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却发现安妮不在,不免的心又一惊!
她又去那里了?昨天还是满身伤痕的,今天不会又出什么事吧?我这样想来,心提拎到嗓子眼。
忙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很快她就接通了,顿时感到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你在哪呢?”我问。
“在外面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她那边人来人往的应该在大街上。
“哦,那挂了。”切断电话,我就索然无事的坐在电脑桌面前。
打开电脑,开始玩连连看,我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我的思维。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呢?不就是一段感情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周湃枫,刘莎郭展。完全是和我不在一个国界,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扯上关系呢?我可以把他们都当路人啊,再也不往来,视而不见不就可以了么?
又想到郭展对自己的那些好,和他之间发生的愉快,内心又有不舍,你看人就是这样自私,为了自己的那些贪恋,不顾人家的死活。
对着电脑,疯狂移动鼠标。不一下就看到我以完胜的优势得到了分,巨大的胜利姿势把我脑袋彻底击晕。
在我百无聊奈玩了近一个小时的游戏后,安妮从外面回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柠檬黄的大T恤,把她整个人衬得跟一个黄玉米似的。
”穿的跟朵小雏菊似的,去买什么了?“我问。
”买毓婷,你知道是什么吗?“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
我用一秒的时间消化了她的话,确定没有听错。又努力快速的用了一秒在我脑海里搜索这个词所谓何物。然后过了三秒,我就冒出一句:“紧急避孕?”
“恭喜你,答对了。奖你去给我倒一杯水。”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她跟我说的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一时脑子懵的跟一桶浆糊一样,好不容易才理清思绪,去拿杯子给她接了一杯水。
“是你要避孕?”我惊愕的问她,把水放在她面前。
在我的一时里,她一向是极其保守的,即使是她最亲爱的周安东,她都说过她有自己的底限,不到正式走进殿堂那天,不可以!
她看着我惊愕的表情,淡淡的一笑,“是的,我要避孕。”
她拿出药掰出几颗,一口吞下,再喝了几口水。喝的太急,剧烈的咳嗽。
我忙帮她拍背顺气,说:“你慢点喝!又不是赶时间。”
“就是赶时间啊,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不好了。”她念念有词。
“能告诉你发生什么事了么?”对于她这一连环给我的惊喜,我真的十分好奇。
“我拿我的onenight,换安东的一命,你说,值么?”她用陈述的口气,依旧的平静。好像她不是其中女主角,只是在和我讲一个我们不认识的陌生女生被人上了。
“额!”我顿时像被一闷棍正在脑门中心,顿时失语。
“值得,是不是?他是我的安东啊,我的男人安东。”她低声呢喃,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苍白着一张脸,用手一下一下的撕药的包装盒,把一个包装盒子细细得撕粉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泛白。
“泥巴,”我喊了她一句,她漂亮的眸子望向我的时候,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一大坨棉花堵在我喉咙间,吞不下,吐不出。
“那你的伤……”我欲言又止,实在问不下去。
“那个老男人打的,最后关头我想逃走,他不让。”说完,就抱住了我,“小尾,我觉得我好脏,好脏,脏透了。我在酒店里洗了几个小时,我还在喷泉下面淋浴,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全身都是他的痕迹。”她哭的撕心裂肺,似乎把她的所有委屈都化作这泪水,奔流落下,散在空气里。
这一刻,她的伤痛席卷而来,将她的伪装彻底颠覆。
我想起她坐在喷泉下面的情形,那么无助和绝望。我的心整个都被那些画面吞噬!我用力抱着她,和她一起泪流成海……
我的安妮,泥巴,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把自己置于此种境地。我想给她安慰,或者说些别的,却发现言语在此刻变得那么苍白,云淡风轻的字句,怎么去抚摸她那些烂于她心间的伤痛。
哭了很久,两个人默契的放开彼此,眼睛红肿的走到阳台。这个地方,承载了我们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太阳很炙热,却晒不到这里。偶尔还有风吹乱我两的长发,蓝天白云美好的像被水洗过一样,我的安妮,她失去了她生命里看得很重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她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烟雾缭绕,层层散开,她的脸被环绕其中,朦胧间,美丽而忧伤。像是一副浓墨晕开的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女子。
“给我一根!”我伸手向她拿烟,她看了我一眼,”别像我这样!这不好。“她把烟放在阳台栏杆左边远远的一边,我在右边触不到。
”我需要!“我对她喊了一句。
我的内心翻滚着一种情绪,这是一种我控制不住的对她的疼惜。这比我自己被周湃枫伤害还要难受,周湃枫伤害我,我还会好,迟早会忘记,还可以再找别人来爱。而她的失去,是我无法想象她得承受多少痛苦。
“傻瓜!”她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泛滥起来。
“好了,好了。不给你还哭起来了!”她笑嘻嘻的对我说,我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拿了一根递给我,还帮我点上,“噌”蓝色的火苗显现,将我的视线模糊。
对于抽烟,我还是第一次。吸一大口,舌头又麻又木的,难受!一股味道弥漫,整个喉腔被堵住了,呛得直咳嗽,烟雾把我掉眼泪熏的直流。
“别勉强自己了,活受罪。”她伸手来抢我的,我躲开她的手。
稳定下来,我又慢慢的吸了几口,这下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整个脑袋被熏的迷糊糊的,我就想要这种感觉!意识模糊,暂时麻痹神经。
“抽烟能让我情绪稳定,即使这样很不好。”她夹着烟,对我吹了一口烟,我又剧烈咳嗽连连……
”呵呵……“看着我咳嗽的样子,她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我内心一阵惆怅,看来我还需要时日的修炼,才能够那般自得吞云吐雾。
电脑里那首歌一遍一遍的哼唱,把她的悲伤哼成了最动人的旋律。
“心事若无讲出来有谁人会知
有时阵想要诉出满腹的悲哀
踏入七逃界是阮不应该
如今想反悔谁人肯谅解
心爱你若有了解请你着忍耐”
那个女人反复操着一口闽南语,慢慢哼唱,心事若不讲出来,有谁人会知。
安妮讲出来了,我也知道了。谁来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样?
抱头痛哭,还是把那个睡了他的男人痛骂一顿,抑或是建议她去做一张膜,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无论是那个方式都很狗血。
我感受到了她前所未有的痛苦,她一语不发,她装作不经意,我还是明白她强颜欢笑。她的心被一把刀插在其中,从没拔出来过。每过一些时日刚结痂,就不时的又被在原伤口摇几下,血流不止,自行愈合。周安东是那把刀,摇的人也是他。
那天,安妮抽了很久的烟,我始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再抽。两个人一言不发看着远方,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