女主人的卧房。
两人都呆如木鸡地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也不动!
李烁没说谎。
镜子里面的确是有东西!
不过,此刻并不是李烁说的女鬼在对着他笑,而是――
那是一副杀人的场景。
绿色旗袍的女子此刻正被几个男人围拢着,她静静的躺在沙滩上,几个男人似乎是在交头接耳。
“怎么会这样?”若冰低声道,手不由自主地攥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看见了?”李烁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嘴巴低声说着话。
若冰点点头,想走开,却一步也动不了。
终于,李俊清发现了两人的并肩站在那里发愣,于是走到两人中间拍拍两人的肩膀:“发什么呆啊”
就这一拍,李烁和若冰两人差点倒在地上,李俊清这才发现了两人其实是不对劲的,他再向镜子里面看去,镜子里面照耀出的就是他们三人和这间尘土满屋的东西。
“怎么了你们俩?”李俊清一手扶一个,将两人搀扶起来。
李烁看看脸色惨白的若冰,再看看若无其事的李俊清,抬头又看镜子,镜子里面已经模糊,不过人影幢幢,依稀能分辨就是刚才他和若冰看见的场景。
“你看不见?”他使劲揉揉眼睛。
李俊清莫名其妙的回答:“看见什么?”
突然若冰说话了:“不是杀人,是他们找到了尸体!”
李烁不说话,他自然明白若冰说话的意思,李俊清看着两人中邪了一样,终于相信了:“你是说你们俩在镜子里面真的都看见了东西!”
若冰回头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和事物逐渐消失,眼前的镜子恢复了正常,李俊清正一手一个牵着她和李烁,一脸迷茫。
隐秘似乎突然之间就散去了,若冰的心这才终于开始放松了,不过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眼睛不断盯着镜子,几次之后终于确定,镜子里面出现的场景完全消失了。
“离开这里”李俊清发现两人实在是不对劲,果断地扶着两人往出走,此刻他有些后悔没叫上几个士兵跟着。
一出了四姨太的小院,似乎一切都恢复了。
柔柔的夕阳笼罩着他们,微风吹来,若冰和李烁都恢复了正常,这才和李俊清说起刚才的事情。
他们俩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却说得严丝合缝,李俊清细听之下,再加上刚才在屋子里面两人的表现,李俊清立刻判断出,他们俩人真的是见鬼了!
“我看见那个绿衣女人被他们抬起来,应该是发现了尸体而不是杀人!”最后,若冰坐在刘宅祠堂不远处的一块歇脚石凳子上面恢复自己。
李烁倒是没这么细心,他的震惊大于一切,此刻听了若冰的话,他才仔细回想:“是,刚开始就是绿衣女子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后来去的那些男人是发现她的”
“莫非她死的冤?”若冰凝眉:“这么几次我看见她,我发现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是想让我们为她沉冤得雪吗?”
不远处刮起了小旋风,地上的一些被风吹落的叶子卷着卷一圈一圈的飞舞。
若冰看着自言自语:“是在给我们暗示吗?”
李俊清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分析,心里问自己:真的有鬼吗?
三人歇息了近一个小时,李烁和若冰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李烁这才看见李俊清一身的伤痕,惊叫:“俊清哥,你怎么了?刚才在屋里伤了你吗?”
李俊清气乐了:“你在回去叫若冰之前我就受伤了,你没看见?”
李烁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摇摇头:“没看见!”
若冰却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俊清,你说这个绿衣女子是不是就是四姨太太呢?”
“很明显,我觉得是”李烁想都不想接道:“不然怎么在她屋里出现?”
李俊清没说话,脑海里面思索关于四姨太胭脂的一点一滴信息,那些信息都是他和李正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李正口述的,并没有其他佐证。
而且在此之前,李俊清从来也没有往四姨太身上做过任何联系,仿佛这里的事情与她无关,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四姨太是有冤情的,最终于的是,有了栖息岛屿的这些连环事件,让李俊清相信,这个世界的确是有鬼的。
“若冰”半晌李俊清才开口:“若冰,今天我们早点回崔大姐家吧,我想她那里远远比这里安全,而且兰兰并不知道那里”
说起兰兰,李烁这才想起她来,于是问道:“兰兰?找到她了?”
