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沈雨:白夜,*女人冲入人群中狂舞
20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妈病了。一位气功师为她看病。
气功师在室内让妈妈躺在床上。为她发功治病。
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后来妈终于出来了。
我问她:“病治好了么?”
她双手捂着脸,从那套房中出来,她的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后来弟弟回来了,他是到山里玩,走迷路了。后来赫医师把他找回来的。
我很恐惧地进入一个半明半暗的解剖室,在挂满蛛网的墙脚,找到了蹲在墙脚的,双臂抱着双膝发抖的弟弟。
很快到了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的日子。
晚上九点多,西方天空大片的火烧云。
北极夏至的白夜,一年一度的夏至节庆祝活动开始。
人们从镇子的四面八方来到广场上,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临近午夜时分,天上开始出现绚丽的北极光,人们更加快乐了,如醉如痴地舞着,跳着,正在这时,一个赤身*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冲进了人群……
当地人们都涌上街头狂欢,期待着能看到绚丽无比的极光景象。
人们围着一堆烧得毕毕剥剥的篝火跳舞,旁边乐队奏着乐曲。
一个女人chi身luo体,冲进舞蹈的圈中心,像个白色的精灵在疯狂地舞蹈。
人们都惊呆了。那不是地质队沈家振工程师的女人么?
人们看着那女人在圈中心中心疯狂地舞蹈着。
我看到这一幕,才知道母亲已经精神失常,我好像看到一只美丽的火狐在猎人套索中痛苦地挣扎,心疼得在滴血。
后来人们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从几百里外的矿点赶回来,把妈妈送到省里医院,治精神病的医院,家里也搬了家,搬到镇上一套瓦房宅院居住。那个赫医师再也没有找到。
那时,家里已经搬到黑水市,我那时已上小学三年级了。
我似乎记得,妈是从那年夏至的白夜起,她就好象变了个人,脾气变得很怪。忽然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打自己和弟弟。
有天夜里,妈忽然在梦中大叫起来。把我和弟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妈妈捂着脸在哭泣。
因为妈从那时起,变得不像其他孩子的妈妈一样那么可亲可近,我和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发展到不敢和她单独呆在一起,不敢主动和她说话,她吩咐我做什么事,如果声音说得比较低,我又没听清楚, 也不敢请她再说一遍,而是一遍又一遍地猜测:她刚刚讲什么?让我做什么?
幸运的时候,我能猜对妈的意图,完成她交给的任务,猜不对时只好鼓足勇气,壮着胆子再问一遍,一定会遭到妈严厉的批评,日子过得真是既压抑又委屈。
在整天责备唠叨的妈和性子急躁的爸面前,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而且无处躲藏。
妈妈责备我的原因,主要是考试成绩不如上次呀,衣服脏了不知道洗呀,学画不努力呀,老去冰箱里偷冰果吃呀,总之她总能从孩子身上找到无穷无尽的毛病来。爸在一边说,别人永远都有毛病,就你永远是正确呀,你这种正确很不正确呀,你这种爱是害呀。
妈妈对爸说:“家振,你还护着她俩,小树长了斜叉要是不修理,长大再教育就晚了呀,以后变坏你能负责吗?”
于是爸妈又吵起来……
我和弟弟沈勇对妈渐渐疏远,后来疏远到什么程度呢?从童年到少年时期,觉得叫一声“妈”非常困难,有时就是叫也是叫得不情愿。她的个性倔强从不肯低头服软,这使她额外地遭到妈更多的责备唠叨,而我更加更加沉默。
那时奶奶还在,奶奶很慈祥,但是她管不了妈妈,她的保护很弱,根本阻止不了妈妈越来越锋利的话语。一句句污辱的话语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我跑不了,毫无反抗能力,只能默默承受着这种令人揪心的痛楚,实在忍受不了时,她会叫出声来。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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