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义情摆摆手说:“……不用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竹中给你出的法子,想必就是出家吧?结果呢?”看着武藏坊义胜一张不高兴的脸,源义情也明白了结果,“嘛,算了。在明国来说,出家的确是意味着四大皆空,不过很显然在这里在这个和尚遍地都是,甚至还有着本愿寺这样代代相传的和尚大名的日本,这个定理是不能成立的呢……所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安倍情海终于停止了他的笑容,恐怕那不是出于他的本愿,而是因为武藏坊义胜暗地里向他扬了扬碗口般的拳头,上面已经冒起了青筋,这才稍微停下了他明显夸张了些的大笑。“这家伙只是到和尚的庙里,刚把头剃了,纲手就扛着兵器来找人了,剃度的大师还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威武的姬武士,扛着那么一把大刀,把他给吓坏了。刚刚还跟义胜说的‘大人您真有慧根,一定能光大我佛门’,马上就变成了‘大人您尘缘未了,我可能任意斩断你的尘缘,不然佛祖的怪罪,我可是担不起的’。”
“是吗?失败了啊……恩,”源义情仰起头来,想象了一下一个僧侣被一个姬武士用刀架在脖子旁边,一边还慈眉善目地向她的丈夫解释为啥不收下他的原因的模样,“稍微能够想象得出来。”“那个是什么大师啊!我想纲手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女人,那把刀又不会真的砍下去,他在怕什么啊……”武藏坊义胜是真的不明白那个大师到底在怕什么,原理就如同那个大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眼都不眨,就像那个女人手上拿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条大葱似的让他完全不在乎。
“……恩,义胜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介意我问吧?”源义情突然右手握拳打到左手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随便问,你可是主公啊!”武藏坊义胜拍着光头,很自在地说。“恩……我记得,你们的结婚仪式,我好像是没有收到请帖的对吧?”武藏坊义胜脸上也是一副惊惧的神色,旋即又不好意思地干笑几下。“不对!”说话的是站在两人身边的安倍情海,“不只是主公没收到,一直在他旁边呆着的我也没有收到呢!我说义胜,你是不是太见外了,就连我也没有邀请去……哎?我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你家摆婚宴的!这是怎么回事?”
源义情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武藏坊义胜支吾了老半天愣是没把话说出来,猜测道:“难不成……你还没有买票就先把车上了?”这样通读易懂的后世语言在场的就只有源义情理解了,两个部下都停下嘴里的言语疑惑地看着他,源义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对于他们来说的深奥,“我的意思是,义胜你还没有把纲手娶过门,纲手的肚子就会大起来了?”武藏坊义胜终于停下了支吾,嘿嘿地笑了出来。
看着他的这副模样,两人明白过来了,源义情看着外面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叹道:“我已经理解了,你为什么不想跟着纲手回她老家的原因。如果我是纲手的父亲,一定会把你小子大卸八块的!”武藏坊义胜摸了一下脖子,嘿嘿地笑着缩了一下,“我这不是……你看啊,她就睡在我家,总有那么一些不太和谐的场景会出现的,我一个没忍住,就在不知道哪个夜晚的时候,潜到她屋子里做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事情。然后……哪还有什么然后!然后就是两个人不分房睡了呗!”
望着面前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解释的武藏坊义胜,脸皮比他薄了不知道多少的两人互相看着叹了一口气。春日倒是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愤愤不平: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武藏坊大人是跟纲手住在一起的,我也是跟主人住在一起的!为什么武藏坊大人能够在很多个夜晚之前就没忍住,主人却能够忍住那么久啊!不公平!虽然我跟纲手一样都是每天晚上跟心爱的男人睡在一起的,可是那个附加的运动!那个附加的运动才是重要的!睡在一起只不过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口罢了,那个运动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为什么,纲手能够让武藏坊大人跑去她房间,而我就算每天睡在主人怀里却还是安全无事……了那么久!纲手,真是,真是……让人羡慕啊!如果说,我跟纲手的不同,那就只有……
春日低下头,看着自己发育得比一般女性更加良好的胸部,又伸手到背后摸了一把自己丰满的臀部。这个,真的是跟纲手的差别很大……一直以来,很多女性羡慕的目光都让我很高兴的,难道这个不是优点吗?春日心里暗自猜想:如果这个让人这么瞩目的地方,就是主人之所以看也不看我的原因,那我真是……可以,可以变小吗?春日看着自己坐下来低头就把目光全部占满,完全看不到大腿根部的胸部,叹道:很,很有难度,可是!春日会努力的!为了让主人也忍不住……
源义情突然如同心灵感应一般看了一下春日,却发现她眼里突然如同升起了火焰一般看着自己,心里暗暗惊慌。“春,春日,你可以先回去上杉大人的家里了,我跟两位大人有些事说,那个是你不能听的。”春日虽然有些失望,可是看着源义情都那么认真地说了,也就先一步离开了旅店。“你们都坐过来一点,”源义情看着春日走出去了,突然伏到纸门上倾听,直到听着春日已经走远的脚步声,他才稍微放心地拉开门左右张望,为防万一还放出霸气细细查探了一番,再确认没人了之后才跑回和室中间招呼两个部下。
“主公,瞧你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底是要说什么要紧的事情?连一向那么寸步不离的春日都要让她先离开的?”看着源义情的正经模样,安倍情海和武藏坊义胜也正经起来了,笑容已经从他们的脸上消失。“我要说的是一个故事。这是个不能让春日听到的故事,听到以后人的心理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崩溃的,春日的心灵还没有修行到那个地步。当年我也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大战才撑过来的,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我了。”
源义情脸上的凝重表情和突然阴沉下来的语调,确实把两个家臣都镇住了。安倍情海早就不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有,有那么严重吗?”“相当严重!我当初听完以后就足足一个星期不敢跟人说话了,你说严重吗?”源义情瞪了他一眼,语调却愈加阴沉了。武藏坊义胜还从来没有看过脸色那么可怕的主公,心里一惊而后咬咬牙,“主公就说吧!战场我们都熬过来了,这个就不怕的!你说吧!”
