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局长正在和阿香讨论着将别墅处理掉,换一个地方住的时候,局纪检处长打电话给他,说是市软环境办收到了一封举报工商局乱收费的信,这封信他现在还没有看到,还在市软环境办的贾主任那儿,但他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说要工商局配合查处这件事。母局长急不可耐地问,是举报什么的?我们工商部门的那一个局的。处长说,听说是平原局的,一个叫什么桥的镇。母局长说:“你告诉贾主任,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平原局,这问题一定要一查到底,不管牵涉到什么人,我们要以滨江市的经济发展大局为重啊。”
处长答应着。
接了纪检处长的电话后,母局长拨打了刘其山的电话,他问刘其山说:“你们县带‘桥’字的镇一共有多少个,快一点给我查出来。”
刘其山告诉母局长,平原县只有一个带“桥”字的镇,叫虹桥镇。
母局长说:“你那个虹桥镇的工商分局长,他人怎么样啊?”
刘其山说:“母局长,实话相告,虹桥分局长叫吴思官,在我们局大家都叫他花头巾分局长,此人从部队回来后,在工商已经泡了不少年了,在我们平原局大家对他很了解的,他就是一个有名的小刀手,小刀剐肉很是内行啊。”
刘其山在电话中继续告诉母局长,花头巾家里不宽裕,他以前是到各个企业去借它个三百四百的,名为借,实际就是讨要了,你还准备他还吗?不可能的。现在呢,软环境抓得紧了,他一般情况下,每天在镇上走来走去,一遇上老板或者个体业主,他就会说,啊呀,你看我正准备去打麻将的,忘记带钱了,你身上有钱借我一二千元,我以后还你。老板们就借给他了,他从此就不提了,所以啊,分局人就给他起了个混名叫小刀手,在分局收费方面,他就不是小刀手了,他完全是李逵的大板斧了,所以,他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的。
母局长听出点门道来了,对刘其山说:“你要保证市软件办到虹桥镇去查举报信的事,不能出任何问题,你现在就到虹桥去,找花头巾问一下,看谁最有可能写举报信,查清后做他的思想工作,叫他的立场转变到支持我们工商部门的收费立场上来,要让他说我们工商部门的好话,要说动听的话。这一点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当然了,我会从侧面做市软件办贾主任的工作,让他把这件事情化小了,化没了。当然了,到了平原县后,你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全程跟踪,不能有半点马虎的。”
刘其山答应着。
第二天上午,两辆小车奔平原局而去,母局长的车上坐着纪检处长和小马主任,软件办的车上只坐着贾主任一个人,按常规,软件办出门怎么着也得两个人以上,可是因为软件办这种单位,现在是太忙了,没有办法,贾主任就只好一个人出来了。
到了平原局,母局长让刘其山将他们安排在滨江宾馆住下,又叫刘其山中午饭安排在长江厅吃。母局长对贾主任说:“贾主任,你要是对我们市局的这一行还放心的话,就请你说说情况吧。”
贾主任说:“是这样的,有一名私营业主,写了封举报信,说是你们工商部门的人收了他一万元的代理费,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平原县了,我要到那个人那里去一下,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们就去找吧。”
母局长说:“好,刘其山局长请你带路吧,如果贾主任认为虹桥分局是乱收费,我们就直接去了吧。”
贾主任说:“好吧。”
他们一行来到了虹桥镇工业集中区,根据地址,找到了一位姓王的麻子老板,贾主任、母局长、刘其山一行来到王麻子公司的办公室,王麻子热情地给他们递烟到茶。
贾主任说:“王老板,你的举报信,我们收到了,你反映虹桥工商分局乱收费的情况,你跟我们说一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维护你们的权利来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这几位都是县、市工商局的领导,你就让他们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吧。”
王老板,朝他们几位看了一下,然后目光凝聚在贾主任的脸上,母局长和刘其山都捏着一把汗,他们不知道王老板会说出什么话来。
王老板给各位敬烟,大家都说不抽,他这才自己抽出一支烟,点燃后说:“贾主任,我实在对不起了,县、市局的各位领导,我实在对不起了,这封举报信的确是我写的,但我没有弄清楚情况,冤枉虹桥工商分局的同志们了,来收我的钱的是我们虹桥镇上的一伙痞子,他们是冒了工商分局的名来收的,我就以为是吴分局长他们让来收的,其实不是,这不我一到派出所报案,他们就把那一万元钱给我退回来了。”
听了王老板的话,母局长和刘其山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刘其山打花头巾的手机,让他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花头巾带着两名工商干部来到了王老板的公司,他说:“刘局长,你到我们虹桥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呢?”
