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源义情收起了笑容,换上了庄重的表情,“玩笑就开到这里,也是时候说说我们的正事了!”两人马上也将一脸的笑意隐去,表情变得正经起来。“主公,首先让我竹中重治来说明这次的事态。本次的骚乱,乃是发生在离岩村城稍近的五个村庄。令人惊奇的是,五个村庄的一向宗几乎是同时起兵,这才让我们应接不暇。而兵力方面,尽管本家在这一年内主张积攒兵力,但面对着平均每个村庄3000兵众的大型骚乱还是稍显不足。以上,就是这次骚乱的详细情况。”
源义情用指尖敲击在旁边的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仿佛代表着他的思考。他想了好一会儿,抬头对竹中重治说:“半兵卫,以前有这样的事情吗?”竹中重治听了问话,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说想要治地中不发生一向宗的骚乱,那近乎于是不可能的。邻国通过派遣忍者来这里散播谣言等方法,可以很轻易地让我们的封地产生动乱。可是,”他轻咳了一声,“这一次同时有五个村庄,而且共计15000人的动乱,实在是非常异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奇迹了。恐怕在治理岩村城的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的事情。”
“他们骚乱的原因呢?是赋税过高吗?”源义情又问。“不,”竹中重治摇摇头,“我军从入主岩村城以来,一直采取的都是与民生息的策略。赋税、征粮还有招收兵士,我们都已经按照最低的标准来办。可以夸大地说一句,在整个斋藤家的治地里面,我们岩村城,恐怕是百姓最富裕的地方了。”“那就奇怪了啊……有了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还要骚乱呢?半兵卫,知道谁是领导者吗?”“关于这个,我们派遣了朔月的忍者队查探以后发现了令人疑惑的事实。这次煽动百姓作乱的人,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是多金的人。”
源义情皱一下眉头,“多金?美浓人民的生活在全日本算不上是富足的,最多只算是中等偏上的程度……外来而又多金的人,恩,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些问题……”竹中重治点点头,“主公说的是,在下也是这样想……结合以上的几点,我大胆地做了一个推测,这一次一向宗的散乱,应该是有人有预谋地煽动所致。至于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现在朔月的忍者队还在调查此事。”“你做得对,”源义情双掌轻拍,“虽然凭借我们的军力能够镇压,可是贸然出兵只是让我们的军力折损,最重要的是容易被人利用。说到底,在与我们对立中的,并不是别国的士兵,而只是我国的民众,即使是将他们击溃殆尽,起到的效果也只有减少我们的兵源,惹来民众的厌恶……这些对于我军的长久发展相当不利,最直接的就是兵力积攒速度变慢以及税收的减少。如果能够通过解决首领的办法处理这次的事件,就最好不过了。”
“我也抱有跟主公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不让手下众将出兵。可是,”竹中重治面带坏笑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武藏坊义胜,“义胜他整天向我嚷嚷,还多次组织手下一同来找我。主公再不来,恐怕我都被他生撕了啊……”
武藏坊义胜涨红了脸,“我们这些武将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我们招收的大多是新进武将,对我们来说,尽快让武名名扬天下才是第一要务。那阴谋啥的,打完了不就一清二楚了嘛!”在场的三人看着他说完,脸色各异。春日是拼命控制面部的肌肉,辛苦地不让自己笑出来;竹中重治摆着一副扑克脸,眼神迷离,似乎在说“我不认识眼前这个单细胞”;源义情则是一脑门的黑线,给了竹中重治一个“理解,你辛苦了”的眼神,也迎来了对方泪眼汪汪的回复。“干嘛?大家怎么都不出声了!这可是讨论啊,大家说话呀!”
源义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都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要我把指挥权交给你,让你指挥战斗?要求也很简单,伤亡在一千人以内就可以了。”武藏坊义胜数了一下手指,“主,主公,这不太可能吧,我觉得能打赢就很不错了,还要控制伤亡……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一千人,这个数字,实在是……”“你还知道不可能!你也不看看这一年以来,我们辛苦了多少个日月,在这批士兵身上下了多少心血,他们今天才能有这样能够勉强上阵的战斗力……当将军的都知道冲锋很爽,但是当元帅的都知道冲锋会死很多人。在造成敌军重大死伤的时候,我军付出的其实并不比敌军少……”
看着武藏坊义胜垂下头不出声,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竹中重治心中暗暗发笑,但还是站起身来劝说:“主公,义胜他也不是有意的。相反,他的话语可以说是代表了我军大部分武将的心思,我觉得他这样的莽汉说出的话,反而更加令我们了解到部下们的心声。主公能够让他明白到鲁莽出兵的严重后果,这就已经足够了,两人都稍微冷静一下吧……”源义情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武藏坊义胜,也将怒火收了起来,“记住了,每一个士卒在我军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要让他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阵,这个问题以后就要让你自己决定。他们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你,这么一个现在行事依旧冲动无谋的你。你无意间一个错误的判断,眨眼间就会有几百甚至几千条生命流逝。你甚至不知道有些士兵的名字,他们就已经为你死去……义胜,作为将军,可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行动,千万不要忘记,你的肩头有着你麾下几千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