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柴山,叶家庄就呈现在眼前。黑子还是第一次来故乡老家,见叶家庄比陈家村还大些,房子的布局是两排房子相对而建,犹是一条小街模样。说白了两边的房子对面而立,当中的小路无形成了街的样子,只是路面没有铺砖石而矣。走在这似街的路上,黑子有股进城的感觉,他没有到过集镇,只是在他爹爹口中知道了街的样子。他爹描述的街道是以湖镇为版本的,那里商铺林立,来往的商家好多。来湖镇的大都是来贩鱼的,也有做肉皮生意与其它行当的人。
本来,凭黑子的性子爱野玩、爱惊险,就是不喜欢墨守成规。只因为了与红菱没能长期在一起玩,为了将来能生活在集镇上,为了赚大钱出人头地,为了做体面人光宗耀祖他才到陈家村来读书。
正当黑子想入非非时,李吉打断了他的浮想,“黑子先到我家玩玩吧。”
黑子就爱热闹不加思索,答道:“好啊,我要看你家好还是我家好。”
李吉笑道:“当然是你家好啊,我们这村里除了叶家大院就是你家贾大屋了。”
黑子站着看李吉家,道:“真的?”停下又道:“不知我那老爹怎么想的,放着这大的瓦屋不住,跑到那白浪湖里住茅草屋?真不理解!”
自从出生,黑子就一直生长在白浪湖里。连在岸上玩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上在这样的大屋里住呀。不过,黑子爹不带孩子们回老家也是事出有因的。他与父亲斗嘴,闹得结婚后也没有呆在家。自从有了孩子们后贾剑更是起早贪黑地做事,下湖打渔养活全家就不错了,哪有功夫带孩子回老家玩啊。何况,每年父母都要来湖里住上一段时间,孩子们回老家那不是添乱。再说父母亲年纪也老了,哪有能力看管这邦大闹天空的小猴子们啊。
李吉安慰黑子道:“要不你家在这里没有田,你爹只好下湖打渔了嘛。”
黑子道:“是这个理,要不我有家不能回呀。”
李吉道:“你爷爷不是在做小百货生意吗,你们回来可做生意的,有了钱一样可以置田地啊。”
黑子道:“我听我娘说过,爷爷做的小本生意,养不活全家人的。”
李吉道:“那就做大点生意。”
黑子一笑,“你傻呀,除非当抢犯。”接下又说:“你是知道的,要做大生意就得要大本钱,看我家里那样子就知道了。生活在乱世的人,要发财除了有大钱作大生意外,那就是作白手起家的生计拦路抢劫当抢犯!”
李吉也同意,感叹道:“钱这东西还真好,有了它就百事不愁了。要有钱李俊也会上学的。”他对弟弟没上学感到歉意。李俊除了比自己顽皮些,天资也是聪明的。他多次对父亲说要李俊也读书,父亲只是摇头不语。母亲告诉他,家里的这点钱只能供他读书,再没有能力供李俊上学了。李吉要求让李俊去上学,自己外出谋生。母亲道,学校老师跟你父亲说过,你能学习,将来是个好材料,会很有出息的。所以你父亲听了老师的话,家里就是揭不开锅也要让你读书的。李俊他爱野,就是怕他学了就出去乱窜惹是生非,那不是害了他。
黑子不知李家的安排,但认为家以长子为大的道理,就道:“家里以兄长为先,这不,我就先读书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俊从远处牵着牛迎来,叫道:“黑子,进屋去。我把牛栓好了就来!”
黑子兴奋地也叫道:“好小子,几天不见你可想我呀?”
李俊道:“想,想!想你个屁。当了秀才了,还记得我们这些放牛的朋友!”说着转进小巷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