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伴随的是某个年轻的身影倒在地上就没有再起来。他不是不想起来,眉目中的愤怒几乎快要将空气点燃,可是大腿上依旧不断流着血的伤口却让他无力战斗。于是,他只能半跪在地上,用手中的太刀扎在木地板上让自己的身体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很快,又是一个身影飞了过来,倒在他的身边。那个人的双枪已经不能称之为枪了,枪头不知道为什么被折断,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木棍,似乎在嘲笑着主人的无力一般。“可恶!最初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魔王很强了,可是真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程度!仅仅,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让我们……”
“真田幸村!”伴随着一声暴喝,伊达政宗站了起来,腿上的伤口因为肌肉的收缩而伸出了更多的鲜血,“那个六文钱,只是装饰吗?还是说,只是这样的程度,你就已经恐惧了!”真田幸村站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伊达政宗,“真是对不起,居然会一时有了那样的犹豫……现在,正是展现我真田幸村灼热的灵魂之时,政宗殿下,就请跟我一同给予魔王最猛烈的攻击吧!”“最猛烈的吗?那正好!”伊达政宗没有拒绝他的帮忙,只是把头盔摘掉扔在一边,甩动了一下利落的短发,“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的确只剩下一击的力量了,我们的命运,就都赌在那一击上面!”
“两位,搏命的一击,还是以后再展示吧!”另外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而织田信长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托着腮的手总算换了个动作。“义情!”同样的名字,从两个人的嘴里传出。“虽然听上去好像不大好听,不过两位还是先退场吧!这里,就交给我源义情了!真是,很多谢你们的协力……”“别开玩笑了!义情,那个可是魔王织田信长,你打算一个人去面对吗?”真田幸村两只手抓着走过来的源义情的肩膀,晃了几下紧张地说。“真田幸村!Protagonist都登场了,我们还有待在这里的意义吗?而且,这个是男人之间的战斗,就爽快地交给他了……义情,我们在联军的阵营里再见了,尽快搞定了来会合吧……”
伊达政宗说着话走到源义情身边,他在虚空中伸出手,源义情微笑着看着他也在那个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恩,你们就先回去好了,我的生命可不是能够轻易舍弃掉的东西呢……”两个青年互相搀扶着走远了,留下来的,是两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和一个跟两个男人都有着不小关系的女人。“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我们好久不见了……”源义情慢慢睁开眼,看着那个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如同王一样的男人。“少年,余知道,总有一天会与汝见面。这种情况下,却是余没有预料到的……三年前,汝从我的面前匆匆地离去,今天难道不会是同样的结局吗?”
“抱歉了,魔王,今天的我,带着的是比起当日要坚定百倍的信心。逃避?那个绝对不会是我今天要做的事情。”“哈哈……”织田信长张口大笑起来,白色的牙齿,跟他坐着的骷髅椅子一样让人恐惧。“可笑的少年,汝凭着什么这样面对余?一身的武力看上去的确是有了进步,不过,汝认为那一点点的进步,就足以填平我们之间的沟壑了吗?”果然……源义情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在暗暗叫糟:魔王,那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了他身上跟世人有着巨大区别的霸气……今天再次面对着他,就算我的实力有了进步,还是跟以前一样觉得他的实力深不可测……魔王,并不只是他的手段足够血腥,统帅力足够强大才得到的称号,就算是本人的武力,同样也是当得起的!
“魔王,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有打倒你的可能性,从最初见面的那一个瞬间开始,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发现那个可能性有增长的程度。这是我这次在跟你见面之前就知道的事情,而在跟你见面以后,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想。”“少年,最初看到你的时候,还觉得你跟大部分愚蠢的世人有所不同。今天才发现,你还是让余失望了!明明知道你来的结局是被余斩于刀下,为什么还要造访这里。如果余与汝易地而处,应该是逃得远远的才对!”“那个,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就算称为最好的选择也不为过。不过,”源义情紧握了一下身边女子的手,惹来女子一阵关注的目光,“不小心遗落的东西,是我必须回头捡回来的。”
“这个女人,是你遗落的东西吗?哈哈……”织田信长比起刚刚笑得更大声了,“那个时候跟光秀一同演出的一场戏码,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演变成这么有趣的事情!光秀,你果然是我最优秀的部下之一,这样的展开,相当符合我的胃口啊!”“我也是没有想到呢,”源义情脸上一阵冰冷,跟织田信长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织田军的魔王织田信长和那个被人称为智者的明智光秀,居然会在我面前演出那么一场好戏。被骗过去的我,也不算很冤枉吧!”