若冰听见这两个字,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完全忘记刚才还吓到差点走不动路,怒气冲冲:“你以为俊清的伤怎么来的?就是拜她所赐”
“啊?怎么会?她怎么会使刀?还划了俊清哥这么多刀?”
李俊清和若冰的默认,让李烁终于相信,的确是兰兰所为,撇撇嘴:“女人,嫉妒起来可真可怕”
李俊清和若冰不再和他?嗦,起身回去收拾一下,若冰挑了八个精明强壮的士兵一同随她回去,经过这两次的刺杀,让若冰变得非常警惕。
“带上绿色的旗袍”李俊清嘱咐若冰:“说不定崔大姐知道,她在岛上生活这么多年,还有那些来家里打麻将的人们,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其实不用他嘱咐,若冰已经带上了那件从罂粟园子带回来的旗袍,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李烁和赵彪目送一行人离去,赵彪本来非要跟若冰回去,可是若冰实在不放心刘宅这边的情况,目前来说,赵彪适合留在这里。
一路上再也没发生意外,若冰等人平安回到崔大姐的房子里。
由于连声招呼也未打若冰和李俊清人就不见了,而且夜里发生了枪击的声音和刘宅已经住进大批官兵,崔大姐一直很担心两人的安全。
此刻又一次从自己家里到若冰租住的房屋这儿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
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与若冰和李俊清相遇。
看着他们身后的士兵,崔大姐愣了一下,然后笑开颜了:“看看,我就知道你们俩不是一般的人,哎,若冰啊,你们这是?”
若冰立刻走上前去热情地挽着崔大姐的胳膊:“大姐,走,家里说话”
崔大姐喜笑颜开:“我还担心你们呢,看来我的担心多余喽,你们都是大人物”
很奇怪,崔大姐并不像是李俊清想象那样吃惊,她只是有一点意外罢了。
回到家,四个士兵把手院门,四个士兵把手屋门,都炯炯有神威风凛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崔大姐好奇,不是往外扭头看他们,然后碰碰若冰:“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若冰笑而不语,从包袱里面取出那件一直困扰着她的绿色旗袍:“姐,你看这件衣服你认识不?”
崔大姐接过来看了看:“看起来很名贵啊,那个大宅门的太太的吧?看着眼熟。”
“应该是,我们就想让您帮着我们看看,认不认识这件衣服”若冰道。
崔大姐想了想,一拍脑门:“嗨,我不认识有人认识哇,我去找二婶,她没准认识”
“二婶在哪儿?”李俊清给崔大姐倒上一杯凉白开送过去:“崔大姐先喝口水吧”
“不啦,估计你们也不是闲来没事的人,我这就去找二婶,你们两口子等着啊”崔大姐嗓门大,两口子的话语立刻传入正在门口站岗的四个战士的耳朵里。
四个战士相互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崔大姐出去足有半个小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果然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若冰站在屋里一直向外张望,一直等崔大姐的身影出现了,她立刻迎了上去,帮助她搀扶这老太太的另一边身体。
老太太看着两边的士兵有些担心,扭头看看崔大姐:“明子他娘,这是干什么的啊?”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都是好人”若冰连忙安慰,并且细心提醒老太太:“您抬脚,过门槛了”
李俊清在屋里整理了一下自己,换下别人的衣服,洗脸梳头,这是他两次受伤后第一次仔细整理自己,听见若冰她们的声音,知道人到了,便匆匆放下手里的梳子,从卧房迈了出去。
看见老太太,李俊清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老太太看见他也愣了一下,然后乐地满脸开花:“呵呵,孩子,是你啊”
“怎么?”若冰和崔大姐都愣了:“认识?”
没错,认识!