源义情用着像孟婆请鬼魂喝汤的脸色说:“准备好了是吧?那我就开始说了,这是一个发生在校园里的故事。那是一个樱花落满了小道的早晨,这样的景色相当美丽,可是那个在车上的少年并没有注意。他的眼光,从来都没有离开一个少女的身上,少女年方十七,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暗自站在一个角落里,却不能将身上吸引少年目光的魅力减少半分。少女的名字很动听,叫做桂言叶。这是那个只是敢暗自看着她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的少年――伊藤诚,花了一番功夫才调查到的。其实这一番功夫也没有想象中的繁多,因为少女的美丽在她的成长历程里一直是相当著名的……”
这是一个相当和谐的开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这个故事会有个很好的结尾吧?两个单纯的小白完全被源义情这个背后的恶魔已经快要现形的家伙欺骗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灵将会面临到怎样痛苦的挑战的两人听着源义情的声音突然变得明快阳光起来,不再是刚才好像哭丧一般阴沉,暗自猜想到。
……………………………………………几个小时后………………………………………
“……最后,言叶抱着她最爱的伊藤诚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小船上,脸上还带着安详的微笑。除了两人和整齐地放在言叶旁边的包裹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小船,独自飘荡在江上,向着远处的山谷飘去。”源义情总算把这个当年让他心灵大受创伤的故事说完了,虽然这个时代里是没有显示屏将影像播放出来,可是看着面前两人互相抱着,身体不断颤抖的样子,源义情还是觉得这个古代版的《日在校园》收到了相当好的效果。
“……”在场的三人,要么是害怕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要么是依旧沉湎在刚刚自己说的剧情当中。这使得话音落下后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寂静,只剩下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主,主公!”首先说话的是武藏坊义胜,“我,我似乎是明白了!马上!我马上就走,马上接上纲手就去她族里成亲,马上就去,沿途一点也不耽搁!一点也不的!”话刚说完,武藏坊义胜就急忙站起来向外奔去。安倍情海伸手似乎想抓住同伴,可是武藏坊义胜的力气又怎么会是他能够抓得住的?脚步声很快就远离了和室,剩下的就只有不时咽下口水的声音了。
“情海啊!”源义情喝下一口茶水,嘴里干干的感觉离他而去。“在!”安倍情海倒是紧张得不得了,被源义情叫到名字就差点要跳起来了。“我觉得,义胜还是很幸运的!他只是被剃头了而已,脑袋还好好地长在脖子上不是吗?你看那个叫伊藤诚的!人家头发一根没少,可是头颅已经……”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安倍情海一脸的发青。“身体不舒服吗?”
他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不会理解到初次听说这个故事的人会有什么感觉,安倍情海并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是心里不舒服啊!“主公!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在下,在下的身体的确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来谈谈……谈谈那个发展!对,那个三个城池的发展好了!”
源义情看着他的脸色忽青忽白的,也没在意他语气中的慌乱,“哦,你说吧!”“经过我们的努力,恩,现在兵力已经达到了5万有余,其中兵种包括足轻,骑兵,弓箭手……军粮,钱财都是充足的。军师是让我向主公请示,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是攻下城池呢?还是继续囤积?”“5万吗……”源义情一下子又从专业的说书人变回了那个统领着几万部下的大名,“虽然说这个成绩是很不错的,可是比起我们的邻居来说还是不堪一击的……”
“邻居?是指斋藤家吗?还是说武田家?”“武田家我已经打点好了,暂时是不会对我们出手的……至于斋藤家,我们缴纳的赋税几乎是全境最高的了,道三大人就算有疑惑,也不会换下竹中的城主之位。”“那大人担心的是?”安倍情海已经将挨着本国的大名都数了个遍,依旧没有数到能够造成莫大威胁的大名。“攻略别国的战略放弃,你们想都不用想,目前的第一要务依旧是巩固国内,增加我们的钱粮和战力……这个!”源义情伸手入怀,装模作样地从戒指中召唤出自己编写的军略书。“你拿回去跟竹中参详一下,义胜走了以后继任者应该是小六,放心的话也可以叫上他。”
“那这个书到底是?”“武田家赤备的训练方法……以及我追加的改进方案,主要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能尽快拉起一队强大的骑兵队了。”“武田家的赤备?主公,你到武田家可真是收获巨大啊!”安倍情海高兴地把书放入怀中说,源义情却在想:如果你知道我连武田信玄的兵法也一并学了,会不会痛骂我的好运气呢?“回去以后,只是在木曾福岛跟松仓每城留下5000人作为守备,其余的全部集中到岩村去!只要是训练好的兵勇,全部都送到岩村,那每城的5000,只要是新兵跟体弱的就足够了,务必把精锐全部放在岩村!”
“这个数量的兵力,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猜忌的?”安倍情海对源义情这个命令有些不理解了。“猜忌?总比我们被人吃得什么都不剩下的好!我估摸着,他可能要动手了!”源义情眯着眼睛冷笑道。“他?是谁呢?”安倍情海一愣,没想到主公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他嘛……给竹中的信,希望还来得及。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你就会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了!”看源义情说得那么神秘,安倍情海也就没有多问,点头称是告退了,心里暗道:可怕的主公,不对,可怕的是那两个女的……不过,我怎么觉得没碰见世界之前的伊藤诚跟主公很有相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