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花一天的功夫,秦子虎就通过关系辗转联系上在上海闭关写书的傅嵩。得知林溪儿姐弟的消息,电话那头的傅嵩激动得话都说不出,第二天就直飞S市。
和五年前相比,傅嵩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样清瘦斯文,深入简出的生活让他多了一股仙气。
这三人相见并没有抱头痛哭的场景,也许痛到至极是流不出泪的,是无法言语的。
傅嵩仔细询问林溪儿当年离开宫家的原因,还有这些年姐弟俩是怎样生活过来的,以及宫思域的治疗情况。最后,他提出要接姐弟俩回上海一起生活,继续完成学业。林溪儿考虑再三,觉得让弟弟一个人跟随他去上海比较好。傅老师的经济条件比自己要优越许多倍,他可以送思域进上海最好的国际学校读书。而这样的安排也可以让她回香港后能够心无旁骛地实施计划。宫思域虽然舍不得姐姐,但经过林溪儿再三劝解,最终还是同意了。
傅嵩和宫思域离开S市的那天清晨,他们三人在秦子虎的陪同下来到了当年发现宫天死亡的地点——继荣路北二里小巷。
拨净地上垃圾,摆下几杯冷酒、烧上一把纸钱,杯土带愁,泪珠滴落尘埃,竟无言以对。
送走弟弟后,林溪儿并没有马上回香港,而是继续留在S市。
随着出勤任务增加,秦子虎越来越忙碌,整个人象一根绷紧的箭弦,随时处于战备状态……
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林溪儿很规律地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她每天早上到旁边的小公园练习小提琴,中午自己去食堂打饭,下午坐在公安局的图书室看书。晚上如果秦子虎回来的话,就给他烧几道拿手菜,叫上他们单身宿舍的几位同事一起打牙祭;如果他没有回来,她照旧到食堂打饭,吃完饭后去训练馆教家属们跳舞。
那段日子里的林溪儿,生活得平淡如水,周围的人们都温馨地称她为秦子虎家属。
然而,秦子虎内心却十分清楚林溪儿的心事依旧。因为她从图书室借回的都是一些刑侦破案、犯罪心理学、刑事侦缉档案之类专业书籍。如果碰到不能借走的专业书,她就在图书室认真抄录在笔记本里。图书室的管理员都说:“秦子虎家属那股学习的劲头赛过局里任何一位警校实习生。”
仿佛达成一种默契,这二人从来没有面对面谈论过当年宫天的绑架案情,只是秦子虎有一次从档案室借阅这案件的档案,“不小心”落在宿舍,隔好几天才归还。
享受安静,对林溪儿来说就像是生活的奢侈品,碰上老天心情好的时候给你试用一段时间,然后趁你不留神的时候,就猛然将它抽走。