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义情,源义情……好你个源义情!”稻叶贞通在大堂上来来回回走动,眉目中的嫉恨毫不掩饰。他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拿到手中,气愤地一饮而尽,而后将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气呼呼地站起身,走到坐在主位的稻叶一铁面前。“父亲,我们就不能动手吗!”
稻叶一铁看着稻叶贞通那副气愤的样子,微微皱眉,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气再小抿一口,又把茶杯放回原地说:“我跟你讲过多少次,遇到事情一定不能愤怒。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摔茶杯,摔茶杯就能把问题解决?摔茶杯就能把源义情不着痕迹地除掉……哼!要是可以,那些每天摔茶杯的人早就是将军、大名了,那还轮得上我们在这里密谋!”
“是,是!”看到父亲朝着自己发火了,稻叶贞通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脾气,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答应着父亲的话,“可是那个毛头小子确实是太让人气愤了!他都已经把一只脚踏在我们稻叶家的门板上了……”“混账!你在说个什么东西!跟你老子我也在玩儿激将?你还得去磨练磨练!不过你说的虽然是混了点,长久下去也说不定他……你就暂时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打小闹给我收起来,尾张已经来过人了,你看看这封信……”稻叶一铁把旁边的一封信笺递给在他面前的稻叶贞通。
稻叶贞通将信将疑地双手把信接过来打开,一面看两手一面颤抖,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喜色。“父亲,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尾张的那位大人,真的要全力支持我们争夺美浓?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听说那位大人的事迹,据说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恩,虽然为父只在那位大人年少的时候在织田家上代家主的介绍下见过他一面,而后就只是用书信来往了……可是就那一次,当时还是壮年的为父就已经在他身上感到一股令人害怕的气息了。”
“是,是怎样的气息呢?父亲。”稻叶贞通咽下一口唾沫,追问稻叶一铁。稻叶一铁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是在缅怀,又似乎是在惊惧,“在那一瞬间,那个身穿血红色长袍的少年武士,竟给我这个身经百战的武将一种血腥的气息。那是一种浓到化不开的血腥,散落在空气中,将你整个人笼罩,为父在那一瞬间甚至双腿打颤,本能性地想要逃跑,尽全力地逃跑,可是那种气息早就把我身体完全地锁定,似乎只要我向后踏出一步,身体就要变得支离破碎……那种感觉为父实在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形容,只能说是灵魂上的压制,完全地压制,就连逃跑都不被允许,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地被毁灭……”稻叶一铁的表情越来越惊惧,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轻,却愈加给他面前稻叶贞通冷汗直冒的感觉。
“父,父亲!如果那位大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那么可怕,那源义情什么的就完全不是问题啊!肯定是一瞬间就能被灭了!肯定的……”稻叶贞通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疯狂了,带着不洗毁灭一切的表情。稻叶一铁却微微皱眉,心想:原本是希望让贞通这小子吃点亏,磨练一下自己的,没想到源义情这个少年居然有着这样惊人的实力,还给贞通带来了这样的压力……真是小看他了!
“恩,是啊……还有令牌的事情我也调查过了,杀手组织那里传来的信息是那个执行这次任务的杀手临时说不干了,连违约金她都准备好给我们送过来。我推测那个杀手很可能是被源义情给收买了,所以‘一’号的令牌才会到他手里。”稻叶一铁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说。
“又一个?哼!源义情这个小子女人缘还真不错,我看了那个杀手的身材之后可是心痒痒的……本来还打算让她当我第三房妾侍呢!没想到却给这个小子喝了碗头汤……也罢,等这小子死掉以后,迟早也是我的……”稻叶贞通听了,又是一阵气愤。在父亲面前,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过两天我就去见见那个织田家派过来的接头人,很快,再过不出一年的时间,美浓就得换换主人了……”稻叶一铁也没有搭理儿子的小心思,望着窗外的夕照,想象着一年之后自己坐在现在斋藤道三所处的天守阁,号令群臣的情景。而稻叶贞通则是在想象自己左拥右抱,百十个女人在等着自己临幸的情景。二人虽然所想不同,这时候却一起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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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老,老头,你把奖励再说一次?狩猎大会第一名的奖励是啥?你给我再说一次?”源义情站起身,气呼呼地两手拍在桌上,看着桌前的斋藤道三不说话。“什,什么啊?你都没去看我贴在城町里的公告吗?那上面说的很清楚,奖励就只是升官发财啊……其实我一开始就抱着疑问了,你干嘛要去参加啊?你缺钱?看样子又不像……你想升官?你在我这边只是挂名的,我给你升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个挂名的!我就是一直没搞懂,难不成你就是纯粹想出风头?那对你来说简单啊……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基于什么心态去参加的,而且还把全部参赛者搞得是天怒人怨的,文武两道他们都在你手下吃了苦头,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我想干嘛?我当然就是想……”源义情也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收回了双手,小声地回答。虽然嘴上不能当着斋藤道三的面说出来,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我当然就是想要把归蝶姐娶回去暖床啊……怎么你们全美浓的人都不明白,偶辛辛苦苦地拿第一不就是有这么纯粹的目的嘛!加官进爵啥的干我什么事?偶只要归蝶姐就好,什么侍大将,部将的偶才不稀罕呢……“这场狩猎大会,就跟归蝶姐完全没关系?”
“啊?那个是谣传啦……没错,人选跟规则还有考官都是归蝶定的,也不能说没关系。不过也就只有这些而已,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人看见了,传者传者就有了这样的版本。说实话,我听了也很吃惊,归蝶还跑过来问我是不是我说的呢……怎么?你这样的人也相信了?”
“没,没有,怎么会呢!哈哈,哈哈……”源义情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象征“足轻大将”的铜牌放在桌面上,无精打采地对斋藤道三说:“拿来!”“哦……这个,还有那边的总共7000贯金小判,就是你这次的奖励。”斋藤道三从怀里拿出象征“侍大将”的银牌,交给源义情。“恩,没事我就走了,肚子比较饿了贯……”源义情毫不客气,拿了奖励就要走人。
“恩,那个你的那幅画……可不可以?”斋藤道三欲言又止,但源义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就给你好了,反正也只是随手画的。”源义情从戒指的空间里取出画轴,放到墙边后离去了。
斋藤道三微闭着眼,看着源义情离去,又望了望没有任何人的屋内。他一个箭步向前,把画轴拿到手上,带着一副满足的样子端详着说:“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画得归蝶实在是太漂亮了,真是很有她母亲当年的影子……归蝶这丫头,果然是个出手狠辣的个儿,一把就将源义情这种万中无一的夫婿给钩住了!恩,这点也是有我的优良传统……话说这姓源的小子的确是文武两道的全才啊,什么事都能做得得心应手……再优秀也没用,还不是被我的好女儿钓到了,等你把归蝶娶回家,你不为我美浓军效力也不成。唉,将才难得,源义情这种帅才更是万中无一,要是有他一个人在,至少我能够减轻一半的工作量。可这小子偏偏就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