老太太就是下午在许宅给许警长烧纸的那位老人家,李俊清给过她钱,而且两人聊地很投机。
李俊清代替若冰接老太太进屋,一边讨好她:“还真是小,竟然又一次碰上了您,说明咱有缘分呢”
“可说呢”老太太也不紧张了,她认定李俊清是好人,无论有多少站岗的,无论他是什么人。
“坐”李俊清连忙把凳子又擦了擦才扶着这位老人坐下:“我给您倒水”
“别忙了,我老婆子也不渴,听明子娘说你们有什么衣服想让我看看,就拿来吧”老太太将树枝拐杖放在一边,坐了下来。
若冰连忙出去吩咐士兵一些什么话,士兵点头匆匆出去了,若冰这才回来拿出那件绿色旗袍放在圆桌上面,老太太的面前。
绿色的旗袍放上去,老太太只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上就立刻凝固了,看得出来,她认识这件衣服!
若冰和李俊清心里一喜,还没说话,坐在一边的崔大姐便说话了:“二婶,怎么了?您是不是认识这件衣服?”
老太太没有回答崔大姐的话,而是直接把目光转向李俊清和若冰:“你们哪来的这件衣服?”
李俊清注意到,虽然老太太脸色变了,但是她一直都未碰过这件衣服,这表明这件衣服一定有诡异。
“在一件屋子捡到的”若冰说道:“我晚上老是梦见有个穿着这件衣服的女人,于是看见了这件衣服,我就拿了回来想知道这是属于谁的?”
“是啊,老人家”李俊清也过来帮着解释:“我媳妇老是做噩梦,我们怀疑跟这件衣服有关,您知道谁家的衣服吗?”
老人看着那件衣服,思绪似乎飘荡了很远,眼神也迷离起来,她似乎是在回忆。
李俊清三人不敢打扰,面面相窥,也不说话,就等着老人回忆起来给他们答案。
其实在李俊清和若冰心里已经锁定了,这件衣服就是四姨太胭脂的,只是他们需要一个证实罢了。
许久,老太太才回神,叹息一口气:“唉,这衣服是刘家三姨太芸雪那丫头的!”
“什么?!”若冰和李俊清包括崔大姐都大吃一惊。
片刻,崔大姐反映过来,仔细观察着圆桌上面叠放整齐的绿色锦绣旗袍,也点点头:“怪不得我说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没错,是芸雪的”
看崔大姐的年龄,她应该比三姨太岁数小一些,她见的不多,一时间无法判断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人平静地点点头:“是她的,是她最喜爱的衣服,当初她儿子出生刘老爷从外地带回来送给她的,这丫头本性善良,她娘和我还是远方表亲,她娘说的她非常喜欢这件衣服,一同送给她的还有一个镶着红宝石的梅花簪子”
若冰听了这话马上跳了起来:“梅花簪子?红宝石?”
老太太点点头,奇怪地看着她。
若不是老太太提醒,若冰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没错,出现的女人头上的确别着一个梅花形状的簪子!
“三姨太!”这让若冰和李俊清都非常意外,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三姨太怎么会在四姨太的屋子里面出现。
“老人家”李俊清坐了下来:“您知道三姨太,您知道四姨太吗?”
老人很纳闷:“你打听他们家的事情干嘛?岛上的人避都避不及呢,你们倒好,往上贴,他们家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弄到最后会出事的”
话刚说到这里,门外士兵洪亮的声音喊:“报告!”
“进”若冰回道。
士兵进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一个崭新的拐杖递给若冰:“营长,您要的东西”
若冰接过来摆摆手让士兵出去了。
回头将这些东西放在圆桌空白的地方分开:“这些是崔大姐的,这些是您老人家的,还有这个拐杖,我看您的拐杖是自己从树上掰下来的,我送给您一只新的,让您出入方便一些”
别的东西老太太倒是推辞了,可是看见那个漂亮的发着亮光的龙头拐杖,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
“哎,我又没做什么,你们太客气了,都是好人啊”老太太道。
若冰和李俊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