“呵呵……那段经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可总算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个女人,也只是那场戏剧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罢了!跟你这种人比起来,她微不足道!”织田信长的披风突然飘扬起来,后面的墙突然无端地裂开,站在他对面的两人甚至能够看到外面清亮的月色。“可是,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女人!”源义情在织田信长的霸气威压下,苦苦支撑着将要说的话说完。本来他要面对的压力并不是那么大的,可当要把身边的斋藤归蝶一并保护的时候,压力就有些超出他的预算了。“可以!”织田信长把黑色的霸气一收,脸上突然变得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了一句。源义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一片凝重地看着织田信长。
“我的父亲一直都渴望得到的美浓,就算临死都没有忘记的美浓,现在已经掌控在我织田信长的手里,就算让全境的民众在一天以内自杀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这个女人的价值已经没有了,这场婚姻本来就只是他们单方面的索求而已。少年,看在你让我在这个夜晚这么高兴的份上,你可以把这个女人带走。”斋藤归蝶心里一阵悲哀:结果,我无论怎么做,都只是被人无视的女人吗?大哥也是,这个魔王也是,谁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吧!会好好爱惜我的,只有……“别担心,我爱你,就算在这个魔王的面前,我也敢堂堂正正地说出这句话!”源义情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女神终于眷顾他了,总算在应该说出某种话的时候说出了某种话,这让被他握紧手的斋藤归蝶害羞地低下头去。
“少年,这个女人你可以带走。只是,我并没有说会让你有把她带走的机会!你本人,将会死在这里!源氏一门,将会在这里结束他们的辉煌。”织田信长很煞风景地打断了一对小恋人的喃喃细语,说出了他那骇人的打算。“源氏一门的辉煌……呵,原来,魔王是要我源义情的性命啊!原因,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魔王大人可是从来都不拿平氏一门的名声来炫耀的人啊!”“哈哈……少年,你想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余的刀下逃命吧!”“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源义情把斋藤归蝶抱住,在她的嘴唇上大力地一吻。斋藤归蝶睁大了秀丽的眼睛想:他,他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啊!刚刚也是做了很亲密的举动,应该不会这么急色才对的……唔!他要干什么!
斋藤归蝶的担心应验了,源义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道符咒,在她的后背上一拍。然后,斋藤归蝶就只能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睡意,而在她睡过去以前,只能看到点点的光亮从自己的身上冒出,以及源义情脸上浅浅的温柔微笑。“阴阳术?少年,你的部下里面,有相当有趣的人嘛!”织田信长总算站了起来,看着斋藤归蝶化作点点光辉消失不见,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啊拉,主公的召唤吗,你还从来没有召唤过我呢……呜,主公,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好黑啊!”点点的光辉重新聚集起来,形成的人体却已经不再是斋藤归蝶了。“少废话,情海,看看那个人,他称赞了你的阴阳术哦!”安倍情海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向织田信长,不幸的是看到的只有他那一口怪吓人的大白牙以及不怀好意的双眼,他匆忙地跑到源义情身前。“主,主公,这里不是能够久待的地方,那个男人身上的邪气……比在下的祖上晴明大人降服过的最为凶悍的妖魔还要强烈!”
“妖魔?那种东西怎么能跟余相提并论,余乃是魔王织田信长!是魔王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命名织田信长身上传出来的“气”了,那不是霸气,已经完全超出了霸气的范围。因为无论怎么黑暗的霸气都好,是不会像他的霸气一样,有种即使是被沾染到一点点,也会被腐蚀到连骨头灰都不剩下的感觉。“呜……”安倍情海扔出几道符咒,符咒只是被他抛到半空之中,就突然燃烧起来化作灰烬,更可怕的是,燃烧时候的火焰,并不是赤红色的,而是一种阴冷的紫黑色,这让抛出符咒的阴阳师一阵胆寒。
“主,主公……这个,魔王似乎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人呢!上策,果然还是赶紧……”“残念,不行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把我们放走的人……喂,你可是阴阳师啊,面对这种充满邪气的人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主公,”安倍情海的脸色突然变得相当严肃,“严格来说,这个魔王已经不能称为人了。正如我刚刚所说的,就连一般的妖物也比不上他的邪气,如果非要说明,我宁愿把他称为人形的妖魔!而且还是级别……”“我才不管什么说法呢!你是姓安倍没错吧!那就给我好好干!赌上你的姓氏也好,让那个在天上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看看他后代的风姿啊!”
“虽然我是很想很豪壮地答应你……可是,安倍一族的灵血在不断警告着我,这个已经不是任何阴阳师能够消灭的邪物了,不要说是还在修行中的我,就算是安倍晴明大人降世亲临,恐怕也不见得能……”他的话音停下了,因为胸前多出了一个小洞。诡异的是那个原本应该流出鲜血的地方,如今却只能看到点点的光辉。“主公……”“恩。”源义情看着那个小洞目不转睛,这辈子能见到这样景象的机会大概不会太多,得好好看看。安倍情海如果知道源义情现在在想什么大概会是要一头撞死,他依旧认为源义情是因为这个景象太过吓人所以才呆在那里。“虽然是召唤过来的东西,这里存在的不是我的身体,不过该疼的时候还是会疼的,该消失的时候还是会消失的?”
“会消失?”源义情用手向着他的肩膀拍去,却意外地从上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抓住。“恩,原本的能量是能够坚持十分钟的,现在大概是下一个瞬间我就会消失了……这里的情况,会好好跟各位大人说的,请饶恕情海无能,不能够继续跟您面对这个可怕的魔王了……”看着安倍情海渐渐地“光”化,源义情急忙上前一步,这个时候他的脸已经依稀看不到了,“等下,你回去以后。跟他们说,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主公,这样的话,还是留到你……”安倍情海的话没说完,就已经完全“光”化消失了。源义情苦笑着避过身后射来的一颗子弹,苦笑着道:“如果我能够自己回去说明,大概就已经不用你带话了……”织田信长看着地上的那个弹孔,转头对着源义情说:“看来我小看你了,刚才的阴阳师,就是在竹中重治手下的安倍情海吧……主公?他对你的称呼,突然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呢!源,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