刘其山对花头巾说:“吴思官,你作为虹桥镇的工商分局长,我要告诉你,第一,要依法收费,第二要保护各位市场主体的合法权益,有人冒充工商你们分局人员收代理费一事,你知道吗?”
花头巾说:“实不相瞒各位领导,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派出所的所长通报这一情况,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这事主要还是怪王老板啊,他也没弄清楚是谁收的费,就举报了,痞子收了他的钱跟我们分局有什么关系?我们虹桥工商分局又不是那一伙痞子,他王老板就这么举报了,差一点害了我们工商分局。”
贾主任又问了王老板几个问题,王老板说:“工商分局所有服务工作都做得很好,我想不通的就是怎么就收了我一万元的代理费了呢?你看,不是他们收的,是痞子们收了去的,现在已经送回来了,我给工商分局的人脸上抹了黑,都怪我,你看,惊动了市、县的各位领导人,对不起了,王老板深深地给各位鞠了一躬。”
贾主任又说:“王老板,你看还有没有其它单位有乱收费的情况,你给我们反映,我会给你做主的。”
贾老板说:“现在各单位的服务工作做的都很好,我对不起了。”
母局长说:“贾主任,你看问题已经清楚了,我们是不是回了啊?”
贾主任说:“这就好,现在这举报信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回到县里去吧。”
中午在长江厅,平原的各位党组成员,在母局长的领导之下,陪贾主任痛饮了一回,喝到高兴处,贾主任由坐在椅子上,变成了蹲在椅子上,他挥动着长臂猿似的两只膀子,说:“今天,我高兴啊,真的高兴,为什么啊,我为你们工商高兴,这不是你们工商乱收费,他是冤枉你们了,你们却这么重视,特别是母局长能亲自来,让我很感动,如果我们滨江市的各个局的局长都能像母局长一样重视软环境建设,那,我们滨江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一定会出现一个全新的局面的。我喝了啊,高兴,大家喝啊。”
于是从县局的刘其山到市局的母局长,又按官位的大小顺序分别敬着贾主任的酒,直到贾主任在椅子上蹲不住了,大家才说:“贾主任,我们都喝多了。”
贾主任说:“好,我看大家今天都很高兴,一高兴就喝多了,我也喝多了,高兴啊。
酒席散了,刘其山又安排他们到浴城洗澡,澡后,又让贾主任到歌厅喝歌,母局长很高兴,唱了几首他拿手的歌。晚上又在长江厅喝酒,直喝到贾主任,要用两个人驾上了车为止。
刘其山仍然不敢怠慢,又安排了很多土特产品,江鲜水产品,放到贾主任和母局长的车箱里,然后才送他们回滨江市。
这一切办好后,刘其山打花头巾的手机,说:“花头巾,你给我听好了,你小子在收费上做鬼还可以,怎么就不知道做人呢?收了王麻子的钱,你不会给他点面子,请他喝顿酒,然后告诉他,在虹桥工商分局,你王麻子要办什么事,我花头巾一定给你办好。”
花头巾在手机里说:“刘局长,我这不在学吗,你以为做人又做鬼是一天就能学会的吗?”
刘其山:“你看人家王麻子怎么样,他既能告你,这是做鬼,他又能说谎,说不是你们收的,又能在面子上做人,他做人又做鬼的本领都比你强,你小子,告诉你,今后要再给我惹是生非,我就不管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长江早就被工业的废水污染了,江鲜可是少之又少啊,我刘其山就是因为你,可是收购了平原的所有江鲜啊。我为你这个工商痞子是负出很大的代价的。”
花头巾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下的代理费任务也太重了,我不用大板斧砍王麻子,怎么办?”
刘其山说:“花头巾,你少给我讨价还价,你小刀剐肉都进了自家的腰包,你当我刘其山不知道吗?”
花头巾说:“刘局长,你就不要寒碜我了吧,我也就那么点能耐了,我保证,今后在虹桥镇不再给你惹麻烦了,我保证做到。”
刘其山打过给花头巾电话后,在心里想,今天的事总算是有惊无险,好悬啦!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向母局长交待啊!
第二天,花头巾找到王麻子说:“你看,我们虹桥工商分局是给足了你王麻子的面子了,那一万元钱你还是缴了代理费吧,从今后,在虹桥镇,工商分局方面的事,你王麻子说了算。”
王麻子缴了费后说:“有你吴分局长这句话,你就是叫我再缴一万元,我也不会上告的,我们可是铁杆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